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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嵐頓住腳,咬咬牙,抬起腳往前邁……
因為精神高度緊張,喬嵐的精神領域開到最大,這也讓她探測到巷子外,西大街和西二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幾個人的舉動極為不尋常,好像在尋覓著什麽,其中不乏會武功者……
眼看著那幾個人就要找過來了,喬嵐回過頭,看向地上不知死活的黑影,從身形看,那人年紀不大,不過,小小年紀就穿著一身夜行衣到處亂串,這樣真的好嗎?還是說殺手都是從娃娃抓起。
喬嵐認命地歎了一口氣:聽說過吸金體,沒聽說過吸麻煩的……
“寶石,你把他背上。”
“可是主子,您的傷……”
“救人要緊,我還撐得住!”
喬嵐湊過去,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地上的人,還真是一個孩子,估計就比她小一點……
寶石隻好把地上的人背上。喬嵐又把披風解下來罩在寶石身上,把她背上的人完完全全蓋住。
借著精神力,喬嵐帶著寶石避開了人群,避開了搜尋過來的人,幸好她馬車就停在街尾,喬嵐把看馬車的馮馬支走後才讓寶石背著人出現,回到馬車上。
掀開披風,濃鬱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這孩子一路都在流血,要不是寶石的棉服把這孩子的血全都吸,沒有滴淌在外,那些人尋著血跡就能找過來,然而,雖然沒有血跡,但馬車裡的血腥味這麽重,要是那些人找到附近……
“寶石。你可會駕車?”
寶石彷徨不安道,“不……不會!”她也是第一次接觸傷這麽重的人,那血,已經沾濕了她的棉服。
喬嵐略思一下,“把他外袍脫下來。”
“啊?!”
“啊什麽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時候還講究這麽多作甚。快!”喬嵐一邊說一邊把剛剛被撞時沾了些血跡的外袍脫下。
寶石也開始動手脫那孩子的衣服。可很快。她就驚叫起來,“主子,這好像是個姑娘?”
“嗯?!”喬嵐拿著燈籠湊過去。看到那孩子娟秀的五官,當然,這也不能說明什麽,但她的耳垂上卻是有耳洞的。十之有九是女娃。喬嵐為了女扮男裝,耳洞都要用調製過的糯米粉修飾掉。
因為持續失血。小姑娘臉色盡失,嘴唇也發白,看到這,喬嵐暗叫不妙。
她迅速換上小姑娘血淋淋的夜行衣。頭巾也裹好,“寶石,我去引開那些人。你想辦法給她止血……”
寶石一把拉住喬嵐,“主子。不行,這太危險了,還是……還是我去……”
“你們的身量差田鐸,只有我去。放心,我有辦法脫身。她就交給你了。”
喬嵐閃身出了馬車,然後往小巷子跑去,再穿過西二街,進入另一條小巷,因為是有意為之,很快就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察覺到那些人已經追過來,她在一個拐角,迅速進入空間。
“他娘的,這兔崽子,又跑哪裡去了。”
“快搜!”
幾個人圍繞著喬嵐消失的拐角,到處翻找查看。
喬嵐在空間裡能察覺到外面的動靜,察覺他們已經走開,她才從空間裡出來,繼續跑……如此跑一段,躲一段,總算將那些人引離西區……
在空間裡,喬嵐艱難地把血衣脫下,她的手已經腫起來,輕易動彈不得,最後還是舀靈泉水擦洗過,那鑽心的疼才有所緩解。
換上了一套備在空間裡的衣服,她才從空間裡出來。
被留在馬車裡的寶石用撕成條的棉布把小姑娘手臂上的傷口包扎起來,可是她腰腹上的傷口卻有點棘手,雖然包扎了,但血還是不停地滲出來……
就在寶石束手無策的時候,外面傳來了陳月牙的聲音,“三哥?”
“二姑娘,主子不在這,您先別進來。飛天哥可在?”
葉飛天已經聞到裡面的血腥味,意識到不好,讓寶珠和俞小蝶把陳月牙帶去另一家馬車。葉飛天焦心萬分地拉開車廂門,閃身進去,看到躺在車廂裡的人,他大驚失色,“主子!”因為身形相似,方才寶石還把喬嵐的披風和衣裳裹在那姑娘身上,不怪葉飛天認錯。
寶石連忙解釋,“不是,不是主子。”
葉飛天定情一看,是一張陌生的臉龐,他這才松一口氣。“怎麽回事?主子呢?”
