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航原本是坐在副駕駛座的。

　但後來，那位叫靜耶仙子……等下，這位仙子具體叫啥名來著?

　反正就是那位仙子，在後面躺了會兒後，似乎躺著有點無聊，就將宋書航也拉到了後面，陪她一起躺著了。

　她的動作很自然，根本不像是和宋書航第一次見面。而且被她拉著時，宋書航也沒有感覺到抗拒……他的本能，似乎承認了這位仙子。他就任由她拉著，和她一起躺在氣床上，透過透明的天窗玻璃看星星。

　盯著星空發呆，宋書航感覺氣氛有點尷尬。

　這個時候，找個話題聊聊，緩解下氣氛?

　宋書航望了眼邊上的靜衣仙子，看到她手中的書，順口問道:“靜雨仙子，你喜歡看書?”

　仙子嘻嘻一笑:“喜歡。”

　然後，就沒下文了。

　宋書航:“……”

　不行，這話題聊不下去，看樣子要換個話題。

　聊點什麽好?不聊書的話，聊豆豆?

　“另外，我剛才說的道號是靜夜喲。靜夜思的那個靜夜。”仙子又補充道。

　“哦，原來是這首詩的意思。”宋書航點了點頭。

　感覺話題打開了，那接下來順著話題，就可以隨便聊會兒，什麽都可以聊聊。

　正當宋書航這麽想著的時候，功德蛇美人突然浮現。

　她出現後，化為普通人大小，長長的尾巴繃的筆直。然後，她強行擠到宋書航和這位青夜思仙子中間。

　“諾言與等待仙子，幹啥呢?”宋書航疑惑問道。

　@#%×仙子開口了，從她口中發出一個電子合成聲音:“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宋書航:“???”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仙子繼續用那個電子合成聲念道。

　宋書航一臉懵逼。

　“何處聞燈不看來。”@#%×仙子繼續念念有詞，她的身體微微一擠，將宋書航擠到一邊。她的尾巴還不斷的甩動，將宋書航驅向更遠處。

　然後，她自己和靜夜思仙子牢牢的躺在一起。

　“傻書航，你家遠古語言仙子在嫌棄你是燈泡呢。你沒聽她念的台詞，三句裡都帶著‘燈’嘛。”豆豆一邊開車，一邊笑道。

　宋書航:“……”

　為什麽豆豆你能理解諾言與等待仙子的意思?你們的電波頻道是怎麽對上的?

　不過，豆豆開仙舟開的可溜了。至少目前看來，技術要甩東方六仙子好幾條街。

　“哈哈。”靜夜思仙子發出一串悅耳的笑聲，她伸手抓住@#%×仙子的小手，兩人十指交纏、相扣。

　@#%×仙子轉過頭來，望著邊上的長辮子仙子。她歪著腦袋，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靜夜思仙子……不對，靜夜仙子，你和諾言與等待仙子認識嗎?”宋書航出聲問道。

　若不是認識的話，功德蛇美人怎麽會和別人如此親昵?

　“你可以叫我靜夜思，我不會介意的。”麻花辮仙子嘻嘻一笑，她卻沒有回答宋書航的問題。

　@#%×仙子伸出另一隻手，摸在靜夜思仙子的臉上。她的小手摸過眉毛、眼眶、鼻子、嘴巴。

　“不是你。”突然，@#%×仙子開口道。

　這次不是電子合成聲音，也沒有念台詞。而是她自己的聲音……

　宋書航好奇的望向@#%×仙子。

　說實話，功德蛇美人陪伴他這麽久的時間，幾乎就沒怎麽用她自己的聲音說過話。

　她每次開口，要麽是宋書航的慘叫錄音，要麽是電子合成音，要麽是電視劇裡錄製下來的台詞。

　“是我，也不是我。”靜夜思仙子柔聲道。

　功德蛇美人縮回自己的手，連十指相扣的手也縮回。然後，她開始在氣墊床上打滾起來。

　看起來她很焦躁的樣子。

　她滾到靜夜思仙子的邊上，又開始反著滾，一路滾到宋書航的身邊。

　在宋書航的身邊略一停頓後，她繼續滾著輾壓過去，將宋書航碾了一遍。

　宋書航:“……”

　功德蛇美人又碾了回來，重新從宋書航身上滾過。

　滾過去，又滾過來。

　幾分鍾後。

　功德蛇美人玩上癮了。

　她不再焦躁。

　她一路滾滾滾，從宋書航身上碾過。然後又滾回來，再碾一遍。

　宋書航:“……”

　靜夜思仙子趴了起來，一手托腮，笑眯眯望著宋書航和打滾的功德蛇美人:“@#%×仙子還是這麽可愛，一點都沒有變。”

　她是用遠古語言，直接叫出了諾言與等待仙子的名字。

　【果然，她認識@#%×仙子。】宋書航心中暗道。

　這時，@#%×仙子玩膩了。

　她停了下來，重新卡在宋書航和靜夜思仙子的中間。

　然後，她開始念起各種台詞。

　電視劇中的台詞、電影中的台詞。

　大多都是那種女主角死在男主角懷中時的那種台詞，還有很多一聽就感覺很肉麻的情詩。

　播放完台詞後，她又開始念古詩，這次換成了電子音來念。

　念完古詩後，她又開始以宋書航的聲音開始念各種‘備份台詞’。

　“啊啊啊啊～～”開場是四聲抑揚頓挫的裝死慘叫。

　接著是……

　“何為孝?”

