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個……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也許暖暖她就是喜歡在門口曬豆子呢?”其實段庭軒心裡知道蘇暖暖此舉是惡意滿滿,不過看在早上吃的甜油餅的份兒上,他不介意為對方辯白兩句。 徐冉雲一雙丹鳳眼微微眯了眯,之所以不在一開始就把話說明白,就是因為她要試探下丈夫的態度,如今終於試探出來了,她的心不由自主就往下沉:看來太太是沒錯的,爺果然不知為何又對那梅月樓的主仆三人生了憐憫保全之心,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目光輕輕掃了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薑姨娘一眼,果然對方立刻就會意了,連忙站起身怯怯道:“爺莫非是後悔了?怎麽這話裡話外盡向著大奶奶說話呢?既如此,當日爺就不該把她們攆去梅月樓,鬧到這個地步,可怎麽辦呢?”
“誰說我後悔了?我不過是將心比心……這個……人的愛好就是不同的嘛,對不對?”
段庭軒用高音量來掩飾自己強詞奪理的心虛。其實自從在梅月樓吃香了嘴後,小侯爺不止一次後悔自己當日做的決定太草率,如今想把那主仆三人弄回後院都張不開嘴。可即便如此,讓他在妻妾面前承認自己當初做冒失了,那也不行。事關小侯爺的面子,必須嘴硬到底,哪怕被人說是死鴨子也認了。
徐冉雲果然被丈夫這副死鴨子嘴硬的嘴臉激怒了,當即便冷笑道:“爺嚷什麽呀?惱羞成怒別衝著我們姐妹,您和大奶奶說去。你以為那門口的豆子陷阱是為妾身準備的?呵呵!妾身哪有那麽大面子啊?大奶奶又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兒會過去。老實告訴爺吧,那正是給您預備的,就等著坑您呢,您在這裡還說什麽蘿卜青菜各有所愛,說什麽大奶奶也許就喜歡在門口曬豆子,說什麽將心比心,真真是笑死人了。”
“什麽?給我預備的?這不可能。”段庭軒如同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般跳起,腦袋搖的跟隻撥浪鼓似得:“不可能,這不可能,我今天早上才給她們送了米豆,當時紅蓮香雲歡天喜地的,怎麽可能……”
小侯爺不等說完就住了口,心中這個懊惱就別提了,果然,就見對面一妻一妾眼睛瞪得像金魚,嘴巴張開,足足能塞下一個雞蛋,顯然是震驚到崩潰了。還不等他做出補救措施,就聽薑姨娘尖聲道:“爺,您說什麽?您去梅月樓,還給她們送東西?”
“咳咳……那個……這不是把她們扔在那裡小半年,忽然想起去看看,怕她們餓死嗎?”段庭軒敷衍著,察覺到自己的丈夫威嚴在妻妾心目中有崩塌跡象,他面色一沉,果斷展開禍水東引的策略,嚴肅看著徐冉雲道:“這也是因為冉雲你的疏忽,我聽說她們已經許久沒拿到該得的分例了。”
徐冉雲果然有些慌神,微垂了頭黯然道:“爺這是怪我了?剛剛我就說過,事情多,梅月樓隔得又遠,我難免疏忽。爺是什麽人?素來算無遺策的,當日您把她們送到梅月樓時,沒想過今日的情況?您為什麽還要把她們送過去?這會兒又來怨我。”
段庭軒本來底氣就不足,這會兒看見徐冉雲低頭了,自然也見好就收,沒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反正那主仆三個在梅月樓裡活得無比滋潤,滋潤到他一想起牙根兒都有些癢癢。因在地上踱了幾步,想起剛剛徐冉雲的話,他便忍不住黑著臉問道:“你說的是真的?暖暖的豆子陷阱……真的是給我預備的?”
“那還能有假嗎?”
