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大腕》的人都記得那一段極為經典的台詞。　　從語感上來說，陳漢借鑒那段台詞說出來的大道理還是差了一點。畢竟原本的台詞是用京字京韻說出來的，本身就帶著一股老北.京人特有的囂張味道，而現在，陳漢是把它翻譯成了美式英語，感覺上當然就會差了一截。

　　而且，陳漢也沒有能夠記下所有的原版台詞，而是憑自己的能力加上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湊出了一段。他的能力比大導演大編劇差了不少，摻水之後的大道理自然也就少了一些說服力。

　　但就算是這樣，也已經足夠說服詹妮弗了——通過她自己的腦補，陳漢的那一通大道理就被她理解成是要走‘物以稀為貴’的路線，那確實是一種頗為有效的營銷方式。

　　有趣的是，不僅詹妮弗是那樣理解的，從實際狀況來看，陳漢興致缺缺之下‘懶得上貨’、‘懶得討價還價’的作法也確實從客觀上符合了‘饑餓營銷’的必備要素。

　　說是機緣巧合也好，說是歪打正著也罷。當陳漢端起了架子之後，成交的次數確實是下降了一些，但要說到成交額，反倒是比第一天的時候高了不少，總體來看，結論就是生意竟然更好了。

　　不知不覺，已經是第四天了，也是這次藝術節的最後一天了。

　　前三天時間裡，沒有完成銷售指標的賣家們，在這最後一天裡，無論是攬客的時候，還是在和客人們商量價格的時候，都顯得要比前三天更積極一些。

　　而那些抱著‘一定要買點東西回去’想法而來，卻還沒有找到理想的購買對象的買家們，也因為‘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的想法，而開始變得有些焦急起來。

　　總而言之，在這最後一天時間裡，無論是賣家還是買家，都失去了那份悠閑，似乎變得忙碌起來了。

　　和主展區比較起來，‘藝術無限’展區這邊看起來還要更亂一點。畢竟這裡有一部分人不是真正的藝術家，而是一心想著賺錢而來的，在那些真正的藝術家們還能保持鎮定的時候，這些藝術品販子卻已經直接拿出了‘清倉大處理’的架勢，開始連拉帶吆喝了。

　　在陳漢的展位附近，就有這麽一個沒有公德心的人，還記得麽?那個叫做鮑勃的家夥，他這會兒就是一副小販的表情，在對每一個經過展位前的遊客推銷自己的‘作品’。

　　因為擔心被趕出去，鮑勃並沒有扯著嗓子大喊大叫，但不停的聽到他對每一個人都重複那些話，陳漢還是會覺得無比的煩躁，就像是耳朵邊一直有一隻蒼蠅在飛來飛去一樣。

　　說實在的，陳漢真的想要立刻收攤離開。反正已經是最後一天下午了，離展會正式結束的時間也沒有幾個小時了。

　　不過，因為還有客人在，總不能放著不管。無奈之下，陳漢就隻好耐著性子，盡量忽視掉就在幾米之外不停嘮叨的鮑勃，把精神集中在接待客人一事上。

　　說是客人，其實也並不完全準確。和陳漢面對面坐著的，是一個已經見過一面的熟人，不是別人，正是開展第一天上午就找上門來的埃利奧特。

　　這一次過來，埃利奧特的目的也還是和上一次一樣，就是想要和陳漢合作。

　　也有不同之處，上一次過來的時候，埃利奧特是空手來的，而這一次，他卻是帶來了一份分析資料。

　　“你怎麽會有這些資料?”在埃利奧特帶來的資料中，不僅有陳漢這幾天賣出去的每件作品的照片，還有每一次交易的成交額，

另外，還有一些並沒有賣出去的作品，以及對這些作品的估價。看到其中一些照片上是從來都沒有從箱子裡拿出來的作品，陳漢就下意識的以為埃利奧特是偷偷摸摸的翻過了自己的箱子，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了。　　“很簡單啊，只要在前台那邊花點錢，就可以拿到這些資料了。”看到陳漢的臉色，埃利奧特也猜到了他的想法，趕緊抱歉一聲，他又指了指展場服務中心:“還記得麽?為了防止物品丟失，每一個藝術家都會把作品拿到那邊去登記。我只是找他們要來了你登記過的所有作品的照片而已。”

　　“……。”對方並沒有偷偷摸摸的行為，陳漢的心裡也平靜了一些，不過，覺得埃利奧特花錢弄內部資料的手段還是有些不好，他的臉色就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花錢他就給你了?這也不合規矩吧?”

　　“不不不。就和主展區那邊為了宣傳會做出一些畫冊一樣，你們登記的資料其實也是對外開放的，看見那邊那台電腦了麽?只要在那上面，就能查到。我花了一點錢，可不是為了賄賂他們，只是因為他們幫我找資料的時候花了不少時間和精力，打印出來又挺麻煩的，所以我才給了一點小費而已。”

　　“……。”原來是自己誤會了，陳漢的表情就有些尷尬了，轉頭看了詹妮弗一樣，他又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知道這事麽?”

　　“知道。”

　　“那為什麽不跟我說呢?”

　　“你會在意麽?”白了陳漢一眼，詹妮弗一點兒都不客氣:“就你這兩天的態度，哼哼~。”

　　‘好像還真不能怪她’，被詹妮弗這麽一堵，陳漢也想起了自己在這兩天裡有多消極，就算詹妮弗說了那個消息，自己也好像真的不會關心和留意。

　　“嘿嘿，好吧，是我的錯。”苦笑著搖了搖頭，陳漢只能放棄從詹妮弗身上找平衡的想法，轉過頭再次和埃利奧特交談:“那麽，除了這些資料，你還有其他的準備麽?之前你已經來過一次了，我也知道你是想要和我合作。那麽，就讓我們開門見山好了，說吧，如果我跟你合作的話，你能給出什麽樣的條件?”

　　“首先，我會把你的所有作品集中起來，先在幾個藝術氛圍足夠好的城市裡辦一次巡回展覽……。”前一次被拒絕了，而這一次好像還有點希望，看到這個狀況，埃利奧特馬上就打起了精神，又拿出了一份文件擺在了陳漢面前，開始認真的解釋起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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