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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羅春》第一百章 定局(2)
“這還不夠!”

 收到消息的時候,齊謹之正在跟季先生下棋,修長的手指把玩著幾粒瑩潤的棋子,他頭都沒抬,隨意的說了一句。百度搜索給力文學網

 一聲脆響,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季先生也跟著笑道:“是咧,小梁王收到消息卻依然按兵不動,他的前鋒距離城池還有一裡之遙,根本沒有任何進攻的意圖啊。”

 小梁王如此布置,分明就是忌憚齊家火器。

 就世人所知,齊家火器最遠的射程,也只有半裡多一點兒,再遠的攻擊目標,或許能達到,但威力肯定大打折扣。

 小梁王故意把兵馬擱在一裡之外,恰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

 現在齊謹之要做的,就是故意示弱,然後一步步的引小梁王入彀。

 昨夜烏蒙城內的流言,大多數是深刻領會齊謹之心思的季先生放出去的,剩下的則是那幾個豪族在趁機攪混水。

 齊謹之所說的‘不夠’,一方面是說小梁王還沒有上鉤,另一方面也是指那幾家豪族的‘動作’還不夠大。

 朝廷任命他做烏蒙知府,那麽這個地方將成為他齊某人的地盤。

 俗話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齊家的地盤上豈能容許‘地頭蛇’橫行霸道?

 齊謹之在西南待了這幾年,對那些個豪族頗有些了解。

 這些人家,仗著手中的武力和盤根錯節的勢力,肆意擴張。

 與民爭利都是小事了。這些人乾脆跟朝廷叫起了板。

 烏蒙為什麽紛亂不休?

 難道真是韃子之禍?

 錯、錯、錯,分明就是有人在養匪自重。

 遙想當年的老梁王,不過是前朝的余孽。被齊軍打得四處逃竄,無奈之下逃入了十萬大山。

 他們是北方的遊牧民族,入主中原後又是養尊處優,似這樣的人,怎麽能在近乎原始的叢林中生存下來?

 慢說是齊軍的追剿了,就是大山裡的毒蟲瘴氣都夠那些韃子們受得。

 可他們偏偏都活了下來,還越活越精神。

 為什麽?

 齊謹之勾了勾唇角。自然是有人暗中資助他們,否則、哼,別看朝廷從未正式出兵清剿。但隻水西大營一處的兵力,如果真的下定決心‘剿匪’,早幾十年前,梁逆就灰飛煙滅了。

 哪裡還會蹦躂至今?

 你問齊謹之為何知道這些?

 太簡單了。因為齊謹之的老祖宗齊子孺齊武襄公就是最初資助老梁王的‘某些人’中的一員。

 倒不是齊子孺心懷異心。或是跟老梁王有什麽莫逆的交情,他這麽做,完全只是想自保,不想讓自己成為鳥盡弓藏的炮灰。

 所以,西南每隔兩年就會爆出‘梁逆作亂’的消息,而齊子孺和他的兩個兒子也不停的在西南剿匪。遠離了朝堂,手中又握有兵權,齊家才能安然度過了血雨腥風的高祖末年。

 一邊拚命發展。一邊有心放水,幾十年過去了。西南的匪患是越剿越多。

 尤其是老梁王去了、小梁王即位後,強勢又狡詐的小梁王四下裡串聯,梁逆的實力得到了迅猛的發展。

 與此同時,齊家的內鬥也進入了白熱化,西南大營公然分作了兩部分,彼此間摩擦不斷。

 而西南的豪族紛紛選擇陣營,有的暗中與小梁王勾勾搭搭,有的則向朝廷靠攏。

 ……幾方勢力相互作用下,西南的局勢便呈現出現在這種‘失控’的狀態。

 齊謹之來西南前,便曾經跟父親反覆討論過此事。西南大營丟了,齊家經營幾十年的人脈卻不能丟。

 所以,明知道西南偏遠、蠻荒,甚至還有可能有生命危險,齊謹之還是毅然決然的來了。

 在烏撒的時候,齊謹之的言行就透出了那麽一點兒意思——西南不能再亂了,梁逆和豪族們不能任由他們再擴張、膨脹下去了,必須收拾!