　“何為愛?”

　“知道母愛的偉大嗎?”

　來自儒家聖人的經典懷孕三連問。

　“什麽都不知道，還出來混什麽混?”

　這句話，宋書航自己都忘記是在什麽時候講過，但這聲音的確是他的聲音。

　“在下霸宋，年齡十八，請多多指教。如果我有得罪的地方，你們來打我啊?”

　這句是羽柔子的聲音，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被功德蛇美人記錄下來。

　宋書航:“……”

　他感覺，蛇美人的台詞庫是不是太豐富了點?不僅是他的，連羽柔子的聲音都被錄製了?而且有些台詞是不是有點太拉仇恨了?

　“你死定了，罪惡的人類。今天，誰也救不了你！凡是染上我們海膽戰士鮮血的人，將是全世界海膽戰士的共敵，你逃不掉的，哪怕是天涯海角也無法躲避。不光是你，就連你的家人都會受到海膽戰士的製裁！你躲不了，你沒有活路！不過，若你乖乖的割下頭顱，我可以饒你家人一命！”

　還有海膽戰士的台詞。

　最後，功德蛇美人又切換回了宋書航的聲音:“小白，待你長發及嫁，嫁我可……?”

　宋書航已經飛快的躍起，伸手死死捂住功德蛇美人的嘴巴。

　臥艸，這句台詞怎麽出來了。

　但是遲了……台詞都已經快念完了。

　前方，開仙舟的豆豆轉過頭來:“臥艸！”

　他沒聽錯，這是宋書航的聲音。

　宋書航:“……”

　望天，我才是那個想要喊‘臥艸’的人。

　“縱觀‘九洲一號群’裡那麽多道友，我就服你，書航！”豆豆佩服道。

　“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宋書航道:“這句話，其實是白前輩……”

　在說到一半時，他又感覺到不妥。

　關於白前輩‘真實的幻象’中，白馬靜衫少年郎告白這段隱藏劇情，‘九洲一號群’的成員似乎都還不知道。

　如果他將這事講出來，會不會直接被一劍飛到太陽中去?

　“總之，這句話不是我原創的。我當時只是複述了遍，結果就差點沒命了。”宋書航深深的歎了口氣。

　“原來如此。”豆豆點了點頭:“也對，以書航你的性格，肯定不會講出這種台詞。”

　——豆豆式虛偽的回復。

　“對極。”宋書航道:“這種羞恥感暴炸的台詞，和我的畫風都不符合。”

　功德蛇美人:“唔唔唔～～”

　宋書航現在可不敢再放她亂播放台詞了，萬一又播放出了什麽詭異的台詞，他的小心肝受不了。

　於是宋書航強行將功德蛇美人召喚回去，並關了她禁閉，不讓她具現化，隻讓她以純功德之光的模式，附在自己身上。

　一邊的靜夜思仙子笑盈盈的望著眼前的一幕，也不插話。

　……

　……

　仙舟在豆豆的駕駛下，回歸地球。

　豆豆降落的時候，是直接一頭扎下去，也沒看準降落地點。

　降落時，下方似乎是海洋區域。

　“靜雨……不對。”宋書航在腦海中想了下李白，然後又想到《靜夜思》。

　“靜夜思仙子，你要去哪?需要將你送到目的地不?”宋書航問道。

　靜夜思仙子擺了擺手，道:“不用啦，我的目的地就在下面了，我本來就想去太平洋區域。那我們就在這裡告別。”

　“我們下回見！”她嘻嘻一笑，重新召喚出自己的本命金書。

　然後她打開車窗，從車窗中輕巧的躍了出去。

　金書巨大化，將她的身形托住。

　她坐在金書上，對著宋書航揮了揮手:“再見。”

　“再見。 ”宋書航點頭道。

　“豆豆，仙舟能量還充足嗎?我們回華夏。”宋書航又問道。

　豆豆:“放心，不開瘋狂逃脫模式，能量完全沒問題。”

　仙舟調轉方向，往華夏的位置行去。

　靜夜思仙子坐在金書上，望著仙舟遠去，笑道:“下次見面時，又可以像初次見面一樣了。”

　“你這是何必呢?”她身上，發出另一個聲音，是程琳仙子的聲音。

　“其實，這種【無論少女做了什麽，那男人卻總是無法記住她。他完全不知道少女暗中為他做出了多麽巨大努力】的劇情，就像是悲劇文學中的篇章，實在讓人……欲罷不能。”葉思取出一本悲劇文學書籍，雙眼發亮:“不妙，我仿佛樂在其中。”

　程琳仙子:“……”

　這是哪門子詭異的思維方式?文學少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