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啓祥潛伏在破廟的屋頂上,他很清楚地知道喬嵐被關在哪裡,可要從八個人手中安然無恙地把人救出來,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破廟裡的幾個和尚,雖然沒有擰成一股繩,看著各自為營,互不搭理,實則分工非常明確,有的守在門口境界,有的在擦拭棍棒,有的照顧老和尚,還有的眯眼小憩……
唯恐誤傷到喬嵐,封啓祥沒有硬闖。
事到如今,救人最為穩妥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答應那群禿驢的要求,用我把喬弟換出來,至於那勞什子東西,見機行事。封啓祥如是想。
喬嵐以為,封一已經把封啓祥帶走,走得遠遠的,哪曾想到,他居然追了上來,而且正在想辦法救她。她也在積極想辦法恢復異能,後面才好行事。
咕嚕咕嚕喝下小半壺靈泉水,她的精氣神也回來了些,於是開始打坐冥想,這是她所知道的能夠恢復異能最為有效的方式。隨著冥想的持續進行,一股暖流從丹田處升起,然後在她的四肢百骸流轉,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半個時辰後,喬嵐睜開眼睛,試著重新打開絕對領域……雖然異能隻恢復了兩成,絕對領域和精神力都能短暫使用,這令她的心暫時安定了些,只要繼續冥想,到明天早上起來,異能便可全部恢復。
松一口氣的喬嵐這才覺得肚子有點餓了。料想暫時不會有人進來這個小破屋子,她也進入空間。
正好看到玉溪捧著水晶小塔,與“了塵大師”進行深層次的交流。“你也看到了,如今的境況不大妙,那群老禿驢為了你,把我和喬嵐給截胡了,你能不能出手幫我們解圍。不然的話,喬嵐一個不小心掛了,你可就回不去護國寺,更別提得到圓滿。”
“……”回應他的是一片靜寂。玉溪繼續用商量的語氣說,“你要是不方便出手,給我們點厲害的殺招也行,就像乾坤大挪移、霸王色、萬解天鎖斬月之類的……”
“……”
“要不然,給我一本死神筆記……”
“……”
玉溪的耐性本來就不多,能耐著性子跟“了塵大師”商量,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召喚不出了塵大師,他的火氣蹭地一下就上來了,不客氣地搖了搖手裡的水晶小塔,“喂,和尚,我告訴你,別隨隨便便給人派任務,然後當甩手掌櫃。現在,你的敵人在外頭呢,而我們因為你,被困在這裡了。你要是不幫忙,我就把你交出去,一了百了。”
“……”
玉溪一甩手,水晶小塔劃著一個弧度,飛出去,眼看著就要落入塵土之中,喬嵐飛奔過去,及時趕到,把了塵大師的舍利子接下來。
她也怒了,回頭把了塵大師的舍利子放回暗格,然後轉身就在玉溪的屁屁揍了兩下,“舍利子都隨便扔,造反呢你。讓你不要禍害這裡的花花草草,你當耳邊風了不是。”
玉溪捂著屁屁,惱怒地職責喬嵐,“造什麽反,遭誰的反,我和你才是一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就這臭性子,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活該被人綁架,回頭被撕票,可別嗚呼哀哉。”
“了塵大師也不是故意不回你話,他吸了你多少靈力才現一回身,最近你都不吸收靈力,他沒有靈力用,如何能現身。”喬嵐把玉溪提溜起來,放在書桌上,然後拿出一個精致的點心盒子,“來來來,把你的尖牙利嘴堵上,別再說話了。”她捏著一塊紅豆糕塞入玉溪的嘴裡,
