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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嵐在書桌前落座,並讓葉飛天也坐下,他卻堅持站著,目光堅毅,“主子,今日之事,我也脫不了乾系,是我,明知道飛莫性子野,還讓他進喬宅,請主子責罰。”
“別說得這麽嚴重。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喬嵐不以為許,但葉飛天這次是鐵了心要讓她做點什麽,“主子,無規矩不成方圓,大宅內外,理應對有對賞,錯有錯罰。”
“那你說說,我能罰你什麽?讓人給你和葉飛莫打板子?你和他如今都是傷號,再抽一頓板子,接下來兩個月,我找誰看家護院去啊 還是扣月銀,你們倆那點月銀,扣來有何用?”
葉飛天想都不想,隨口接上,“應是要打板子的。那就記著,等我們好點之後再打。”
“……”合著我的貼身侍衛是受虐狂“那就記著,日後給你們機會將功補過。”
“是還有,主子,肯定你撤去飛莫的差事,另選一個護院領頭。”
“你這還沒完了”喬嵐終於拿出了作為一個主子應有的氣勢來,“撤了葉飛莫,你讓誰當領頭,那十個護院?他們誰當都不合適。還是你要當這個領頭?”
“不”葉飛天立馬開口拒絕。
“這不就結了。”喬嵐沒好氣地看著葉飛天,“還有什麽事?沒的話,趕緊回了吧。”
葉飛天把懷裡的鐵四指拿出來,放在桌面上,“這個……”
“哦,這怎麽到你手上了。”今日葉飛莫蠢到家的舉動,害喬嵐連摸都不曾摸到這鐵四指她把鐵四指拿起來,戴在手上,可是,她的手太小,握都握不緊。她自言自語道,“也許。我應該讓孫成打一副小的給我。”
她將鐵四指放下,“這個怎麽了?”
“這個……很好……”葉飛天醞釀了半天,就憋出了這麽一句話來。弄得喬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知道這個很好,然後呢?”
“你要給每個護院都配置一副鐵四指?”
“是有這個打算。怎麽了?還是你有另外的打算?”喬嵐納悶,看葉飛天這架勢,難不成不同意給護院們配置鐵四指?
“我覺得,一開始不必每個護院都配。請主子把鐵四指的分配權給我,讓我自行安排。”
“既然你有別的想法。那就交給你了。沒別的事了吧,趕緊回去躺著,我看著都覺得累。寶石,送他回去。”其實葉飛天已經好很多了,但喬嵐總想起當日,他渾身是血口子的樣子,所以隻想把他打發回去靜養。
寶石上前來,扶葉飛天往外走,出了門口,就被他甩開了。她也不惱,一路跟著他回到前院,才離開。
傍晚時分,俞大拿從西岸回來,後面還跟著一輛牛車,車上放著四個大木桶。方小勇飛奔過去後院稟報喬嵐時,她還愣住了,萬分不解道,“他帶這麽多魚回來作甚?”
方小勇也傻住了,期期艾艾地說。“那個……不是您吩咐……大叔他們抓的嗎?”
“我什麽時候……哦”喬嵐驚叫一聲,恨不得一拍腦瓜子,“對對對是我要的。”
喬嵐起身往馬廄走去,四個大木桶已經卸下來安放在地上。喬嵐湊過去。四個桶,滿滿的都是魚,因為缺氧,已經沒什麽活力了。她覺得,那水渠裡的魚,最多也就這麽多了。
“俞一筒他們該不會把魚全撈上來了吧。”
“沒”俞大拿並不知道喬嵐要這麽多魚做什麽。但她要做的事,他向來是無條件執行的,因為他知道,她從不會無的放矢。“小魚和大魚都放回去了。”
“……”小魚不作數,大魚數都數得過來,也就是說,水渠裡九成的魚都在這兒了,哎,怎麽撈得這麽乾淨啊,可見底下人太聽話也不是什麽好事,也怪我,沒把話說清楚。“方小勇,你去廚房,把程胖子叫來。”
程胖子正在廚房鼓搗香辣醬的事,一聽主子召,趕緊洗吧洗吧手趕過去。被問及可會做醃魚,他一個頭兩個大。
喬嵐了悟,又問道,“醃肉呢?可會做?”
