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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神》第57章 橋音
  《刀境·醉千杯·橋音》

  歲月如梭催人老,光陰似箭幾輪回。歲歲年年不知歲,唐七何時把家回。逍遙公子常追憶,只是當時也枉然。華雲居遇良辰景,梨樹一別已三年。橋音不改依舊鬧,望穿秋水人蒼茫。

  華雲居地處辟谷,先前有一道小河,只有漲落,從未見過冰凍,再冷的寒冬,也未冰凍一尺,要去華雲居都得過了這橋。

  這是一座青石鋪的石橋,微微有些拱橋的樣子,實則沒有必要,因為只是跨一個小溪而已,但這座橋的建造者似乎很有心思,非但用料講究,造型古樸,更是題詩作對,更添風雅,在那橋頭上,刻著:唐花橋

  唐風不過三百年,賀蘭山巔已換朝。芳草鶯鶯千百歲,萬花競秀鳳朝凰。曉月高懸星空裡,風吹草動又一春。與卿再醉九千場,談笑風中秋月。

  看的懂這首詩的人,不多,豬妹算是其中一個,因為她也曾經見證過唐賀芳和萬曉風的愛情,那是怎樣的轟轟烈烈,那是怎樣的瀟灑,想當年,萬花樓的鼎盛時期,曾有‘萬花公子’稱號的萬曉風,在江湖上呼風喚雨,卻和唐門小妹唐婉,攜手歸隱,傳為一段千古愛情佳話。

  “唐賀芳,萬曉花,與卿再醉···”,

  小秀兒走到這橋邊就得背這橋上的詩句,這是豬妹教的。以前唐七就逼著豬妹背,現在唐七離開桃月山了,豬妹也沒學會這首詩,看小秀兒聰明伶俐,就讓小秀兒背了。

  過了橋,豬妹又回身看了看唐花橋,喃喃說到:“過了這個春,老七大概就回來了吧···”,每年豬妹都會這樣想,就像那鳥雀歸巢,唐七也該回華雲居的,梨樹之約,海枯石爛終不悔。

  豬妹打了個冷顫,稍微在雪地裡愣了一會,就有些冷,雪花鋪了一身,抖落了雨雪,吆喝著寶駒往華雲居去了,過了唐花橋,就幾步之遙了。

  迎面走來一個人,是一個鄉眾,頭髮花白,有些年紀了。坐在一堆竹草裡,看來是個手藝人,坐在那編草鞋,衝豬妹行了一個禮,畢恭畢敬的說到:“師娘好。”,

  豬妹聽這話,心裡一愣,從驢車上下來,寶駒自己就回馬廄裡了,都不用人牽的。

  豬妹笑了笑,說到:“老爺爺,你剛剛喊我什麽?”,

  “師娘啊。”,

  那手藝人有些拘謹了,怕自己說錯了話,但明明看見逍遙師父和這女子出雙入對,呼喊親密,難不成不是夫妻?

  “也對啊,你是該喊我師娘,哈哈,有趣,有趣啊,沒想到我司徒秋有一天也可以被人喊師娘。”,豬妹抱著令狐夜飛往華雲居裡屋走,小秀兒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手裡還抱著個大白菜。

  進了裡屋,豬妹說到:“夜飛睡著了,騰個地方,給兒子睡覺。”,

  逍遙倚在床上眯了一會,趕緊坐起來,說到:“你可回來了,我從來沒做過人家師父,如何應付的來?”,

  “應付不來也得應付的來,你既然都答應做人家師父了,就得把這個師父做好了,得有師父的樣子。”,豬妹一邊說,一邊把夜飛和熊青陽放在一起睡,連暖床都不必了。

  啞巴蜷在床腳看書。

  “這丫頭挺乖的,嵐比她活潑多了,整天鬧騰,剛剛又纏著小賤去抓冬鼠。”,逍遙笑著說到,他看小啞巴真是可愛,聚精會神的看書,別人說話,她都似乎沒聽見,書是舊書,一本武俠演義的小人書,圖畫書,不是文字的那種。