胡亂吃進去幾塊糕點,喬嵐就出空間了。她是在袋子裡進空間的,出來的時候,理應也在袋子裡,
就算不在袋子裡,也應該在小屋子裡,然而,等她出空間一看,頓時傻眼了,眼前居然一堵搖搖欲墜的圍牆,裡面自然是一座破舊不堪的廟宇。也就是說,她出來了,在她還不確定要不要逃的時候,她出來了。空間移位是不可控的,喬嵐想了想,決定不回去。恰好裡面起了動靜,她還以為裡面的人發現自己不見了,撒丫子就跑,跑了幾步,懊惱地拍拍額頭,轉到一個死角,進入空間。
玉溪在空間裡昏昏欲睡,看到喬嵐才出去又進來,他的瞌睡蟲也飛了,趕緊過來,“喬嵐,你終於決定躲在空間裡啦。”
“我出去就不在原來的地方了,那就沒有再回去的道理。別跟我說話,讓我歇會兒。你注意一下外頭什麽情況。”喬嵐身心俱疲,一邊走以便脫掉身上的血衣,脫得只剩下一件裡衣的時候,她還想再脫,注意到玉溪居然一臉嫌棄地看著自己,小聲地嘀咕著“當著男人的面脫衣服,沒羞沒臊。合該你得女扮男裝,以後嫁不出去,只能做老處女。”
噗!一件帶著體溫和血腥味的衣服兜頭蓋臉地撲下來。“啊啊啊,臭死了,臭死了,你個宇宙超級無敵霹靂大混蛋。”玉溪掙扎著把蓋在身上的衣服扯掉,再抬頭,喬嵐已經穿上一件又紅又綠的裙裝,這還是喬嵐給他備下的,在他還沒出現,喬嵐以為他會是一個婀娜多姿的荷花仙子。
空間裡還備有幾套男裝,但既然是逃命,自然得改頭換面,恢復女裝是最便捷的變裝。換好衣服,她又舀了些靈泉水,洗漱,梳洗,把自己捯飭得比荷花仙子還水靈。
玉溪嘟著嘴,惡狠狠在心裡念了一下喬嵐,才不情不願地去注意空間外的情況,這一看,可把他樂壞了,被和尚們帶進去的“姑娘”可不就是封啓祥那廝嘛,哎喲,被推了一個踉蹌,肺都氣炸了吧,還敢怒不敢言,哈哈哈,還被摸了胸,裡面塞著饅頭吧,這麽鼓……看到他吃癟我就開心。
喬嵐躺在貴妃榻上,正要休息休息,看到玉溪像個傻子一樣,桀桀地壞笑著。她也開始注意外面,她“看”到破廟外有一個和尚在戒備,複而又將精神力探進破廟裡。
封啓祥被帶進破廟裡,負責押著他的和尚比他還矮兩個頭,隻到他的****,但有色心也有色膽,一隻手揪著他,另一隻手在他身上揩油。他忍了千百忍,為了喬嵐,才忍住沒把胸口的饅頭掏出來糊進這色和尚的嘴裡。
負責看守小破屋的和尚在打瞌睡,因為小屋沒有窗,只有一扇小門進出,所以,他閑著沒事,只能打瞌睡了。
看到人來,他隻撩了撩眼皮,挪開身子,把門讓出來。
“你相公就在裡面,進去!!!”一戒呼喝道,並推搡了一下封啓祥。封啓祥強忍著推門進去看看人是不是還安然無恙的想法,站定身子,對一戒說,“說好了一換一,先把他帶出來,我再進去。”
“出家人不打誑語,只要你把東西給我們,人我們留著也沒用,自然會放走,但你要是敢耍花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出家人可不乾你們這勾當。先放人,我才告訴你們,東西的下落,否則免談,大不了魚死網破。”
色和尚上前來,把色眯眯地看著封啓祥,“女施主,話不是這麽說,你看你這如花似玉的相貌,做什麽都有大造化,作甚要死要活的。你那相公,有什麽好,不能文不能武,廢柴一個,不如你就從了貧僧吧。”
啪!封啓祥終於忍無可忍,一拳打在色和尚的鼻頭上,“閉嘴。我生是相公的人,死是相公的鬼。”
色和尚的頭偏了一下,穩住身形後,蹲在地上,捂著鼻子,半晌說不出話來。旁人還以為他在裝,一個女人,打人能有多疼啊。他們不知道,封啓祥用暗勁打歪了色和尚的鼻子。
一戒也不以為然,轉身,讓人去把裡面的人帶出來,進去的和尚沒多久又出來,把煤油燈拿進去,片刻之後,他再次奔出來,驚叫道,“不見了,人不見了!”
