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星座的戰鬥力毋庸置疑,作為傳承了數百年的狂戰士奧蘭多家族的羽翼,這些戰士從一開始接受的訓練就不一樣。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蘭迪,接受了赤色星座訓練的蘭迪,單論身體素質比任何一個警備隊成員都是隻強不弱。
而現在,國防軍士兵和赤色星座使用的是相似的武器,但使用者的素質簡直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這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赤色和白色,仿佛溶液似的混合在一起,染上彼此的顏色,隨後,赤色逐步侵染了國防軍的白。
“突擊隊,給我撕開!”
西格蒙特單手接住了飛回來的戰斧,把那足有他胸膛那麽巨大的鐵塊當作令旗,刷的一下揮動。
隨著他的命令,整齊的拿著重機槍負責火力壓製的獵兵們馬上向兩側展開,拉開的空隙中,原本蹲姿藏身後面的大劍獵兵馬上開始衝鋒!
國防軍和赤色星座相距不到一百米,對於嫻熟的戰士來說,只需要十秒就足夠衝過去了。如果有爆發鬥氣,說不定能還能更快。
一看赤色星座這樣,國防軍的指揮官更沒有心思管支援科了,趕緊指揮斧槍獵兵突擊,然而……
“呀!大叔!來陪我玩啦!
哎?
我的腿,為什麽會在我面前呢?
這就是指揮官最後的念頭了。
謝莉手中的武器【赤顱】,那猩紅的金屬外壁上,散著熱騰騰的腥味,飛速旋轉的鏈鋸光是聽著就讓人恐慌。
那是連埃爾賽尤號的裝甲板都能輕松切碎的武器,更別說血肉之軀了。
殘暴,很多正義之士或許會嗤之以鼻,然而,不幸的事實是,為了減輕傷害,殘暴是必須的。
戰爭中,殘暴的一方往往比仁慈的一方傷亡小得多。
因為越大,敵人士氣越是低迷,到最後,無心戀戰,要麽逃走,要麽投降。和殘暴的敵人戰鬥,越是打,越會被那無比殘忍的手段給威嚇,發自內心的恐懼,希望不會遭到殘忍的對待……
謝莉的行為,很完美的鑒證了這個理論。
一刀兩斷,傷口處那平整的切面仿佛噴泉一樣湧出了死之嫣紅,濺滿了謝莉的容顏。
當真是【血染】謝莉,每次開戰,敵人的鮮血勢必會沾滿她的身體。
這是何等殘忍的人啊。
國防軍還沒來得及從失去指揮官的恐慌中逃脫,就先一步被赤色星座的大劍突擊兵給壓上了陣線,手持大劍的獵兵在身後掩護射擊的援護下,徹底將國防軍的陣線打亂。
勝負已定。
赤色星座方面,出戰二百獵兵,輕傷三十人,重傷兩人。
國防軍方面,出戰三百一十二人,重傷十五人,死亡二百九十七人,沒有輕傷者。
近乎完美的壓倒性戰果。
聽到了交火的聲音,四面八方的國防軍士兵潮水似的湧了過來。
西格蒙特當然知道,這之後,才是難點。
獵兵和正規軍的最大不同,就是規模。
正規軍的一切開支,全部是政府買單,根本不用擔心。而獵兵團的開支,則是獵兵團自己買單,當人多了,吃飯,喝水,住宿,管理,武器保養等等開支都會變得巨大無比。
是以,獵兵或許比正規軍更能打,但獵兵在數量上,幾乎從沒佔過優勢。
因為人數限制,獵兵最擅長的是遊擊戰和閃擊戰。一旦戰局陷入拉鋸戰、消耗戰或者是陣地保衛戰……就是一個很大的考驗了。
而悲劇的是……
現在西格蒙特面臨的,正好就是這個最麻煩的三種中的兩種:陣地保衛戰和消耗戰。
為了把國防軍的注意力轉移過來,
赤色星座必須在這裡堅守……“呵呵……戰場……不管什麽時候,我都討厭不起來啊。”
被冠以鬼之惡名的狂戰士,嘴角裂開了殘暴又滿足的笑容。
“謝莉!”
“幹嘛,老爹?”
“來比一比吧。看看誰乾掉的多。”
“哈哈哈,正合我意啊老爸!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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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背後傳來的陣陣槍聲,羅伊德又感動赤色星座的相助,又擔心會不會給國防軍帶來過大的打擊。
或許是看出了羅伊德的擔心吧,遊辰巳對月說“去那邊看一下,別讓國防軍死傷過於慘重。”
月沉默了一下,沒有表情變換的慘白表情僵了一些,最後還是點頭了。
她明白的。
她只是沒有表情,並不傻。遊辰巳不希望她和結社的人正面衝突,擔心她的立場問題。
月看了看諾艾爾,下意識的喊了她的名字:“諾艾爾小姐。”
“什麽?”
“前輩,就交給你了。”
甩下這句話,月的身影呼的一聲,化為一團黑霧,消失於茫茫空間。
“哎?”
諾艾爾一頭霧水,什麽,什麽就給我了?
