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一怔,哭笑不得:“竟把人家忘了,誰來著?陳珂和雲家的那個表小姐蘇冉?”
羅娘點點頭。
陳珂是峰郡王的千金,蘇冉以前京城與雲家大小姐雲淑君一塊出來交際,自從雲淑君定了寧侯公子為夫,日漸忙碌,也不再參加京城這些應酬,她就和陳珂混在一處。
紅塵不怎麽關注閨秀中的八卦,架不住小嚴和羅娘她們讀的是女學,女學裡的學生,還多為貴族千金,閑來無事說說這些那是消遣,羅娘她們想不聽都難。
“行了,讓人照應,別怠慢,等下我過去。”
紅塵搖了搖頭,那會兒她正一門心思抓小荷去檢查身體,有客人來也沒大注意,這一耽誤,可不耽誤許久。
“還有,小姐別忘了,宮裡皇后娘娘正等著,小公公還沒走。”
羅娘歎了口氣。
紅塵一拍額頭,呲牙:“娘娘不是外人,先見過客人再說。”
客廳內。
陳珂盯著手裡白玉茶杯。
這隻茶杯她在皇后娘娘那見過,應該說,是在皇后娘娘的甘泉宮之外。
那日,她照例去請安,也照例沒進了門,就讓娘娘派人打發了,她一轉身,就看到甘泉宮開了宮門,好幾個太監搬著箱子出去,因為路滑,有個小太監腳下一出溜,箱子都落了地,嚇得大太監連忙打開看了看,見裡面的東西沒有損壞才放下心,氣得抽了小太監兩巴掌——“這可是娘娘親自吩咐的,還有娘娘當年的陪嫁,也有將作監那邊燒廢了七個窯才做出來的彩瓷,壞一點兒宰了你也不夠賠。”
小太監哭喪著臉求饒求了半天。那大太監才出了氣:“罷了,今兒要給榮安郡主送東西,真處置你,再弄髒汙了這些物件更不好,娘娘知道一準兒要生氣。”
陳珂猛地一縮手,幾乎要把手裡的杯子捏碎。
她連要緊的年節,也從沒得過皇后娘娘一樣賞賜。就是逢年過節的賜菜。也不過是按製而已。
前陣子皇后避暑時,榮安郡主沒在京城,可皇后賞東西給那些命婦。從不曾缺過她的。
且和賞賜命婦不一樣,皇后但凡嘗到什麽好吃好喝,哪怕是幾個水果,也要想著吩咐一句——給紅塵丫頭送去!
陳珂這麽多年。心思一直沒從那位皇后身上轉移走,雖然買通不了娘娘的親信。卻也攥著些人脈,得知這些本來就流傳很廣的消息,一點兒也不困難。
越想,她就越發不是滋味。
榮安郡主……
那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只因為長了一張好臉,所以竟一步登天,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睞。她苦求十年求而不得,人家什麽都不用做。輕而易舉地就能得到,這世間還有沒有公平!
心中仿佛有野獸在掙扎,陳珂臉上的表情卻越發溫和。
到是蘇冉,臉上憤憤不平。
“竟然讓我們等這麽長時間?我也就罷了,小門小戶的,人家堂堂郡主,不見都沒什麽問題,可珂姐姐說起來可比她身份高貴吧,您姓陳,是皇家的人,她算什麽!”
蘇冉聲音很低,也知道在人家家裡,說人家主人的壞話,不太合適,可心中卻難免抑鬱。
珂姐姐那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侄孫女,親侄孫女!
“京城真奇怪!”
