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兄,第二梯隊就拜托給你了!” “放心吧,一旦你們奪回了北大營,學生營將會迅速增援上來,接管陣地。”鐵定國點了點頭:“只是,你們一定要活著回來。”
時1931年9月20日夜7時。
日間大奶奶壯烈殉國後,平田幸弘正似乎看到了奉天城內軍民抵抗到底的決心,再加上城內那可怕的火力,讓平田幸弘正暫時喪失了繼續進攻的勇氣。
但是,這樣的寧靜並不會持續很久。
種種跡象表明,日軍對奉天的增援即將到來,尤其是朝鮮日本軍方面嘉村達次郎的39混成旅團最遲將於明日下午抵達,這將使奉天面臨更加嚴峻的壓力。
二百名敢死隊員已經列隊完畢。除步槍、機槍外,包括機槍手在內每人腰間一枝盒子炮,充足的彈藥之外,再加上人手五枚德製木柄手榴彈或者英式菠蘿型米爾斯式手榴彈。
全隊33挺機槍,十個擲彈筒,唯一讓鄭永稍稍有些遺憾的,是士兵們缺少像司徒天瑞那樣有把從不離身的大刀。
不過火力已經夠凶猛的了,對面日軍29聯隊人數上雖然佔據優勢,但在武器配備上和自己的部隊相比卻遠遠落在下風。
由於事出匆忙,在保密工作方面做得並不是很好,奉天城內的老百姓們很快知道了敢死隊即將出征的消息,大批的老百姓紛紛向敢死隊集結的方向而來。
老百姓們並不知道敢死隊這次出征前途未卜,他們隻為奉天能有這樣的軍隊而感到自豪。
9月18日東洋人開始進攻,9月20日自己的軍隊就展開了反攻。在老百姓看來有了這樣的軍隊就算把東洋人全部趕出去也未必就是夢想了。
“我將和你們一起出征!”周圍一片靜悄悄的,鄭永的聲音能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奪回北大營是我們唯一的目標。遠的,給我用機槍掃,用手榴彈轟,近的,給我用刺刀挑,用槍托砸!記得,我們,不要俘虜,一個俘虜也不要!”
“是,不要俘虜!一個俘虜也不要!”
敢死隊員們響亮而堅定的回答,讓鄭永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手向後揮了一下:“把箱子抬上來!”
一口箱子被抬了上來,當箱子蓋打開的時候,裡面放著的是滿滿一箱子的大洋。
“有後退者,殺!怯陣懦弱者,殺!動搖軍心者,殺!第一個衝進北大營的,官升一級,賞大洋一千!陣亡者,撫恤大洋五百!敢死隊的,每人先發大洋十塊!”
隨著鄭永殺氣騰騰的聲音,大洋被發到了敢死隊員的手裡,
陶平看了看周裡的大洋,忽然笑了笑,用力將大洋向天空一拋,“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陶平又笑了一下,說道:
“團座,弟兄們命都不要了,還要大洋做什麽。要是兄弟們沒死,你再把大洋發給弟兄們,讓弟兄們好好的去堂子裡樂和幾天!”
好像下了命令一般,敢死隊員們一起把高高揚起,漫天的大洋紛紛落到了地上,在月光和火把的照耀下一片白花花的……
“弟兄們,姑娘有,姑娘有啊!”
這一聲聲音響起,說話的這個人奉天人就沒有不認識的,他是城內最大堂子“醉煙樓”的老板包仁太。
在他的身後跟著一長串的姑娘,看這架勢,包仁太幾乎把整個醉煙樓的姑娘全都拉出來了。
“兄弟們,老少爺們啊!”包仁太來到正中,團團作了個揖說道:
“這裡沒人不認識我老包的,
老包老包,老鴇一個。我老包平日裡壞事沒少做,逼良為娼,強買強賣,我知道我老包在你們眼裡就不是個人!” 鄭永並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只是靜靜地聽老包說了下去:
“我老包的兒子也在咱奉軍裡,工兵第11營的,可這天殺的東洋人開始打仗了,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一槍未打就跑了,他連自己的老子都保護不了,還扛的哪門子槍啊……”
他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指了指身後的姑娘:
“兒子沒用, 老子也不是個好東西。這次兄弟們要出征了,要和東洋人去玩命了,我老包把堂子裡的姑娘全帶來了,從現在開始,醉煙樓隻對打東洋人的弟兄們開放。
弟兄們,你們就放心地去吧,我讓姑娘們都洗乾淨了等著你們,等你們殺完了東洋人回來陪你們上chuang啊!”
“包老板,我鄭永在這謝過你了!倒酒!”
一隻隻酒碗被送到了敢死隊員的手裡,散發著濃鬱香味的酒倒滿了酒碗,鄭永端起了酒碗:
“不抵抗,是長官的恥辱;不戰鬥,是士兵的恥辱;讓東洋人在咱們家裡橫行霸道,是咱們整個東北軍的恥辱。現在,是洗刷這個恥辱的時候了!”
他的聲音在夜空裡飄蕩,每個人都在靜靜地聽著。
鄭永一口喝幹了酒碗裡的酒,然後重重地將空碗砸到了地上。鄭永的聲音伴隨著瓷片的碎裂聲再次響起:
“民族不自由,士兵毋寧死!”
“民族不自由,士兵毋寧死!”
一碗碗的酒落到了士兵們的肚子裡,一聲聲的聲音隨著不斷砸到地上的酒碗而響起的碎裂聲從這些敢死隊員的嘴裡大聲傳出。
“敢死隊,出擊!”
隨著這聲聲音,百姓們讓開了一條道路,他們默默地舉著手裡的火把為這些民族自由和尊嚴而出擊的士兵們送行。
1931年9月20日,第一聲反擊的號角已經吹響,奉天第7旅敢死隊:
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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