寶石三言兩語把事情這麽一說,葉飛天怒起,“胡鬧!主子少不經事,你怎麽不攔著她點,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我……我攔不住……”看到葉飛天發怒,寶石慌了神,滿臉的淒楚。
看到寶石這樣,葉飛天也知道自己是遷怒了,主子那樣的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別說寶石,就是他也不一定能攔得住。
葉飛天就要出去找喬嵐,可轉念一想,還是決定先把人送回去,然後把葉飛莫他們帶出來一起找。
馮馬被喬嵐支走了還沒回來,他等不及了,讓寶珠駕駛陳月牙的馬車。
看到葉飛天有打道回府的打算,陳月牙急了,“葉飛天,我三哥還沒回來呢。”
“主子與封公子有事商議,讓我先送您回去,待會兒我再去接他。”
“哦!”陳月牙雖然有點奇怪,但她從不質疑喬嵐的決定,於是乖乖的上車做好。
馬車回到喬宅,遇上正要出門的葉飛莫,“大哥,主子回來了。”
“回了?!”
原來啊,喬嵐換完衣服從空間裡出來,卻不認識路,茫然地走著,不期然就回了東區,喬家附近。她的手疼的厲害,乾脆回家來,並吩咐讓葉飛莫去找葉飛天。
喬嵐的手經過幾次靈泉洗滌。已經好了些,於是沒讓葉飛天請大夫,只是塗了些藥膏,用乾淨的棉布包扎一下。
受傷的姑娘被秘密安置在後院小樓的一摟,只有喬嵐,寶石和葉飛天三人知道。
葉飛天去處理血衣和沾了血的馬車,小樓裡只有喬嵐和寶石。
喬嵐不明這姑娘什麽身份。以及招惹了什麽樣的人。直覺最好不要請外人來醫治,可是眼看著她命懸一線,又不好放著不管。
喬嵐冷靜地用完好的右手翻看小姑娘身上的傷口。腰腹上的最為嚴重,不過萬幸的是沒有傷及內髒,乾涸的血跡堵在傷口處,所以已經不怎麽流血了……
作為一個在末世存活了一個月的人。再怎麽嚴重的傷口到喬嵐眼裡都不夠看:傷口必須縫合起來,不然很容易崩開……
寶石滿臉發青地看著喬嵐像翻看一個死物一樣翻看那姑娘的傷口。她不由地懷疑自家主子到底是為了救人還是為了折磨人,然後她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家主子拿出了針和線……
針和線都已經用靈泉水泡過,應該不會感染了吧……喬嵐有點躊躇。別說她手傷了,就算沒傷,她針線功夫也不好。鐵定縫不好看。
“主子,這是人。不是布……”寶石抖著聲音說,她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喬嵐就注意上她了。
寶石已經淨過手,喬嵐果斷把針線放到她手裡,“你就把她當成布縫吧縫吧。不要有緊張,她昏過去了,感覺不到疼。你縫好看點,她醒來不定怎麽感謝你呢。”
“主子……”寶石兩股戰戰,不敢上前。
“那你先縫她手臂上的傷口。”喬嵐上前,把那姑娘手臂上的棉布剪開,血立即湧出來了。她不懂聲色地澆了些許靈泉水進去,又撒上葉飛天給的傷藥,“快啊!”
寶石硬著頭皮上前,可是當針穿過皮肉,她驚得全身發軟,針都拿不住。
“這就是兩塊布,你想這麽多做甚?”
在喬嵐又是恐嚇又是安慰的情況下,惶恐萬分的寶石終於把那道傷口縫合起來。喬嵐卻不給她停歇的時間,接著處理別的傷口……
葉飛天回來的時候,看到寶石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看到他進來,覺得後怕的她竟然流下了兩行清淚。
“這是怎麽了?”葉飛天想把她拉起來,才發現不對勁,她這是完全癱軟,全身不著力,最後他得摟著她的全身才把她帶起來安置在一旁的躺椅上。
不一會兒,喬嵐也從裡間出來了,“應是沒有大礙了,只需好好休養一陣。”
“主子,您的手還是請大夫看一下吧。”
“不必,已經好多了。”
這邊,封啓祥帶著封一轉了兩圈西大街沒找到喬嵐,又回到一品閣守株待兔,結果當然等不到喬嵐,隻好悻悻地回家,結果今天守門的封二稟報說他看到喬公子一個人走回來,好似還受傷了……
封啓祥轉身就往喬家走去,卻吃了閉門羹。
“封一,帶我進去。”
“少爺,太晚了,明日再過來探望喬公子吧。”封一見封啓祥還要反駁,補充到,“您也知道,喬公子極不喜歡別人硬闖他家。”這個別人,除了他和封啓祥,好像也沒有誰了。
“……”想到喬嵐咬牙切齒的樣子,封啓祥偃旗息鼓了,轉身回家。
第二天一早,喬嵐正在吃早點,楊蔥進來稟報說,封公子來了。
喬嵐看了看左手,剛剛醒來,她覺得好多了,於是把包扎的棉布條去掉。讓楊蔥把人領進來,她又吩咐寶石去取包扎的棉布條,把她的手包了好多圈,然後吊在脖子上,給人一種很嚴重的樣子。
封啓祥進來,第一眼就看到喬嵐被包扎得嚴嚴實實的手,內疚之情油然而生,“喬弟,你的手沒事吧。”
“……”喬嵐默默地瞥了封啓祥一眼,沒有搭理他。封啓祥也不管喬嵐有沒有讓他坐下一起吃,他就已經悻悻地坐下,拿起桌上的包子。看著封啓祥咬了一口包子正要吞下去,喬嵐突然出聲,“所托非人而已……”
“咳咳!”
