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在“嗆嗆啷啷”的刀擊聲下,顯得那麽的詭異,所有人手中的動作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一下,側頭看著那個倚靠在文府大門門欄旁的少年郎,只是一眼,兩邊都認出了他的身份,大梁王朝最年輕的將軍,玥郡王府鄭少昊。
“郡王爺,你怎麽來了?”文研明的心頭瞬間便松了下來,玥郡王府有多少侍衛他是清楚的,眼前的這些黑衣人根本不足為懼。
“哦,收到了消息得知文府有事,我便過來看看。”鄭少昊說著,抬腳便跨進了文府的門檻,原本對峙的厲害的兩方人馬竟然就這樣停了手,愣愣的看著鄭少昊走進了,身後……空無一人?!
文研明知曉黑衣人停手是因為對鄭少昊的忌憚,他下意識的便開口問了出來:“君王也,您帶了多少侍衛過來?”
“帶人?沒有啊,我沒料到你們是在械鬥,對了,你剛才說你們是皇子府的下人,是哪個皇子府的?”鄭少昊已經走到了距離文研明和黑衣人首領一步遠的地方,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黑衣人的裝束,除了一個腰牌之外沒有其他能夠辨識的物件,而那個腰牌看上去,確實像皇子府的東西,卻一時認不出是哪個皇子府的。
“見過玥郡王,文府文研明參與京城叛亂,我們奉皇子之命,前來捉拿。”雖然鄭少昊表示自己身後並沒有帶什麽兵馬,但是黑衣人首領卻不敢放松警惕,鄭少昊是什麽人他們都非常的清楚,是空城計還是隻身誘敵他們還需要仔細分辨。
“你們才是真正的叛黨。”文研明雖然心頭有些憤憤,卻不願多辯解。因為那個玉鐲的關系,他已經下意識的將鄭少昊當做是他們這邊的人了。
“我以為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居然是這事情,你倒是蠻出乎我的意料的。”鄭少昊完全沒有理會文研明與黑衣人首領的對話,他越過了兩人,進入了黑衣人的包圍圈,並且在最深處。找到了一身不算狼狽的文婉清。
“文四見過玥郡王。”文婉清手上的“弩弓”並沒有放下了。甚至還對準了迎面而來的鄭少昊,雖然裙擺下蹲的不是那麽明顯,卻也還算的上是一個禮。
鄭少昊嘴角微微上翹。為文婉清的警惕心拍手叫好:“免禮了,你們捉拿叛黨的,應該去外面才是,剛才我過來的時候。看到城外的驍勇營已經入城了,領軍的將軍好像是莫將軍。於他們一路匯合,你們才能算的上是奉旨辦事。”
“莫將軍?!”黑衣人首領心頭一凜,莫將軍是皇帝的心腹,之前明明是領著禦林軍跟皇帝陛下一同出去圍獵的。怎麽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驍勇營裡?
黑衣人首領瞬間便有了不安的感覺,難道這其中有什麽是他們沒有注意到了,糟糕了。主子那邊怕是有事!
黑衣人首領是二皇子鄭祥的心腹,是皇后娘娘娘家的遠親。與二皇子鄭祥還有皇后娘娘在血緣和利益上都有著最深的牽扯,他是怎麽也不會背叛鄭祥的。
“原來如此,多謝玥郡王告知,我們走,去剿滅叛黨。”黑衣人首領雷厲風行,當斷則斷,他不能再跟這些人消耗下去了,他必須去二皇子身邊,若是真有異狀,他得第一時間將二皇子帶出京城。
鄭少昊揮揮手,完全沒有要攔下這些人的意思,他站在文婉清的身前,抬起手想要拿過文婉清手上的“弩弓”,文婉清並沒有送手,而是一直目送著那些黑衣人急速的離開,甚至連地上同伴的屍體都收走了之後,才松開了手心裡的物件。
“這玩意兒不錯啊,看在我一接到你消息就急忙趕來的份上,借我回去研究看看?”鄭少昊完全沒有客氣的意思,一邊說著一邊就將那弩弓往懷裡揣,文婉清抬眼仔細打量了一下鄭少昊,在他的側腹處看到了隱約的血跡,她稍稍點了點頭,將掛在手腕上的一個小布包也取了下來,丟到了鄭少昊的懷中:“這個也給你。”
鄭少昊感覺到了布袋裡的銳利刺感,知曉布袋裡的是“弩弓”配置的箭頭,他微微上翹了嘴角。
“玥郡王,那些人就這樣讓他們走了?”文研明這下終於松了一口氣,他此時才感到全身劇痛的厲害,卻還不能躺下去,得安排侍衛清理現場,還要砸開那被關進的主院大門,那些個下人,等著被發賣吧。
“本王隻身一人前來,留不下他們的,放心吧,有莫將軍在,他們逃不掉的。”鄭少昊收好了從文婉清那邊討來的物件,便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文婉清的身上,“文四小姐沒有受傷吧。”
“沒有。”現場還有其他的人,就算是沒有其他的人,文婉清也一向是禮數周到的,她微微一笑,站到了自家爹爹身旁,“爹,我們進去包扎一下吧。”
“哎……”文研明答應了一聲, 正想抬腳往裡走,突然又意識到了站在原地未動的鄭少昊,他又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為何他們一定要進入文府?”鄭少昊確實不知道緣由,他一向知道文府只是個四品武官家,為何這些人會將目標放在這裡。
“啊!”文研明突然想起來他忘記了什麽事情,“玥郡王,大皇子殿下還在我家的地窖中。”
鄭少昊正眼看著文研明,就像是沒聽清楚他的話,而當他看到文研明絲毫不作偽的表情之後,他終於明白了為何黑衣人會將目標放在這裡,那些個皇子,一個一個都是“掃把精”。
主院的大門終於被敲開了,領頭將文婉清關在門外的下人跪在地上,雙臂被捆,額頭已經磕腫了,侍衛們前前後後的忙碌著,將地窖裡的人一個一個迎出來,文聞氏已經哭的紅腫的眼睛在看到文婉清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顫抖的越發厲害起來。
“見過大皇子!”在文聞氏要發作的一霎那,鄭少昊抬腳站在了文婉清的身前,行禮的方向,卻是一身狼狽的鄭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