“奴才慚愧。章娘子也許會。她祖籍西柴,那裡的人最會做醃肉臘肉了。”
“方小勇,再把章娘子叫來。”
方小勇跑到內院門口,一眼看到俞小蝶抱著一個簍子正要往東廂去,立馬揮揮手召她過來,“章嬸可在?主子找她”
“章嬸與李嬸在做針線,我找她去。”俞小蝶撒開腿就跑。
“哎,你慢點兒。”俞小蝶是俞大拿的親閨女,方小勇對她也親厚許多。
自從程胖子來了喬宅,廚房幫工也有其他人,章娘子就此從廚房脫離出來。她本身針線活兒做得不錯,就與繡娘李嬸做堆了。兩人分工合作,一個專門裁製主子的衣裳,另一個負責下人的衣裳。偶爾,章娘子也會花點心思,給喬嵐繡個腰帶什麽的。
聽說主子找,章娘子也不敢耽擱,放下針線走出去,與方小勇一起到了馬廄旁。
章娘子還真會做醃肉,但聽到喬嵐說讓她用醃肉的方法做醃魚,還要用上番椒粉和花椒等佐料,她不由地也一個頭兩個大。程胖子已經多次被喬嵐趕鴨子上架,習慣了,她還是第一遭。
“具體怎麽做,你跟程胖子商量著辦。”甩手掌櫃喬嵐拍拍手,正要走,又停住了,“不過要快,趁這些魚還活著。”
封啓祥這次回來後,仿佛變了個人似的,一改以前亦步亦趨地跟著喬嵐走的作風,他心裡藏著事,別的也就顧不上了。
此時此刻,楊宅,內院東廂書房裡。他神情莫測地坐在寬大的書桌前,深邃的視線望出窗外,與此同時,他的手不停地摩挲著一尊墨玉蟠龍玉佩,玉佩通體烏黑發亮,卻也隱隱透著黯啞的綠色光澤,一看便知其極有靈氣,而他的手邊一個精巧的盒子裡,也擺著一個同樣質地的鐲子,鐲子周邊雕琢著同樣製式的紋路。
玉佩的大小,與玉鐲的內圈極為吻合,可見,這它們其實是同一塊玉雕刻出來的。
這是封家祖上留下的傳家信物,從來隻傳嫡長,然,到了曾祖父那一代,嫡非長,長非嫡,這規矩就打破了,變成能者居之。曾祖父追隨開國宋太宗宋晟煜打下了豈國這片江山,受封驃騎大將軍,後又受封定遠侯,也就接下來封家這個擔子。
封啓祥的父親戰功赫赫,相比於碌碌無為的封言英,世子的位置當仁不讓。保有玉佩和玉鐲的自然是他和當時的世子妃唐英芝。
然而,八年前,他們被暗算戰死沙場,這兩個物件一度不知去向,當封言勇夫婦成為定遠侯世子世子妃時,這兩件東西才再度出現。
東西是展吹浪早上交給他的,封啓祥一眼就認出了是何物,待他想問個明白時,展吹浪人已經不知去向了。
摩挲著手裡溫潤的玉器,封啓祥想的是,展吹浪將東西偷來給他,意欲何為?
“他可回來?”他突然間發問。隨後,封一的聲音傳來,“不曾,隻響午出現在楊宅用飯,而後又不知去哪裡了。”
封二封三守著楊宅的外圍,同時也留一隻眼睛看著喬宅。這一天傍晚,他們看到對面的俞總管帶回了四大桶魚,還以為今晚又有口福了,一個時辰過後,魚腥味隱隱傳來,然後越來越濃烈,太腥了。
“對面到底殺了多少魚啊。”封三皺著鼻子問。旁邊封二已經掂掂腳,跳到對面的圍牆去,在圍牆處,勉強能看到喬宅的廚房外面,幾個人在揮刀殺魚,旁邊的大木盆裡堆滿了已經開膛破肚的魚。
呼啦,有一個人出現在他旁邊,不是封三,而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勇正。
“奕小子這是要大擺筵席,宴請賓客啊。請帖怎麽沒送到我手上呢?”勇正說完,跳下圍牆,奔過去,“這麽多魚,夠擺好幾十桌了,你們主子是要定親還是過生辰啊?不會是要給我接風洗塵吧,這多不好意思啊。”
一個叫鄧圓圈的護院正在殺魚,聽到聲音,抬頭應道,“大人,這不是用來吃的。額……是用來吃的,但不是最近吃。”
“顛三倒四,話都說不囫圇。這都殺上了,今晚不吃,留著漚肥啊。”勇正給了鄧圓圈一個腦瓜子。
鄧圓圈傻乎乎地問,“大人,今晚您還來吃飯?”
勇正的眼睛噔地一下瞪得老圓老圓了,他突然拔高聲音,厲聲呵斥道,“你主子都沒嫌棄,你一個小嘍囉倒敢嫌棄我。告訴你,以後,一日三餐,都給爺備著。”
鄧圓圈撇撇嘴,不敢再說話了,但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臉皮忒厚這麽大個人了,還睜眼說瞎話,主子都想差人把你扔出去了,是你死皮賴臉湊過來。
“你個小兔崽子,敢在心裡編排我活膩味了是不是”勇正上前,揪住鄧圓圈寬厚的耳朵。
“沒沒沒”鄧圓圈手裡還拿著帶血的刀呢,這麽一番打鬧,刀上的血到處飛濺,於是,勇正那一通胡攪蠻纏,讓幾個護院都不能好好殺魚了。
封二依舊是那副沒有表情的表情,他果斷轉身,輕輕一個起躍,回到楊宅的圍牆上。
封三八卦極了,忙問,“對面真要大擺筵席?”
封二直接跳過他的問話,交代到,“他回來了,我去報告少爺。”
“順便跟少爺說一聲,喬家今晚吃水煮魚片。”封三垂涎欲滴地加了一句。
對此,封二不置可否,雖然他覺得,楊宅這架勢,根本不像是要宴請賓客的樣子,畢竟喬少爺那腦子,異於常人,總是做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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