“飯都吃不好,果然靠不住……”
“咳咳咳!”
封啓祥自討沒了個趣,知道今天喬嵐是不會待見自己了,隻好避其鋒芒,怏怏地離開喬家。
喬嵐以為,那個姑娘過一兩天這樣就能醒來,結果到了第三天,她還是沒醒。沒醒來就不能進食,不進食就不利於恢復,喬嵐只能讓寶石偶爾給她喂一些粥水。
西岸大宅的主院已經在建,山包下的圍牆也在建,喬嵐開始恢復每天去西岸的行程。正月十八這一天,俞一筒將打聽到的消息說與她聽,胡洋和陳生梨的日子已經定了,就在正月二十二。
這天,喬嵐回到家,陳月牙已經在等著她了,她身後的俞小蝶拿著一個扁平的盒子。“三哥,我給陳生梨買了些東西添妝,你可不可以找人幫我送去?”原來,陳張氏已經顛兒顛兒地上門來告知,這一次,也還是在門口說一聲就走,也不說進門來嘮嘮。
喬嵐明知故問,“怎麽不親自去?”
“不想去陳家見那些人。”
“不去就不去。讓我看看,你給她買了什麽好東西。”
喬嵐接過匣子打開,裡面是一整套銀首飾,做工雖然算不得上乘,但也還過得去,放在青山村那疙瘩,算是很體面的了。
一事不煩二主,喬嵐把東西交給陳張氏,讓她代為轉交,只不過,匣子裡除了銀首飾,底下還多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算是她給陳生梨的添妝,送銀子雖然俗氣,但勝在實用。
陳張氏得了張祖德的指示,東西是暗地裡交給陳生梨的。
原先她也沒敢偷看,交給陳生梨後才慫恿她打開,看到裡面精致的銀頭面,銀手鐲一對,耳環一對,龍鳳釵子一對,她眼睛都看花了:乖乖,這得好幾十兩吧!
陳生梨沒看幾眼便盒子合上了,“這……這太貴重。三嫂,你拿回去,還給牙兒。就說我心領了,她的好我全記著呢。”
陳張氏那個恨鐵不成鋼啊,“哎喲,我的傻妹妹誒,如今這些東西對於牙兒來說,就像一條帕子對你一樣,算不得什麽。她心裡記掛著你,又不好出面,只能送東西聊表心意。你要是不收,牙兒該不好受了。”
“我寧願收她一條帕子。”陳生梨始終記得,她能有今日,都是牙兒的功勞,怎麽還能要她這麽些貴重的東西。能嫁給胡洋,她已經很滿足了。
“妹誒,我的親妹誒。您想啊,你要是帶著這麽些東西出門子,那些嘴碎的三姑六婆怕只有說酸話的份兒了, 哪還會說那些有的沒的。”
“再則,你看小胡郎中家窮成這樣,你總該有點依仗吧,有了這些東西,你就有了底氣,日後有個什麽事,還能當了換銀子使。”
在陳張氏三寸不爛之舌的繚繞下,陳月牙再一次被說服了。“那……那我……”
“你就收下吧!”陳張氏收起滿眼的羨慕,把盒子蓋起來,重新放到陳月牙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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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有話說:
有木有人覺得女主對陳家人這麽狠絕,對一個陌生人卻這麽好,這太奇怪了?
其實吧,陳家人在女主心目中算不得親人,而且陳家人完全是不作不死。
女主的確是一個良善人,但絕非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