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天真的從水潭裡叉出兩條魚來,他帶著魚返回,結果發現自家主子和封家少爺並排躺在野菊花叢裡睡著了。 他把手裡的魚往地上一扔,上前就要把封啓祥踹開,好在及時控制住了這股衝動。
葉飛天一點點,一點點地把封啓祥挪到幾米開外的花叢,整個過程,神不知鬼不覺……
後來,封一找來了,他對葉飛天稍一示意,抱起自家少爺迅速離去。
喬嵐醒來時,葉飛天已經把魚烤好溫著等她……
得知封啓祥的侍衛來把他帶走,她也沒說什麽,接過葉飛天遞過來的魚就啃。葉飛天也不知怎麽烤的魚,味道竟然還不錯。
葉飛天等喬嵐吃完一條魚後才幽幽開口到,“主子,你到底是女兒身,不好與男子走得太近。”
“嗯,我明白,日後會注意的。今天情況特殊,是這裡的景太美了,心被蠱惑了。”喬嵐是一個虛心聽取意見和建議的好主子。
喬嵐和葉飛天下車,在馬車裡稍等好一陣子,她娘和妹子才下來,而那個呂青鸞已經不在了,她悄悄地問陳月牙,陳月牙撇了撇嘴說,“你一走,她就不跟我們走了,我怎麽知道。”
“回歷山縣了吧。”喬嵐衷心地期盼著。
一行人上馬車啟程回家,結果才走了兩步,馬車驟停,隨後傳來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還有一個誇張的痛叫聲。
“主子,你沒事兒吧。”葉飛天焦急地問。
“額……”喬嵐在車廂裡被狠狠甩了一下,頭正暈乎著呢。
馬車前躺倒的老嫗不住地哀嚎著,旁邊還有一個婦人在大聲數落什麽為富不仁,殺人未遂,草菅人命……
馬車周圍集聚這越來越多的人……
那婦人仿佛獲得了無窮無盡的動力,罵得更起勁兒了……
喬嵐暈過之後,才發覺外面的那兩個聲音怎麽這麽熟悉,然後她好似聽到後面那輛馬車傳來了寶石的驚叫聲“夫人!夫人!”還有陳月牙焦急的聲音“娘,沒事的,娘,你怎麽了……”
陳李氏罵得正歡,啪的一下,那輛豪華大馬車的車廂門被打開了,出來一個滿頭鮮血的公子。
陳李氏震在當場,怎麽會這樣……
葉飛天也震驚了,焦心道,“主子,主子,趕緊躺下……我去找大夫……”
喬嵐拂開葉飛天,高高地站在車轅上,冷冷地俯視著已經被嚇得瞠目結舌的陳梁氏。
紅色的液體從她的額頭一直延伸到她臉頰,看上去已經頭破血流了,怎麽嚴重怎麽來,“要錢是吧,十兩,她這條賤命,我買了,葉飛天,給我碾過去……”
喬嵐從沒有這麽生氣過,這也是第一次,她視生命如草芥……盡管車前的老嫗與她這具身體有著不可磨滅的血緣關系,但這有什麽關系,如今她是喬嵐,不是陳月荷……
喬嵐沒有開玩笑,她是真的想讓葉飛天駕車碾過去
地上還在哀嚎的陳王氏偷偷看了喬嵐一眼,當即被嚇住了,一怕馬車真的碾過來,二怕喬嵐反過來向她討醫藥費,腥臭的尿液從從她身下淌出……
“媽呀!”陳王氏屁滾尿流地跑了,陳李氏連忙撒丫子跟上……
唱戲的都跑了,旁邊圍觀看戲的也都散了。
葉飛天趕緊上前,“主子,你的傷……”
“沒事,不過摔了一下,頭磕一簇茱萸上。”
喬嵐把額頭和臉上的汁液,雖然沒有磕破,但還是有點腫。她到後車去問她娘的情況,
寶石回說沒事了,只是有點被嚇到了。 陳王氏和陳李氏給梁毛花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怖,只聽到聲音還沒見到人就已經開始驚慌失措……
一回到喬宅,梁毛花就鑽入佛堂念起了經文……
封啓祥醒來時,已經是在自己的床上,沒有成片的花海,沒有高遠的天,沒有潔白的韻,沒有善解人意的喬弟……那段美好仿佛只是他南柯一夢。
封啓祥下床,走了兩步,突然感覺有點異樣,此時他全身上下無一不松范,這是中毒以來,他從未有過的輕松。
三年了,他已經忘記自由呼吸的暢快。
“叫封五過啦!”
“是!”看似空無一人的頂上傳來封一的聲音。
這天晚上,喬嵐沐浴出來後,坐在二樓的小書房看《農耕筆記》,順便晾乾頭髮,寶石過來稟報說對門的封公子求見。
喬嵐頭都沒回,拋出一個句,“三更半夜的,不見!”
