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岸上的人擺弄手裡的物件時,這個血腥的場面得到了短暫的平靜。 黃島水軍營總管姚麥這時終於清醒過來,他不能站在這裡等死!
他發力一跳,跳到了河裡,然後快速向著對岸遊去。
他出生於海邊,善於鳧水,這個技能現在派上了用場……
宋子強剛才一直是在瞄著他打,因為他明顯是個軍官……但是專門衝著他打了一個彈匣的子彈也沒有打中他!
旁邊的人倒是誤中了不少……
待到他裝上了第三個彈匣時,那個家夥竟然跳河了,而且遊得還挺快!
不能讓他跑了……這個時候,原先鑽進寨子的人都出來了,他們好像聽到了韃靼大兵們的慘叫。
可是他們還是離著幾位船首很遠,並且做出了隨時要再跑回去的樣子。
宋子強心想,就這個樣子還叫什麽兵……他喊道:“你們去幾個人,坐上小船,把那個跳河的抓住!”
那些看眼的人們明顯集體畏縮了一下,宋子強怒了,說:“他都跳河了,你們還不敢去抓?!一群懦夫!!帶上鐵鍬去!!!”
黃島水軍營總管姚麥的行為啟發了其他人,船上還活著的人也明白了,不能在船上等死,他們都丟下在甲板上打滾的同夥,紛紛跳下了八道河裡。
而那些懦夫們這時還沒有敢動,宋子強真想用槍突突了他們……他又怒吼了一句,說:“快去,他們誰敢反抗,我就打死他們!”
終於,這些懦夫們開始動了,他們中有十幾個人跑到碼頭上,去劃小船了……
岸上這三個衝鋒槍手看到第一條船的甲板上已經沒有人了,知道也許還有人藏在船艙裡,但是先不管這條船,他們直接奔向了第三條雙桅海船的近岸邊。
王德發跟著那群半大小子們也衝到了靠近第二條海船的岸邊,他這時看到那上面的人,正在七手八腳地操縱著三台床弩……
他端起來微衝就開始點射,絕不給他們發射的機會!
直到打完一個彈匣後,他看到那船的這一面甲板上已經是人仰馬翻。
他一邊快速地又裝上一個彈匣,一邊命令道:“全體都有了……槍上肩!”
這些半大小子們都喜歡舉起來瞄準,而不是端在手裡用概率法開槍,他也隻好認同這樣了。
半大小子們這時齊刷刷地舉了起來火繩槍,用肩膀頂住了槍柄。
“廢爾!”
這時一排白煙冒了出來,“嘭!”“嘭!”“嘭!”,二十發鉛彈也許正在排著一隊打了過去!
船上頓時又倒下了幾個人!
王德發突然看到那船上竟然還有幾個人正張開了弓箭!
他連忙點射過去……那幾個弓箭手中,頓時倒下了兩個,剩下的人一慌亂,手中弓箭不知道飛向了哪裡……
王德發感覺這些敵兵還挺能抵抗呢……他這時並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先前打過無數次仗的戰兵!
能在冷兵器時代的戰場上活下來的戰兵,也許個個都有些辦法,但是,他們確實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也許從來都是無知者無畏吧?!
王德發一直警惕地盯著那船上幸存者的舉動。
這時他們也有跳河的了,王德發沒有理會那樣的人,跳到河裡了就沒有一點兒戰鬥力了!
他隻盯著還在船上跑來跑去的幸存者……
二十個半大小子以最快地成績重新裝好了鉛彈,但是王征也許是緊張吧,差點忘了把槍通條拿下來了,旁邊的古劍山喝了他一聲,王征這才想來,他滿臉通紅地拔出來了。
“全體都有了……槍上肩……廢爾!”
“嘭!嘭!嘭!”
宋子強和張國安夫妻兩個趕到第三條海船的岸邊時,對方竟然搶先進攻他們了!