  說到認字,小啞巴才六歲,還未入得私塾,不認識幾個字,隻得看這圖畫書,也算是極好的消遣了。

  “也怪可憐的,小小年紀就落下殘疾,不會說話,人倒是長的水靈。”,豬妹說到,一邊說,一邊湊過去摸著小啞巴的臉,真是惹人憐愛。

  “好了,去做飯吧,我給你幫忙擇菜。”,逍遙說到,身上披著棉襖,頭髮還有些亂糟糟的,豬妹起身幫逍遙理了理頭髮,說到:“先前不管你,現在做了人家師父,可得有些樣子,不然難以服眾。”,

  逍遙笑了笑,說到:“依你。”,

  “把衣服扣好,外面風大,還下雪。”,豬妹說著,早已經走到窗前,這窗戶的花紙又要換了,有些地方裹得不嚴實,有冷風吹進來。

  豬妹暫且用手堵了堵,再用桌上的糯米糊粘好,先擋住冷風。

  “不許披著,要扣好。”,豬妹說著,就走了出去。

  逍遙笑了笑,隻得乖乖的將衣服扣好,看了看小秀兒手裡還抱著大白菜,有些哭笑不得,摸了摸小秀兒的臉,一捏,說到:“走,跟遙爹一起去做飯。”,

  “太好了!”,

  小秀兒抱著逍遙的腿,晃來晃去,撒嬌起來。

  嵐卻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好些個冬鼠,還有野兔,用粗樹皮製成的麻繩穿好,提在手裡,看小秀兒如此親昵的抱著逍遙,也是有些不高興了,上來拉小秀兒。

  小秀兒從小在熊府嬌生慣養,殺雞都未見過,如今這麽些野味在眼前,也是一時害怕起來,直往後躲。

  逍遙把嵐抱起來,哈哈大笑,說到:“別欺負姐姐了。”,逍遙一隻手抱著嵐,一隻手拉著小秀兒,往華雲居的別院去了,那是單獨的一個小院,原是華雲煉藥的地方,現在被當作廚房使用。

  一鍋臘肉燉大白菜,華雲居上一片歡聲笑語,這是少有的歡笑,奔波無倚的生活終於可以稍稍安歇。

  帝都。

  鳳仙樓,這是帝都最好的酒樓,今天也格外的熱鬧,因為九州武林大幫‘萬花樓’的總舵慶功會在這裡舉行,九樓分樓主都悉數到場,總樓主蔣鶴坐鎮。

  “來!吃!鮑魚吃!熊掌也不錯!”,

  黃花樓主韋高航酒氣四溢,醉氣熏熏,在酒桌上呼喝喧鬧,嚷著讓眾人吃菜。

  唐七作為紅花樓的紅花使,也是坐在酒席上,只是無心跟著這些人鬧酒,紅花樓主也早吩咐手下的人,紅花樓的人,隻許飲茶,不許喝酒。這多半也是為了照顧唐七。

  鳳仙樓的二樓,是個偌大的雲閣,所謂雲閣,就是沒有分間,只有大的堂屋,四面只有廊柱,連牆都沒有,屋頂也有特殊設計,有鏤空的花窗,月光可以照進來。

  晚風吹拂,神清氣爽。月霞漫照,心曠神怡。唐七端了一杯茶,起身去了一個僻靜處,倚在最外面的廊柱上,下面是一片飛簷,皆是青瓦。

  起了一陣風,四周的的簾幕都飛舞起來,撫在人臉上,唐七不知怎麽就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小七,這是為何?”,紅花樓主走了過來,手摸在唐七的臉上,順著臉頰往下摸,托著下巴,手指摁到嘴唇上,又妖媚的一笑,像是在挑逗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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