徐冉雲見丈夫到現在了,還執迷不悟,
不由得冷笑道:“爺若是不信我,就自己去問她,反正我看她也不怕人,上午可是當著妾身和一眾丫頭婆子們的面兒叫囂著說不怕爺的,還說豆子陷阱就是給您準備的。不是她這麽說,妾身就敢誣陷她嗎?” 段庭軒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灰,忍不住一跺腳恨恨道:“這個跋扈的女人,真是越來越過分,看我怎麽收拾她。”說完便拂袖而去。
這裡薑姨娘終於松了口氣,隻聽身旁徐冉雲也冷笑道:“呵呵!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信,那女人都厲害到這個地步了,爺還能忍著?那也就不是爺了。”
薑姨娘也笑道:“可不是?爺雖多情,卻容忍不得女人騎在他脖子上,就是蘭奶奶那麽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也沒見他百依百順,何況是那個一向跋扈狠毒的妒婦?這下好了,奶奶總算是可以高枕無憂了。”
“阿彌陀佛,但願如此。”徐冉雲合掌祈禱了一句。從她這個行為,便知她還是低估了美食對一個隱性吃貨的巨大影響力,不然她就不會幻想只靠這麽點小事便能去除後患。
且說段庭軒,匆匆出門後,那夕陽已經到了山尖兒上,論理這個時候他該去祖母和父母那裡請安說話,不過今兒心裡裝了事情,因此打發一個小丫頭去和老太太以及老爺太太說一聲,他便直往梅月樓而來。
來到院門外,就見陽台上已經擺好了桌椅,蘇暖暖正坐在椅子上和香雲四平閑話,看見他站在門口,也沒起身相迎,隻是笑吟吟看著這邊,嘴裡仍是說著家常話兒。香雲和四平卻都是坐立不安的模樣,臉上笑容一看就是拚命擠出來的,看上去比哭還難看。
這麽詭異的情況是暗示著什麽嗎?和蘇暖暖過招幾回的段庭軒立刻提高了警惕,一步邁進大門,忽覺腳下微微一滑,他這才想起徐冉雲的話,心裡這個氣啊:好嘛,這該死的女人,竟到現在還沒放棄坑自己一把,而且你坑就坑了,好歹換個方式啊,你這招都暴露了,結果還不思悔改,想著讓爺上當,你特麽是看不起爺的智慧嗎?
小侯爺被激怒了:敢看輕爺?哼!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次要不讓你知道知道爺的厲害,我跟你姓。
這麽多的念頭,其實隻是電光火石的瞬間,段庭軒壓根兒沒低頭看腳下,目光挑釁地瞪著蘇暖暖,就那麽一步一步,無比沉著穩重地從豆子上走過,被他踩到的豆子,在他抬起腳後就已經變成了豆粉。
似是沒料到段庭軒的內家功夫竟如此厲害,蘇暖暖面上露出詫異之極的神情。段庭軒心中得意,暗道讓你給我設陷阱,哼哼!還反了天了你,給我設陷阱,幹什麽?謀殺親夫啊?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不是要爬到我頭上去了?不行,不能慣你這個毛病。
一面想著,就覺得這些天積攢的那口惡氣總算是有機會發泄出去了。得意之下目光一轉,忽然看見四平臉上焦急的神色,他心中一凜,暗道不好,正要停下腳步,卻為時已晚,隻覺腳底似是觸上了一個堅硬東西,接著輕輕的一個機簧彈動聲音響起。
在這避無可避的一刻,段庭軒多年來一直堅持不懈的訓練終於起到了巨大作用。他在間不容發的那一刹那猛然拔高了身形,在空中翻轉兩下,看清了地面上的機關後才落在安全地方,定下身形後,額頭上已是出了一層的冷汗。身後不遠處,十幾個寒光閃閃的老鼠夾子一字排開,張大了的嘴巴似是在嘲笑他。
“你這個瘋女人。”小侯爺以奔雷般的速度跳上了台階,指著蘇暖暖的鼻子大吼道:“不過來吃了你幾頓飯,你就要謀殺親夫嗎?設了一個陷阱還不夠, 還用老鼠夾子擺了個一字長蛇陣,你……不要太過分。”
如果說剛才面上的詫異還有一點兒是偽裝出來的,那蘇暖暖現在對這個渣男就真是有點高山仰止般的欽佩了:這樣周密的算計都讓他躲過,最重要的是,剛才那一下,那就是輕功嗎?
一想到這裡,這女人的一雙眼睛登時如餓狼般閃閃發亮起來,她猛然站起身,露出最熱情的笑容,上前不由分說抓起段庭軒的雙手猛搖,如同見到自己最親的親人,一面顫著聲音興奮道:“剛才那一手是什麽?八步趕蟬?一葦渡江?登萍渡水?凌波微步?燕子三抄水?踏雪無痕?哎呀到底是什麽?給個痛快話啊。”
段庭軒使勁兒眨巴了眨巴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個興奮到癲狂的女人,結結巴巴道:“你……你別給我顧左右而言它,告訴……告訴你,你……你今天已經成功惹……惹怒了我……這事兒……不算完,別以為現在擺出這副親切樣子我就會……嗯?什麽味道?怎麽這麽香?你把那兩隻鴨子燉了?”
四平正星星眼看著自家主子霸氣側漏的訓斥大奶奶,雖然不太流利,但那股氣勢還是凸顯出了一家之主的威嚴。誰知這正崇拜著呢,主子就來了個畫風突變,你倒是把話說完啊,別以為大奶奶討好了你就會怎樣?怎麽突然間就把話題扯到兩隻鴨子身上了?
話說,我這本書虐小侯爺虐的還是很帶勁的吧?嘿嘿嘿!!!求點擊推薦票和收藏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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