三支小孩子胳膊粗細的弩箭衝著他們射了過來……但是,床弩這種東西是憑借概率射擊的,擊中大型的目標容易,擊中活動的人體目標,那是開玩笑了。
但是,那三支巨大的弩箭扎在岸上的地上時,弩箭顫動不已,尾部發出了嗡嗡聲,聲勢夠嚇人了。
接著還有弓箭射來!
張國安連忙把安靜擋在了身後,他們三個趕緊後撤了,真差一點射中宋子強!
媽蛋的,看著離自己不到五十厘米的弓箭,剛才若不是一直在跑,可能真射中了……挺準呢。
當他們感覺跑到了一百米左右時,放心了,對方床弩的第二波射擊雖然也開始了,但是最近的弩箭離他們也足有二十米遠。
不怕了!
他們端起來微衝,認真瞄了一下,一個點射過去,對方正在忙著擺弄床弩的幾個人紛紛倒下!
也許是槍聲太小吧,他們還不怕呢,其余的人還在忙碌著……
他們三個接著不停地開槍,還不信他們不怕!
最後的結果是他們贏了,船上的人堅持不住了……他們也開始紛紛跳河而逃,還有鑽進了船艙裡的……
在河的左岸,由於同樣對蘆葦的需要,那裡也同樣被割得乾乾淨淨,許多剛剛爬上岸的人,馬上就跪倒在地下了!
……這個時候,吳大鵬終於領著兩千多人趕來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射擊,你們不是想憑鋼刀來作戰嗎?給你們機會,去和兩千多拿著棍子、鐵釺和鐵鍬之類的人打吧。
跳河的人基本沒有武器了,這些戰兵絕對沒有選擇對打,他們都投降了。
在戰場上能活下來的人,一般也都是有眼光……沒有眼光的,可能早死了。
那些大宋工匠一看自己人這麽多了,而且韃靼大兵們也基本投降了,他們來了勇氣,爭著駕駛小船去抓還在水裡游泳的人。
張國安左手舉著微衝,扛在了左肩上,說:“遲到的勇氣,也是勇氣……他們畢竟只是大宋工匠……”
宋子強也只能點頭同意了。
這時候二十個半大小圍住了他們三個人,郭子仁咧著大嘴說:“主家,為何不教我們用這種武器……我們的太差了,我才打死了兩個!”
王征說:“我看到了,只有一個,另一個只是受傷了!”
鮑威得意地說:“主家說過,中了鉛彈,就是死了……”
王德發本來想表揚他們,一看這個樣子,就不想表揚了。
他馬上命令說:“排成兩列縱隊,去檢查那兩艘小漁船,看看有沒有藏著敵人!”
三艘戰船在河面上已經停擺了,它們被河水推動著,亂撞在一起,正在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後面跟著的兩條小漁船害怕了,他們趕緊衝岸了,一船的人正在那裡不知道是上岸好,還是留在原地好。
這時,河對岸那面有人高喊了起來。
原來是一開始就被吳大鵬雇傭的漁民,因為工期很緊張,他們也去幫忙建鹽場了。
現在他們也趕來了,想必是遠遠地認出來這些人了。
那兩條小漁船上的人安靜了下來。
吳大鵬命令黃祖廂首把那些跪地投降的都綁了起來,然後又讓人去河裡把海船都停好,搜一搜隱藏的人,反抗就打死!
最後一查人數,打死了不過幾十人,淹死的都有十個了!
左岸上現在跪倒了一片的韃靼大兵,一個個都被綁得結實,個個都是濕漉漉的。
吳大鵬右手舉著微衝,扛在了右肩上。
他走到哪裡,哪裡的韃靼大兵就害怕地低下了頭,渾身發抖……不是害怕他身材高大,而是怕他手中的武器凶猛!
強盜從來都是絕對尊重武器的!
他們終於用鮮血明白了,那物件有多麽厲害……
吳大鵬接到了報告後,馬上帶著所有的人馬跑來了,還好吧,正好也趕上了關鍵時候,一個也沒有讓韃靼兵跑掉!