她本不是京城人,家在寧州,蘇家別看在京城不算什麽,卻也不是她說的什麽小門小戶,怎麽也算二流世家,在寧州也是土皇帝一般的家族。
不是所有的表小姐都是破落戶來投親,雲家的表小姐,家世很差的可能性根本不大。
蘇冉皺眉——她在寧州,那是眾星捧月,可來了京城,卻是處處不自在。
“不知道爹爹為什麽非要我來京城,還非逼著考什麽京城女學,我們寧州,也不是沒有好學堂。”
不考京城女學,你難道要做一輩子土包子——陳珂掩去眉宇間的不屑,笑著安撫她:“別介意,想來榮安不是有意怠慢,說不得有什麽事兒呢。”
她這麽一說,蘇冉更皺眉:“有事兒就晾著咱們?哼,要不是王越哥哥的病,非得找那個什麽錢太醫,你也不用這麽朝她伏低做小的,她能高貴到哪兒去!”
陳珂低下頭,輕聲歎息,沒有說話。
蘇冉氣鼓鼓地鼓著臉,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聽見一陣腳步聲,抬頭一看,登時愣住,猛地躥起來,一個踉蹌,栽了下去。
“皇,皇……”
紅塵笑了笑,輕盈地走過去,正好扶住蘇冉的肩膀,攬住她的腰身,輕輕地轉了一圈,把她平平穩穩地放在椅子上,半彎下腰,替她拍了拍後背,又很溫柔地遞了一杯茶水:“來,緩緩氣,喝點兒茶。”
蘇冉的臉一下子紅了。
也不知為什麽,心裡砰砰砰,渾身發熱,暖洋洋的。
紅塵這才肅容道:“抱歉,剛才家有病人,診斷耽誤了時間,怠慢二位。”
她聲音裡帶了一絲沙啞,像是多日奔波之後的疲憊,少了幾分女兒家的柔和,卻是充滿了磁性,有著異樣的魅力。
蘇冉聽得耳朵癢癢的不行,渾身發燙,暈暈乎乎,剛才那點兒不痛快一下子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隻盯著紅塵的臉迷迷糊糊的發呆——啊,皇后娘娘給人的感覺,好像也是這樣,可惜她只在年夜宴上遠遠見過一次!
娘娘還注意到她衣服濕透了,專門派人來給她送了一身新衣服,很漂亮很精致!
其實只是尋常女官穿的衣服罷了。
蘇冉年紀小,怎怎呼呼,進了宮不知讓誰算計,衣服上沾了髒東西,怕貴人瞧見不高興。也顯得不禮貌,她娘親讓人拿了水給她洗了半天。
大冬天,衣服幾乎結冰,臉上還不敢露出難受來,所以皇后一點兒小小的舉動,在蘇冉看,簡直是救了她的大英雄。從此以後對那位娘娘懷著不敢說出去的一絲感激。
可人家是皇后啊!
她只是個寄居在親戚家的小女孩兒。恐怕人家娘娘連她的名字都記不住,這滿腹感激又能說給誰聽!
今天突然看到紅塵,這小姑娘就跟見到皇后娘娘站在她面前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紅塵笑了笑,隻當小女孩兒害羞,轉頭招呼她和陳珂坐下,低聲道:“因為近日實在忙了些。我也就不多客氣,聽說三小姐想找錢太醫?”
陳珂一怔。低下頭溫溫柔柔地道:“冒昧前來,實在是陳珂的不是,不過還請榮安公主行個方便,讓我見錢太醫一面。”
她的姿態實在擺得很低。話裡充滿懇求,本來也沒什麽,但蘇冉聽她這麽說。尤其是那種顫抖的聲音,怯怯的語氣。欲語還休的表情,登時就有點兒不舒服——這感覺,好像是人家榮安郡主把錢太醫綁起來了,不肯讓別人見似的,不就一個太醫!