遊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沒時間耽誤了,趕緊突入蘭花塔才是正途。
而且,果不其然的……國防軍士兵早就嚴陣以待了。
大約有三四百人,裝甲車和戰車擺在蘭花塔正前的廣場上,充當掩體,縱深長達三十亞距。
而在戰車前面,又是好幾百國防軍戰士從左右兩邊衝了過來。
真的很奇怪,克洛斯貝爾到底有多少國防軍啊……
瑪利亞貝爾那家夥!又在亂用琪雅的力量了!
遊辰巳心頭一冷,決定快一點:“羅伊德,我把他們全乾掉你沒意見吧?”
“額?”
不等羅伊德反應,遊辰巳已經先一步衝出去了!勞拉送給他的金色大劍被他握在手裡,濃鬱的漆黑鬥氣仿佛火焰一樣燃燒在他的身上。
“奧義——黑凰蔽天!”
少年一步翻身過去,半空中,大劍在半空中劃出銀亮的弧線,崩龍勁不計損失的全力以赴,收到的傷害盡數被空間鎖鏈的治愈力修複,而迅速流失的體力,則被真知彌補,完美的鏈接。
這一劍,可謂是遊辰巳劍術大成的一劍。
他本人用劍很少,他對劍術的理解,基本來源於他的敵人。
那個劍術靈犀的青年,黃金的長劍上,寄宿著為了所愛之人甘於墮為修羅的決意。
那個棄劍學棍的前輩,圓滑的長棍上,寄宿著絕對不讓其他人感受喪妻之痛的覺悟。
還有,那位嚴謹剛正的劍士,寬厚的劍刃上,寄宿著百年傳承的騎士道與其高潔的精神。
冥皇劍,鳳凰裂波,洸凰劍,遊辰巳吸收了這三招的異同,第一次,試著創造了屬於自己的劍術絕招。
一劍落地,沉重的劍刃輕松的貫穿大地。
這是冥皇劍。
萊維的絕招依仗的是他本人的力量。將劍刃當作溝通天地的渠道,把自己的意志,順著剛直的武器,一口氣灌入大地!
漆黑的鬥氣瘋狂的從遊辰巳身上湧動,匯入大地。
這是洸凰劍。
亞爾賽德流是大劍流派,破壞力十足,是以,他不需要過於華麗的裝飾,一招一式,以務實出發。將鬥氣樸實的匯入大地,凝聚起來,漆黑的鳳凰,在厚重的泥土中振翅欲飛!
最後,是鳳凰裂波。
卡西烏斯的招數,和他的人一樣,輕松,隨意,又十分的厚重。看上去隨意的招數中,充滿了這個中年人對武術的理解。只有看的夠多夠深,人才能學會看得開。
而那看似隨意的招數中,又隱藏著本是少年人才會有的熱血。
是的,熱血。
那是不輕易表露出來的,堅定的覺悟。
那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受傷的,堅定的覺悟。
遊看不開,但是,他可以偽裝成自己看得很開的樣子。
隨意的,毫無拘束的。
然而,遊辰巳有著責任感。
為了世界?為了克洛斯貝爾?
那種東西怎麽樣都好。
我只是想,守護諾艾爾發自內心的微笑啊!
如果只是這種程度,就算是我!也能輕松做到!
少年再次飛身起跳,漆黑的鬥氣仿佛湖泊一樣擴張在他腳下,瞬間侵蝕了大地,隨著他的飛身,無數的漆黑鳳凰突破大地,迅速飛向天空!漆黑的羽毛隱天蔽日!
不愧是“黑凰蔽天”!漆黑的鳳凰真的吞噬了天空!極具麻痹力量的鬥氣幾乎是無死角的自下而上,吞沒了所有的國防軍士兵!
一擊的威力如斯!
鬥氣浸透,崩龍勁狂躁的遊走在每個國防軍士兵的身體,連痛苦的喊叫都做不到,極具麻痹力量的鬥氣,直接連聲帶都封殺了,一點聲音都漏不出來。
當年在利貝爾,執行者四人組在突入格蘭塞爾王城的時候露了一手絕招,一騎當千,打倒百十個士兵跟玩一樣。
現在,遊辰巳終於也達到了這個水平!
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份覺悟的身姿,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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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真的是很漂亮的劍術啊。”
遠方,蘭斯特雙手抱胸,眺望著遊辰巳攻擊的方向。
他們之間的直線距離超過了兩千亞距,理論上,他應該什麽都看不見才對。
“那麽,他成長到你希望的程度了嗎?”
在蘭斯特身邊,自然是忠心的迪奧。
他認真的表情讓蘭斯特倍感無趣。
“啊……他啊,還差得遠呢。嘛,總之,迪奧,計劃就先交給你啦。我去那邊玩玩。”
“等、等一下?!”
“不等~~拜拜!”
不等迪奧挽留,蘭斯特已經一溜煙似的不見了。
“真是的……”
迪奧歎了口氣,轉過身。
“真是抱歉,亞莉安赫德大人,讓您見笑了。如您所見,幻炎計劃的下一步,暫時由我負責。”
“無妨。那才是他該有的樣子。”
簡單的對話。
不簡單的信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