 所以,齊謹之才會使出雷霆手段,一上來就砍了馬家二老爺的腦袋。

 幾經波折,烏撒的局勢算是穩定下來,除去馬家這個刺兒頭,其他幾家不管他們心裡怎麽想,至少表面上已經服軟了,紛紛表露出‘合作’的意思。

 齊謹之有信心在一、兩年內徹底掌控烏撒。

 拿下了烏撒,烏蒙便是他下一個目標了,而第一步,則是大力削減豪族們的勢力。

 恰巧小梁王來了,齊謹之便想著借此機會,來個一石二鳥。

 “那就再放出點兒風聲去吧。”

 齊謹之輕輕的落下一子,說話的語氣那叫一個‘雲淡風輕’,可說出的話語卻不怎麽淡然,“眼下他們只是左搖右擺,尚未下定決心。呵呵,咱們須得推他們一把。”

 季先生雙眼盯著棋盤,似乎對眼前自己的局勢有些擔心,右手無意識的抓了幾枚棋子在掌心把玩,嘴上卻淡淡的說:“嗯,屬下省得。過會兒就找人去辦這件事。”

 說罷,季先生便陷入了長考。

 齊謹之一派悠閑,順口提了個建議:“哦,對了,其實也不必散布虛假的消息,直接讓人看看咱們的官倉便是了。”

 官倉裡的儲糧眼瞅著就要見底了,就算將飯量削減到一日兩餐、餐餐稀粥,也堅持不了幾天。

 雖然城外的小梁王也撐不了多久,但他從新安縣逃出來的時候,狠狠的將新安官倉和王府私庫搜刮了一番,金銀玉器什麽的暫時丟在一邊,糧草、藥材之類的卻裝了不少。

 從新安出來後,沿途他又劫掠了不少村寨。

 小梁王不愧是遊牧民族的後裔,以戰養戰的手法做起來不要太順手哦。

 別看他們是遠途奔襲。隨行的乾糧卻是至少能支撐半個月。

 當然小梁王也不能就此就高枕無憂的守在城外,跟城裡對著耗,他雖然暫時沒有糧食危機。但卻有追兵。

 馬翰澤可不是吃素的,收到這邊的消息後,定會火速趕來。

 所以,小梁王根本無法在城外圍困太久,他也想速戰速決,盡快殺進烏蒙府,抓住齊謹之。然後再好好劫掠一通,然後轉道再摸回安南。

 小梁王唯一忌憚的就是齊家的火器,如果真如流言所說的那般。齊謹之並沒有帶太多的火器,那麽他倒是可以盡快動手。

 不過,有了馬仲泰的前車之鑒,小梁王可不敢輕易妄動。

 昨夜收到了城內幾家豪族的主動示好。以及當做投名狀一樣奉上的‘機密消息’。小梁王還是決定再觀望兩日。

 反正兩三天的時間,他還是等得起的。

 在城外的空地上安營扎寨,小梁王吃過早飯,喚來幾個嗓門大的人繼續在城門外叫罵。

 這次,他悄悄命人向前推進了三四十丈(即百米左右),仍然在火器射程范圍外,但如果齊家軍努力一下,還是有可能夠到的一個距離。

 幾個人皆是人高馬大脖子粗的壯漢。一個個中氣十足,罵起人來聲音非常響亮。

 隔著一道城牆。裡面的人都能聽得清楚,更不用說站在城門樓上的人了。

 他們不但要遭受敵方言語的侮辱,還要眼睜睜看著他們用各種下流、無恥的動作來羞辱齊謹之夫婦,遠在烏撒的顧伽羅躺槍中。

 “啊啊,混蛋,一群爛了心肝的無恥東西,竟、竟敢這般羞辱我家大爺!”

 城上站在的一個齊家軍實在忍不住了,不顧齊謹之的禁令,抽出一柄大弓,摸出一支普通的羽箭,搭弓上弦,朝那叫得最大聲的漢子射了過去。

 嗖~

 利箭劃破空氣,發出清脆的鳴笛聲,在眾人關注的視線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飄乎乎的落在了那幾個叫囂怒罵的漢子周遭。

 不是那齊家軍箭法太臭,實在是距離太遠,箭矢破空之後漸漸失去了控制,根本無法射中目標。

 “哈~就這箭法還敢在咱們面前顯擺?”

 幾個大漢嚇出了一聲冷汗,待箭頭狠狠插入不遠處的地面時,他們才長長吐了口氣,然後肆無忌憚的衝著城門樓上的兵士嘲笑。

 “哎喲,怎麽,聽不下去了,聽不下去就讓齊砍頭來炸我呀,你們不是有厲害的火器嗎?來呀,來炸我呀!”

