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嵐奔回“玉溪”跟前,淚眼婆娑地問,“大師,您能把我姥爺變回來嗎?”
“凡事都是有定數的,不能強求。”
“那我求您呢?”喬嵐抹了一把眼淚,但很快,淚水重新沾濕臉龐。
“每個人所見所遇到的都是再有安排,一切都是緣分,緣起緣滅,緣聚緣散,一切都是天意。”
“我把您送回護國寺,你把送我回現代,我幫你阻止二皇子這個禍害,你幫我救救我姥爺,成不?”這時候,喬嵐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能做到,隻想求得一個保證。
“玉溪”沉默了半響,終歎氣到,“老衲不能!”就在喬嵐幻滅的時候,“他”又說,“金蓮子或許可以一試。”出家人不打誑語,這不確定的事說出來,便是一種對本心的褻瀆,“蓮生於淤泥,綻開水面,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是以汙濁中出聖潔,可淨化萬物。華施主受魔氣侵襲,才失了人性。魔氣若除,華施主便不會墮入魔道。”
“是可以恢復的意思嗎?”喬嵐的眼裡燃起點點希望之光,但是“玉溪”卻沒有予以肯定,“不可說,一說皆是錯。”然後,她才領悟到,姥爺不可能再變回原來的姥爺了。
她還想打聽末世的起因,“玉溪”隻給了她一句話“天機不可泄露”就坐著睡去,再醒來時,已經變回玉溪了。
玉溪因為喬嵐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可憐喬嵐心裡堵得慌,還得哄著他,問他懂不懂怎麽淨化魔氣,然後玉溪問,“魔氣是什麽?能吃嗎?”
事實證明,玉溪已經小白到無與倫比的程度,不但對空間一無所知,對自身也一無所知。
只有了塵大師圓滿了,喬嵐才能回去。了塵大師要圓滿,就必須先回歸本位,去掉他身上的障,此外,還要二皇子功敗垂成,去掉他身上的孽……
了塵大師不在了,喬嵐很自在地吐槽著。哎,說來說去,都是了塵大師自己搞出來的事,連累我還得幫他衝鋒陷陣。
她覺得,事不宜遲,得趕緊出發去京城,讓了塵大師歸位,但怎麽去是個問題,人生地不熟。自己不熟,當然要找熟的人,這個人,非封啓祥莫屬。
因為了塵大師說封啓祥是她的姻緣,搞得她一想到要去見封啓祥,心裡就有點莫名的悸動,本來不這樣的。我就去問問他怎麽去京城比較方便,絕對不是去看望他,哎,心跳怎麽有點快了,天太熱,有點中暑的征兆。
時值傍晚,紅霞滿天,那顏色,紅得晃人眼,豔得亂人心。
喬嵐帶著葉飛天前往桃莊,因為一路都在胡思亂想,等她站在桃莊門前,察覺這裡異樣的氣氛,已經來不及了。桃莊裡,她精神力所觸及的地方,有不下一百道氣息,桃莊外也有二十多道殺氣在靠攏,對,是殺氣……
察覺那幾股殺氣已經直逼身後,喬宅站在桃莊門口,冷汗津津。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靠近葉飛天,然後打開絕對領域,把兩人罩在其中。她壓低了聲音,“葉飛天,情況不對。我有能力自保,等會,你趕緊跑”、“主子,我……”、“別拖累我”、“是!”
桃莊裡,封啓祥萬萬沒想到喬嵐會這時候過來,他一衝動,想要出去,被封一和封二合力攔下,“少爺,不可打草驚蛇。”
“喬弟在外面,我不能讓他出事,放開,放開!”
“少爺,您一旦出現,那些人找到目標,只會大開殺戒,到時候,別說喬公子,就連您也身陷囹圄中啊。”
“滾!”封啓祥徒生一股蠻力,把封一和封二都甩開來,他拿者斬月刀,施展輕功,風馳電掣一般往桃莊門口掠去,封一他們幾個趕緊跟上。
桃莊門口的局勢一觸即發,喬嵐已經敲了門,等候應門的時候,她覺得,這扇門大概是不會為她開啟了。等會殺起來,也不知能往哪兒躲,絕對領域還沒在實戰中用過,萬一突然失靈,昨天怎麽不趁機問了塵大師要一兩個大殺招……
吱!桃莊的大門的眼前開啟,身後的殺手伺機而動……
在看到封啓祥揮動著斬月刀,一馬當先衝出來的那一刻,喬嵐突然明白了“情根深種”的意義,她承認,她栽了!
鏘鏘鏘!斬月刀同時擋下三把刀的怒砍,封啓祥將內力注入刀中,將三個殺手震開,這時候,他還有心對喬嵐吼了一句,“喬弟,快進去!”然後繼續金戈鐵馬,與那些人周旋。
喬嵐還沉浸在封啓祥有如神兵天降所帶來的激蕩中,被他一吼,回過神來,發現封啓祥處境好似不大妙。他練武小有所成,但要同時對付三個殺手,有點牽強,而且還有更多的殺手圍將過來,幸好這時候,封一他們,還有埋伏在桃莊裡的人也出來了。
籌謀了十來天的一場“甕中抓鱉”的大戲, 因為喬嵐不合時宜的出現,亂了布局,最終變成桃莊門口的一場廝殺。桃莊門口變成了修羅場。四處飛濺的血液與天邊的紅霞交相呼應,互相映襯著,也不知誰比誰更紅,誰比誰更豔。
來襲的二十二個殺手有十五個當場被斬殺,還有七個被擒之後服毒自殺。桃莊也很不幸地死了四個,重傷者七人。
戰局落定之時,桃莊裡的人又手腳麻利地清理現場,收撿殘肢,撒土覆蓋血跡,擦拭牆上的痕跡……一炷香時間內,把桃莊門口恢復如初,唯有空氣中還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提醒人們,這裡曾經發生過一樁怎樣的慘案……
封啓祥第一時間回到桃莊,找到爬桃樹上觀戰的喬嵐,他還以為她是太害怕,才爬到樹上,很是心疼,他站在樹下,仰頭張開雙臂,看著她,笑得一臉的溫柔,“喬弟,沒事了,都過去了,下來吧,這裡有為兄在。”
“……”那一瞬間,喬嵐覺得她又被蠱惑了,看著封啓祥張開的胸懷,莫名覺得心安,心想,就這樣吧,就這樣兩個人,就這樣一生一世一雙人,然後她從樹上一躍而下,撲進了那個胸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