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奴吃醋了! 玉尹雖然在自責,但同時也感到有些得意和高興。
嶽飛,猶如一塊陰霾,壓在他的心頭。哪怕後來燕奴的態度發生變化,可是在玉尹而言,依舊感受到巨大的壓力……那個人,可是嶽飛啊!
燕奴會吃醋,說明嶽飛在她心中的影子,已經淡去。
玉尹開始覺得,心裡那塊陰霾,好像一下子稀薄許多,也沒有之前那麽大的壓力存在。
這男人啊,還是要有些本事才行。
若是和以前一樣,恐怕燕奴怎麽也不會為了這麽一樁小事為他吃醋。
嗯,回去之後,要為燕奴使一回琴才是。
不過用什麽曲子才好呢?
玉尹站在一旁陷入沉思。
這曲子可要選的得當才是,必須要三思後行。
“小乙!”
忽然間,有人呼喚玉尹的名字。
他抬頭看去,卻不由得愣了一下,連忙快步走上前,唱了個肥喏道:“卻是兩位官人來,玉尹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來人,正是陳東和李逸風。
說起來,玉尹對陳東的印象比較深刻,但是對李逸風的印象,相對有些淡薄。原因?也很簡單!李逸風性子傲,不似陳東那般的和善,故而玉尹對他,也敬而遠之。不過內心裡,對李逸風還是非常感激。當初若不是陳東和李逸風為他作保,郭京也斷然不會就那麽輕易的罷手。
大家萍水相逢,能拔刀相助。
不管李逸風是否出自本心,這份情意,玉尹不能不牢記心中。
同時,玉尹還有些奇怪。
記得上次陳東介紹李逸風時,說他是梁溪先生之子。梁溪的兒子,不應該姓梁嗎?卻為何姓李?這也是玉尹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但又不好詢問。今日李逸風突然出現,這疑問,旋即再一次浮現在玉尹的腦中。
“聽說,剛才小乙又使了琴嗎?”
“啊……卻讓兩位見笑。”
玉尹一愣,馬上就明白過來。這二人來,只怕是和他使琴有關……否則的話,以兩人太學生的身份,又怎可能突然跑來這肉攤子,找他寒暄?
李逸風笑了笑,“小乙昨夜使得好琴,自家與少陽,也在場看得分明。
雖說那曲調奇淫,登不得大雅之堂,卻看看應景。
小乙既然有這等本事,又何故每日操勞,做這市井勾當?若在勾欄,以小乙的本事,一月得個百十貫,怕也不難,還債豈不是更加容易嗎?”
玉尹,沉默了!
若不是這兩場演奏,誰個又知道玉尹手段?
去勾欄中?
玉尹還真不太願意……
“小人使琴,是愛好!”玉尹想了想,拱手道:“若摻雜了太多阿堵物,也就少了這其中樂趣。再說了,這鋪子是我阿爹留下,又怎可置之不理?小乙就是個市井中的粗漢,比不得那勾欄中大家名流,徒增羞辱。
自娛自樂足矣,何需理會其他?”
這番話,說的是不卑不亢,令得李逸風眼睛一亮。
“小乙有這般心思,確是自家看走了眼。
少陽說的不差,你這身子裡,有雅骨,不可與那俗世人同日而語……但願得小乙能多使好琴,自家與少陽,也可常聞佳作,當浮一大白。”
“小乙,走走走,吃酒去!”
陳東大笑,拉著玉尹的手說道:“今日大郎做東,小乙萬勿拒絕才是。”
只是,陳東那小胳膊小腿,如何能拉得動玉尹?
“好大氣力!”
沒拉動玉尹,
陳東不禁有些吃驚。 不過他卻未放棄,再次使力。面對如此熱情的陳東,玉尹也不好拒絕。畢竟,人家是太學生,這麽熱情邀請,若拒絕了,等於是削了對方臉面,反而惹怒對方。
“去哪裡吃酒?”