寶石出去回話,不一會兒,喬宅便熱鬧起來了,葉飛莫很應景地高呼“有刺客!”“往那邊去了……”“那邊……”
葉飛天第一時間趕到後院守著。
喬嵐大概知道怎麽回事,這種時候,就看封啓祥的侍衛和她家的護院誰比較厲害了,所以她並未理會,繼續看她的書做她的事。
外面鬧了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葉飛莫在樓下跟葉飛天匯報情況。喬嵐揉揉太陽穴,把頭髮束好,走出書房,站在走廊上問樓下院子裡的葉飛天怎麽回事。
葉飛天抬頭回答說,“有兩個人闖進來,似乎要找什麽東西。”
“才兩個人就讓你們亂成一鍋粥啦,看來還需要操練操練。丟了什麽東西?”
“幾個水囊!”
“……”喬嵐略思。
封三和封四把喬宅裡搜羅到的五個水囊全都擺在桌面上,封啓祥連翻都沒翻便搖頭了。
封五拿出五個小瓶子,每個水囊都倒出一點,有一個空的水囊也被他擎著擎著,愣是倒出兩滴來。之後,封五鼓搗了一個晚上,最終結論是:這水只是普通的水。
隔天一早,喬嵐還在後園擺弄她的辣椒,寶石過來稟報“主子,封公子來訪。”
“帶他到西廂,我一會兒到。”要不是昨晚封啓祥讓人鬧了一場,喬嵐還會將他當成座上賓,他這一鬧,一切都回到原點了。
封啓祥在西廂裡做下,寶石奉茶,今天他這次特地多喝了兩口,但喝進去並無昨天那種通暢感。
封五昨天給他檢查身體的時候說,他身上的余毒突然間消退了一些,他思來想去,唯一的古怪只能是喬弟給他的水,他在喝那水之前氣都喘不勻,而喝了之後……
大喜過望的封啓祥當即過來喬家要找喬嵐問個明白,順便討更多的水,哪知喬嵐給他吃了閉門羹,他心急如焚,當即命令封三和封四潛進喬家把所有的水囊都搜羅回去,結果令他大失所望,喬嵐的水囊不在其中,那幾個水囊的水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效用……於是今天一早就上門來了。
其實不怪封啓祥如此冒失,他出自武將世家,從小就被教導著要頂天立地,武功蓋世。那個他應該稱之為祖父的人位居大將軍一職,曾帶著三十萬兵馬把盤踞北部的韃子打回老巢十年不敢動彈。他爹也是威風凜凜的驃騎將軍,戎馬一生,直到戰死沙場。
封啓祥三歲開始練武,在中毒之前,他能一人撂倒五個侍衛,能與定遠侯府的侍衛隊長打平手,然,一杯毒茶,一切毀於一旦,三年了,他的身體弱得連女子都不如……
從雲端掉到泥沼裡也不過如此了……
鄭神醫幫他解了九成的毒,剩下的一層卻是需要經年累月的針灸和藥劑配合才能徹底拔除,十年,二十年或是三十年……
如今卻有一個便捷而光明的路擺在他面前,他是片刻都不能等了。
喬嵐久久不出現,封啓祥不耐煩了,多次想出去找人,但他每次一站起來,寶石就會說,“呀,封公子,您要走啦。”“請榮許奴婢送你到門口。”之類的話,讓他不得不重新坐下來。
喬嵐姍姍來遲,說著抱歉很忙的話,但她臉上其實一點歉意都沒有。
封啓祥等了這麽久,耐心早已告罄,與喬嵐打哈哈兩句便直言道他是過來討水喝的,“昨天喝了喬弟水囊裡的水,覺得異常甘甜,唇齒留香,回頭再喝旁的水,便覺索然無味,實在難喝得緊,故而不得不厚著臉皮上門討水喝。”
“封兄請勿與小弟客氣,水而已,要多少有多少。既然封兄喜歡,不妨帶個桶過來,裝一桶回去慢慢喝。 ”
“如喬弟說的是昨天給愚兄喝的那種水,自然多多益善。”
“呵呵……”你倒真是夠不客氣的了。喬嵐乾笑兩聲後沉著聲音說,“你說的是那個呀,不多已!”
“哦,此話怎講,剛剛不是說要多少有多少嗎?”封啓祥其實是激動的,他不怕喬嵐說沒有多少了,就怕喬嵐說那水其實就是普通的水。
“封兄有所不知,那水是我一次誤入大青山,無意間在一個山坳裡碰到的一眼泉水,喝著覺得甘甜無比,裝了一些回來,後來再去尋卻怎麽也找不到那處泉水了,我著實不舍這泉水,每次隻喝一半,然後再倒入井水,如此反覆……這水,原並無提神效用,估摸著是放在佛堂供奉了些日子,佛光普照之下,得以庇佑……”
喬嵐陳詞懇切,一番話講得無比真誠,最起碼,病急亂投醫的封啓祥信了一半,比如那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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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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