他看著跪下地上,形形色色的人,真有意思,還真抓到了幾十個白種人……他們沒有穿兵服,是水手,但也是同案犯!
吳大鵬揮揮手,對圍觀的雜役廂兵們說:“黃祖廂首,你快領著大家回去繼續乾活,這裡交給我們了……”
黃祖廂首跟著跑來時,剛剛看到了一個尾……右岸的人看見他們一大幫子出現了,就停止了動作。
但是,他也看到了一次火繩槍齊射……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竟然能如此厲害!
更可怕的是吳大鵬市舶手裡的物件……這恐怕是神器了吧!!
吳大鵬看見他充滿了疑問的眼神,說:“還是那句老話,建好了鹽場才能讓你真正見識一下!”
甚好!
黃祖廂首興奮地帶著眾人又回去搞鹽田建設了。
吳大鵬早就把建設鹽場的指揮權交給他了,他則觀察他的指揮過程。
還行吧,黃祖廂首明白了吳大鵬的要求後,也是能把工地組織得有條不紊。
原來,別看人家小,也是當官的出身呢。
宋子強等人坐著小船過來了。
大家談論著對這些人的處置……安靜堅決不同意全殺了來立威的建議。
吳大鵬說:“那麽我們也不能總看管他們吧……”
王德發說:“這樣安排,讓他們去小流求島嶼挖鳥糞石和燒石灰吧……看看能不能去掉身上的匪性。”
宋子強說:“勞動能改造人?我認為不能,還是大鳥的建議好,全殺了,讓大家看看我們的能力……”
張國安說:“不好,我們現在正缺勞動力……”
吳大鵬想了想說:“先關起來,我們先審問一下……”
大家陸續把這幫子強盜押過到右岸,但是現在來不及建監獄,這一夜就全綁著,差幾個人看守了。
他們這次的收獲不小。
那三條船撞壞了一些,可以修補一下照常用。
他們還帶著一些物資,也能用上。
平湖本島已經被他們毀了,但是他們沒有殺人,可以算是也增加了勞動力。
也許就是他們沒有亂殺人,這在張國安兩口子心裡加分了吧?
通過審問那個當頭的姚麥,大家有了一個辦法。
韃靼強盜集團存在等級歧視制度。
一種常見的說法是將臣民分為四等,即韃靼人、色目人、漢人、南人。
但是實際在他們的法令文書中,並沒有明確劃分為這四等的專門法令。
可是,這種劃分卻反映在一系列不平等的政策和規定中。
比如曾規定漢人不許結社、集會、集體拜神, 禁止漢人私藏兵器,韃靼人被漢人打死需要償命,而韃靼人因爭或乘醉打死漢人只需“斷罰出征,並全征燒埋銀”。
漢人如當兵則不許充宿衛,如當官也往往只能做副貳。
當然實際上還存在很多例外情況,比如姚麥就是這次行動的大頭目,而一個韃靼軍官則做了他的副手。
這是因為姚麥和韃靼在黃島水軍營的大頭目關系好的原因。
韃靼人一般不會遵守自己製訂的法律,這個要看情況再說的,也要看身份高低的。
吳大鵬有了辦法,說:“這樣吧,讓他們親手殺了這裡面的韃靼人吧。一個不殺,太聖母了,沒有殺氣不行的。”
這是好辦法,他們自己殺了隊中的韃靼隊友,他們還怎麽想著逃回去?
因為殺了韃靼人,在法律上是鐵定要死刑的!
第二天,吳大鵬讓他們自己指認出韃靼人,其實從面相上也能看出來。
現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完成民族大融合。
讓他們自己指認,當然會罪加一等了。
那個姚麥很配合,當時就指認出七八個人來。
原本還有更多,但是由於大多是操縱床弩和充當弓箭手,所以,傷亡更大一些了。
剩下的人,讓他們動手製作絞刑架子。
沒有砍頭,是因為想讓他們的屍體在八道河口地區掛久一些。
犯我利益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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