幾個和尚還在詫異中,一戒反應極快,手呈鷹爪狀襲向封啓祥。封啓祥偏著身子躲過,然後主動出擊,與一戒打了起來。一戒本來以為擒一個姑娘,還不是小菜一碟,誰知,幾個來回之後,自己居然落入下乘。
其他和尚起先也在袖手旁觀,發現一戒製不住這“姑娘”後,紛紛出手。
雙拳難敵四手,封啓祥艱難地抵擋著,拚盡全力才沒有被擒拿,但也脫不了身。這時候,空氣中彌漫起奇異的花香,因為太突然,待眾人反應過來,屏住呼吸已經來不及,在吸到第一口香氣的時候,手腳開始不聽使喚,軟綿綿的好像幾天沒吃飯一樣,不多一會兒,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
破廟上風處,玉溪帶著自製的口罩,兩隻手捧著一隻瓷瓶不停地抖動,細小的粉末隨風飄散,“邱老怪也真是的,迷藥一點也不來勁兒,給點劇毒不是更好,一了百了,一了百了,一了百了……”
喬嵐悄然接近小破廟,她臉上也蒙著撒了解藥的自製面罩,等裡面沒有動靜後,她用精神力探視一番,發現都倒了之後才躡手躡腳地進去。
看到昏睡在地上,依舊一身女裝的封啓祥,喬嵐心裡百味參雜.都讓你走了,怎麽還回來了呢。這不是成心給我添亂嘛。封啓祥到底是為了救自己而來,而且不惜犧牲人格、色相等等,喬嵐也認命了,彎下腰想把他帶走,但兩人身形相差不是一個號,她使出吃奶的勁兒也就把封啓祥拖行了幾步。
喬嵐掏出解藥,抹在封啓祥的上齶,等了一會兒,封啓祥卻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她又加大劑量抹了一遍,但封啓祥始終沒有反應,持續昏迷中。
“封兄,封兄,醒醒!!”喬嵐拍拍封啓祥的臉,嘟噥著,“不應該啊?!我用就有效,沒理由到這兒就不好使了。”
又等一刻鍾,喬嵐實在等不了了,猶豫再三後,她握住封啓祥的手,轉眼間,封啓祥就消失在原地。異能沒有回復,又把這麽大一個人收進空間,喬嵐的腦子嗡地一下,天旋地轉,她強忍住那股鋪天蓋地的暈眩,勉強站起身來,一步步往外走。
喬嵐強撐著去到玉溪所在的小山包,因為異能再次透支,她沒能把玉溪也收進空間,兩人只能邁開腿,深一步淺一步地往魯陽城走去。
月明星稀的夜,一個千嬌百媚的姑娘帶著一個粉雕玉砌的孩子走在路上,不要太招人眼了,也幸虧路上沒有人,否則,回頭率必定是百分之百。
喬嵐和玉溪抵達魯陽城的時候,南西北三個門都已經關閉,只有東門還可以進出,但盤查非常仔細。她的路引是喬奕,而不是喬嵐,也就是說,要進城,必須換回男裝,否則對不上號。
在不起眼的地方站了一會兒,喬嵐看到一個老頭兒駕著牛車,徐徐從遠處走來,好似要進城去。她當機立斷,上前攔車,請求對方搭自己一程。 △≧miào.*bi(.*)gé△≧,
老頭兒也很爽快,就這麽讓她上車了。
喬嵐嘴甜,很快就爺爺前爺爺後地叫開來,哄得老頭兒眉開眼笑,恨不得認下她當乾孫女為好。老頭兒跟守門的士兵還挺熟,熱情地打過招呼後,趕著車往城裡走。守門的士兵對於老頭兒身邊多出來的兩個人居然問都不問一句就開閘放行了。
成功進城後,喬嵐謝絕老頭兒去他家小住的邀請,自己找了一家小客棧入住,進房間後,她立即開始打坐冥想,期間,她數次感受空間裡的封啓祥,唯恐他突然間就蘇醒過來,幸好都沒有。
這讓她不免擔心,是不是鄭神醫的迷藥太厲害,直接把人藥成植物人了。
夜半,異能恢復了一些後,喬嵐才把昏迷中的封啓祥從空間撈出,放在床上安置好。封啓祥面色如常,呼吸均勻,看上去不像是有大問題的樣子。最起碼,喬嵐是這麽認為的。她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床上的封啓祥幾眼,然後轉身,抱起玉溪說,“封一他們會找過來的,我們走吧。”
“早該走了,是你兒女情長,非要跟這人牽扯不清。不過,你覺悟得不晚,浪子回頭金不換嘛。”
喬嵐和玉溪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外走。兩人都沒注意到,背後的封啓祥緩緩睜開雙眼。封啓祥的眼睛裡一片清明,根本不是昏迷多時剛醒來時所應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