蘇冉也不知道為何,就是有點兒別扭。
紅塵目光一閃,心下好笑,鬧了半天別管換幾輩子,那些貴女們說話還是這般彎彎繞繞。
她以前貌似很習慣,如今卻有些不慣。
懶得和她鬥心眼。
“抱歉,我馬上要出去一趟,錢太醫正在後院研究藥方……”
紅塵話音未落,陳珂盈盈拜倒,雙目含淚:“郡主,您發發慈悲,王公子得了怪病,我們去求過好幾位太醫,都說不知病因,只有錢太醫專研這等疑難雜症,我實在是沒有法子,這才會求到郡主面前,若不是萬不得已,我必然……”
“我是說,請三小姐自己去後院找錢太醫吧。”
紅塵歎了口氣,扭頭對身邊侍候的一小丫鬟道,“跟小喬公公說一聲,咱們這就去,別讓皇后娘娘久等。”
陳珂一愣。
蘇冉恍恍惚惚。
紅塵這才轉頭對她們笑了笑:“實在是怠慢了,只是宮裡來人催得緊,皇后娘娘傳召,我已經遲了,不好耽誤。”
陳珂:“……”
她臉上一熱,竟有些許羞憤。
蘇冉只有一個感覺,原來榮安郡主果然和皇后娘娘感情很好很好呢。
紅塵卻不理會這二位想什麽,輕聲吩咐道:“小於,護送三小姐去找錢太醫,讓他老人家把需要的藥材寫下來,回頭我去宮裡翻翻,看能不能找到年份足的。”
“是。”
身邊容貌平平,卻很幹練的小丫鬟,恭恭敬敬地請陳珂和蘇冉起身。
蘇冉蹭一下子蹦得老高,手無足措。
陳珂嘴唇動了動,臉上露出個感激至極的表情:“多謝榮安郡主通融。”
“通融?人家錢太醫是太醫院的人,又不吃我給的錢糧,可和我沒關系,閑暇時間,人家願意接私活也是他的事兒,哪裡用得著我管,三小姐想要他幹什麽,直接去找就是,錢太醫是個好說話的。”
紅塵很隨意地道。伸開手,羅娘給她披上鬥篷,系好帶子,就扶著她一路出去。
離開客廳,羅娘還有些奇怪:“那位三小姐在咱們郡主府渾說什麽,就是小姐真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她,難道還能傳出去讓旁人知道?她未免太瞧不起咱們了。”
紅塵一笑:“許是習慣了。”
沒準兒這位習慣性地給別人下套,便是沒用也要試試。
也許她覺得有用,畢竟京城裡內宅和篩子似的大戶人家,可不在少數。
郡主府這邊照應的,又多為臨時人員,紅塵還沒從內府挑完人,在人家三小姐眼中,這就是大大疏漏,或許有什麽私密,很輕易就能泄出去。
念頭僅僅隨意轉了一下,小喬公公樂陶陶地追過來,殷勤地替她掀開馬車車簾,恭迎她進去。
紅塵坐著馬車,慢慢悠悠地走起。
她和皇后都是嫌麻煩的,所以現在她進宮,都是直接坐自己的馬車去。
不過,於逸這家夥又帶著他那幫禦林軍裡的弟兄一起出來迎接。一人手裡還拎著個燒雞吃。
一見紅塵出來,才個個瀟瀟灑灑地把燒雞骨頭隨手亂扔,又變成威風凜凜的禦前侍衛。
紅塵上了車,才探頭出來:“以後要是有機會,我一定建議陛下找一群老頭老太,專門守著大街,誰敢亂扔垃圾。通通罰款。再罰掃大街!”
於逸:“……”
“噗嗤。”
玉玨空間裡也有人笑起來。
“好主意,最好再讓那些老頭老太,胳膊上掛一黃布條。就說是皇帝陛下金口玉言,別管是王孫公子,還是世家權貴,但凡觸犯。一視同仁,都掃大街去!”