“今兒個是張真奴千金一笑樓裡舞旋。
大郎平日裡,對那真奴甚捧場,怎地也要去看上一眼,你我不過沾光罷了。”
捧場?
玉尹向李逸風看去。
沒想到這李逸風生一副相貌堂堂,看上去頗為嚴肅,怎地也有這種嗜好?可以肯定,李逸風家境不錯,否則也談不上捧場。不過,陳東這一說完,李逸風的臉,騰地紅了,露出幾分赧然之色,狠狠瞪了陳東一眼。
“你這夯貨,總是收不住嘴。”
“哈哈,大郎又何必如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張真奴潔身自好,是個有才學的女子。可惜門楣低了些,做不得上行首。但自家覺得,卻好過那俏枝兒的傲氣。雖不比封宜奴她們才藝,姿色卻不遑多讓。”
這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談論風花雪月,偏偏又是那樣自然……
玉尹也笑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求之不得,卻要輾轉反側嘍!”
李逸風雖然傲氣,卻是個好說話的。
至於陳東,更是爽快人,說話也沒什麽顧忌。玉尹也就放開了心情,與兩人說笑。卻不想,李逸風臉更紅了!只見他啪的一聲打開折扇,故作瀟灑模樣,扇著扇子,以掩飾尷尬。玉尹知道,不能再說下去了!畢竟交情沒到那一步,不似陳東和他熟悉,再說可就要惹來是非……
與張二姐說了一下,二姐點頭答應。
她自是希望東家的層次能越來越高,於她夫妻而言,也有好處不是?
“小乙哥莫回去太晚,免得九兒姐擔心。”
不過必要的叮嚀,總要有的。
張二姐雖不知道那千金一笑樓在何處,可是看陳東那表情,想來不是個好去處。燕奴正在吃醋,若玉尹又跑去鬼混,少不得會有更多誤會。
玉尹答應一聲,便隨陳東二人走了。
“千金一笑樓,究竟在何處?”
“小乙不知千金一笑樓?”
陳東詫異問道:“我還以為,開封府的人,都知道那地方呢……大郎,你不是說那裡很有名嗎?”
李逸風臉一紅,“少陽,就你多嘴。”
不過這臉上,還是露出詫異之色,顯然是因為玉尹不知道千金一笑樓,而感到吃驚。
這千金一笑樓,位於殺豬巷。
整條街都是妓館,檔次不算太高。不過,千金一笑樓卻是一個例外,位於河邊船塢,但凡有身份地位的人,都喜歡從水道而來。一是可以避免麻煩。殺豬巷裡,魚龍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三教九流,更是極為複雜。
土娼、樂伎、乃至行首張真奴。
潑皮,閑漢,乃至那地方的團頭……
有身份的進去, 平平安安還好,若是尋樂子不成,反惹來一身的騷,少不得成為他人笑柄,被人恥笑。所以,但凡有些地位,絕不會從殺豬巷口進入,多走水路,還可以彰顯身份不同,也算得是一舉兩得。
玉尹自不知這其中的規矩,甚至在登船時,猶自一頭霧水。
好在,陳東在路上把這其中的奧妙一一講解告知,才算是解開了玉尹心中的疑惑。
“一笑千金樓,可頗有淵源。
天聖九年時,開封有一豪商,為得到花魁孫七斤一笑,耗費千金,在此處購置土地,建起了這座一笑千金樓。之所以取名一笑千金,也是頗有意義。一來是說那孫七斤一笑傾城,美豔動人;二來也是為稱讚那豪商一擲千金,得佳人一笑的豪氣。雖選在殺豬巷,又有出淤泥而不染之意。
嘿嘿,可惜大郎卻無這等豪氣,否則那張真奴說不得早已傾心於大郎。”
李逸風的臉又紅了!
他怒聲道:“你這夯貨,要你與小乙說風月,何故又扯我進來?”
那惱羞成怒的模樣,卻是讓陳東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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