 幾個漢子適時調整了罵人的內容,一個個表情輕蔑,吐出的話語句句讓人火大。

 城牆上的齊家軍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方才射箭那人更是氣呼呼的又抽出了一支箭,咬牙拉開大弓,正要射出去的時候,齊大勇趕到了。

 一巴掌抽在那軍士的臉上,厲聲罵道:“你個混蛋,忘了大爺的命令了?”

 齊大勇的力氣很大,那軍士被打得一個踉蹌,直接甩到了城牆上,半邊臉已經腫了,一雙虎目中噙著淚花,尺高的漢子抹起了眼淚兒:“頭兒,難道就任由那些韃子這般糟踐大爺和大奶奶?!”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對於齊家軍而言,齊謹之就是他們的主子。

 如今眼睜睜看著主子被人折辱,這比殺了他們還要讓他們難受!

 齊大勇腮幫子的肉突突直跳,他咬牙道:“哭什麽,他們罵了大爺和大奶奶,咱們便要了他們的命。似你這般明知無用卻還要掙扎,有意義嗎?與其費這個力氣,還不如待時機到了,咱們痛快殺他一殺!”

 “時機?什麽時機?莫非?”

 那軍士也不是個傻的,聽了齊大勇的話,似乎明白了什麽。

 齊大勇掃了眼城下叫囂的人,然後冷哼一聲,低低的說道:“且讓那些韃子再囂張兩日,咱們大爺已經給馬將軍寫了信,用不了幾日,援軍便會到。皆是咱們裡外夾擊,定能將那些該死的混蛋殺的屁滾尿流!”

 軍士眼中閃過一抹驚喜,用手背一擦臉上的淚,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嘴裡嘟囔著:“那就好,勞資早就忍夠了,隻盼援軍早些來。”

 說完這話,他還是有些怏怏的說了句:“不過,下頭那些混蛋太可惡了,真想拿‘火箭’好好招呼他們一番。”

 齊大勇臉色微變,用力扯了那軍士的袖子一記,遞給他一個狠狠的眼神。

 軍士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趕忙嘿嘿傻笑兩聲,胡亂將這事混了過去。

 他以為自己糊弄過去了,不想這一幕還是落到了有心人的眼中。

 嘶~~看樣子,齊砍頭手裡確實沒有太多的火器,否則齊大勇也不會這般反應。

 而齊砍頭之所以面對韃子的挑釁無動於衷,並不是不生氣,而是想等馬翰澤的援軍到了後,借用手中的火器與援軍一起出擊。

 那火器,約莫是被齊砍頭用來當做殺手鐧的,在關鍵時候之前,自然不能輕易使用。

 到了下午時分,府衙的差役奉命去官倉搬運糧食,結果意外的發現,偌大一個官倉,居然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存糧。

 算算存糧,再數數城內的人頭,按照每人每頓的飯量估算,哎呀,烏蒙城內的糧食根本撐不過三天。

 當然,烏蒙幾大豪族家中的存糧不算。

 但齊砍頭估計也不敢明搶人家‘百姓’的糧食,就算搶,也未必乾得過人家。

 那幾家既然能稱作‘豪族’,家中的實力肯定不弱,單是豢養的護院、家丁每家都不下幾百人。

 幾家聯合起來,呵呵,都不用小梁王攻打進來,齊砍頭和他的鐵軍們便能陷入絕境。

 傍晚,夜幕拉開,烏蒙府裡分外安靜。

 幾條黑影在無人的小巷裡閃過,摸到城牆根兒,悄悄打開閘口, 噗通噗通幾聲細微的響動,幾人順著河道再次溜了出去。

 城門樓上,‘酣睡’的小卒們偷偷撩開一條眼縫,耳朵動了動,嘴角不自禁的向上揚起。

 府衙內,齊謹之用過晚飯,和季先生坐在一起聊天。

 劉虎匆匆走了進來,詳細將方才發生的事匯報了一通。

 齊謹之微微一笑,“還不夠,約莫還需要加點兒火!”

 季先生端著甜白瓷茶碗,一臉享受的嗅著淡淡的茶香,嘴裡說道:“大人的意思是,再給那幾家豪族添點兒‘膽’?”

 齊謹之點了下頭,“聽說鄉勇們已經訓練得差不多了?”

 季先生輕啜了一小口,將茶水含在舌尖細細的品味,良久才緩緩咽下,臉上頓時浮現出滿足的神情,“屬下省得,明日清晨,烏蒙定然會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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