紅塵捂住腦袋。歪一邊不吭氣了。
現在玉玨化入她體內,當然有好處,可也有一點兒不妥,不關上的話。就仿佛有人在腦海中說話,雜音很重,連對方的情緒都能體會到一點兒。感覺也不算好。
好在馬上進了宮,一入宮門。玉玨空間裡那票無聊人士,所有心思就全部放在研究皇宮上。
那一片建築最迷人。
哪一個宮女最漂亮。
原來太監也並不是個個猥瑣,竟還有儀表堂堂,一身正氣凜然的類型。那是當然,太監在主子們身邊伺候,長得太難看的,也不可能入得了主子們的眼。
越是大太監,越長得容貌好。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現在哪怕老了,也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外人見了,無不要誇讚幾句。
紅塵一行人說走就走,陳珂呆了半晌,郡主府的小丫鬟輕聲提醒,她才不著痕跡地攏了攏頭髮,又一次道謝,慢慢進去找錢太醫。
蘇冉緊緊跟著她,一步三回頭,再看這座郡主府,卻是哪裡都順眼,哪裡都覺得好得很。
“珂姐姐,我還當榮安郡主特別驕傲,現在看啊,她是有點兒不拘小節,卻是瀟灑的緊,比我淑君表姐還大氣得多呢,哎呀,我什麽時候也能像她一樣就好了。”
蘇冉像隻小鳥嘰嘰喳喳。
平日裡陳珂聽她說話,總是很耐性,可今天,她這耐性卻有些不足,強忍了半天,才忍住自己脫口而出一些不大合適的話。
她們很快看到錢太醫,陳珂眨了眨眼,輕輕咳了聲,先不問別的,首先考慮下說辭——郡主可是身體不舒服?怎需要錢太醫一整日都在,若是哪裡不好,不可諱疾忌醫?若是帶病進宮去,把病氣過給娘娘們,那就不妥當了……
還沒開口,蘇冉就撲過去喊:“錢太醫,我王越哥哥得了怪病,你去給他看看唄。”
“走著。”
一聽怪病,錢太醫就來勁,反正有郡主在,眼下這個小荷又跑不了,郡主不在也待不住他,他又沒什麽大礙,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不怕耽誤。
這位拎著藥箱就走。
陳珂被蘇冉拉得一個踉蹌,向前走出好幾步,“咳咳咳咳……”
“呀,聽你咳聲,怕是肺不好,是不是氣到了,肺很要緊,不能輕忽,這幾天可別去宮裡……不行,回頭要叮囑太醫院那幾個一聲,跟看門的侍衛說說,不要隨便放了病人進宮門,這病氣不是鬧著玩的,各宮主子們得了病,還不是我們太醫院的太醫坐蠟。”
錢太醫一臉憂心忡忡。
陳珂:“……”
他這麽好的醫術,偏偏不得重用,這根源就在這張嘴巴上。
紅塵是不知道她家還有個客人在鬱悶,宮門已經到了。
下了車,一行人隨著小喬公公向甘泉宮走去。
“喵嗚。”
肥肥胖胖的貓咪就從宮裡跑出來,貼著紅塵的腳叫了好幾聲,紅塵彎腰,一把把它抱起來摸了摸,檢查了下。
“吉吉現在好得很,還胖了好些。”
太后身邊的劉姑姑正好走出來,想是也去見皇后娘娘了,一抬頭看到紅塵,立時面上堆笑,“榮安郡主可來了,太后前些日子還問,怎麽老不見你,要是閑來無事,就多到怡華苑坐坐,太后她老人家就喜歡你這樣的小姑娘。”
紅塵笑應,剛想進甘泉宮,又讓劉姑姑給攔住:“別去了,剛才娘娘忽然著急。去見陛下,你現在就隨我去怡華苑見見太后要緊……”
正說話,屋裡出來一宮女,拜了拜道:“皇后娘娘交代,郡主若是到了,就請您去朱雀街翔芳樓給她買兩斤點心,要五兩銀子的那個。禦膳房那些吃著不對味。”
紅塵:“……”
幫皇后跑腿。那也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跑。
只是這種事兒,隨意找個宮女就能辦,怎麽竟想著專門讓她去。便是讓她去,小公公傳句話又怎樣,怎麽也要去郡主府的,何必非讓她進一次宮門!
許是猜到紅塵的想法。那宮女也有些不好意思。
“娘娘本是想叫郡主一塊兒進宮聽戲,新排了幾個本子。結果陛下相請,她老人家就……就讓我傳個話。”
是就煩得忘了什麽戲文吧。
紅塵苦笑——她和皇后變得親近以來,也不是沒發現,皇后對皇帝的心很淡。從不爭風吃醋,還能說她老人家身為皇后,年紀又不小了。本就該大度,不過問皇子諸事。雖有些不妥,可皇子都已經成人,面上的事兒,皇后又做得不差,不過問才是知情識趣,但皇后裡一龍一鳳見面要隔著屏風,皇帝當面,皇后就沒有一次有半點兒笑容……她有時候都懷疑,這樣一對夫妻,究竟是怎麽生出孩子來的!
搖了搖頭,再不敢多想帝後的私密,小宮女笑眯眯把一把金錢塞過來。
“娘娘給郡主的福錢,快過年了,可以拿去賞人,您可千萬別忘了娘娘的點心,她急著吃呢!”
紅塵歎了口氣,哎,朱雀街那是什麽地方?
別看朱雀二字,十分大氣,實際上卻是龍蛇混雜的所做,裡面蝶樓有兩家分樓,佔據半邊天,以武館,賭場為名,實際上暗地裡做各種買賣的也有的是。
不過因著距離東西兩坊很近,屋宅也蓋的豪華,還有不少豪門大戶養的外室。
那地方好玩是真好玩,估計不少世家子,世家女,都喬裝改扮去閑逛,但皇后娘娘正大光明地要求紅塵過去給她買點心,萬一讓外頭的禦史知道,說不得得參這位賢後一回。
哎,她進宮之前還滿心忐忑,以為皇后要跟她說什麽要緊的大事,例如,當初離京前,那位娘娘才跟她提過靈師考核。
她上輩子對這事兒從沒有特別關注,可看娘娘神神秘秘的模樣,到像是裡面頗有些值得深思的地處。
紅塵腹誹了幾句,還是回家換了一身普通的棉布女裝,鐵牛就沒換,這位一直穿的像剛剛進城的村夫,不對,他就是穿紅塵給的綾羅,看起來也像個憨厚的鄉下小子。
羅娘和小嚴不光沒阻攔,還和打了雞血似的,認認真真給紅塵裝扮起來。
紅塵也不知道,她們是真對皇后娘娘的指令這麽上心,還是純粹想去玩。
平日家裡的姑娘可不敢自己去朱雀街。
馬車緩緩行在青石板路上,兩邊是櫛次鱗比的商鋪酒樓,酒幡招搖,花樓的女子當街調笑,蝶樓的花車一輛接一輛,無數毫客千金一擲。
不入朱雀街,不知京城還有這等地處。
好像另外一個世界。
紅塵才一進來,就聞到一股充滿和貪婪的味道,她的腦子頓時一沉,忍不住輕輕吐出口氣,皺眉。
玉玨空間裡好些人嘖嘖稱奇——“我們紅塵能有這種感覺,說明修為在不知不覺間精進了。”
可不正是不知不覺的。
紅塵從不覺得自己有在修行,每日不過有些呼吸方面的調整,就和道家的養生功一樣,偶爾也練練拳,騎騎馬鍛煉身體,大周的貴女們都一樣。
她既不打坐,也不吞雲吐霧,更不服食丹藥,哪裡又算修行?
但就是這麽尋常的起居坐臥,和小茉莉,老山參交流,和這世間一切生靈交流,上玉玨空間瀏覽瀏覽,寫一寫自己喜歡的文章,讀一點兒書,她都能感覺到,體內莫名出現的靈力,越發如臂指使,不但充盈豐厚,有時候連她吐出一口氣,就有一種錯覺,那氣充滿了靈性,帶著草木芬芳。
親近的人日日相見,或許察覺不到,可她有幾次參加宴會,總有人看愣了,說她越活越小,鮮嫩的很,她總當是誇獎,可說實話,誇一個少女年紀輕,真另類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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