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威和郭勿語拿著吳大鵬的名貼,還帶著幾色禮物,美美地吃完早飯後,就去給那個法可提轄拜年。 目前,時空走私者們還不想親自出面送禮,感覺有些早。
鮑威和郭勿語穿著嶄新的棉布衣服,感覺沒有以前舒服了,好像現在的衣服太寬大了些。
不過好在沒有人再偷看他們的衣服笑了,本來嘛,海外行商的衣服太另類了。
道路上現在人不多,但往來的都是去四處拜年的人。
由於昨天除夜很多人家都守夜了,沒有人起來這樣早。
他們的四輪/大驢車就在路上跑得輕松了。
當進了東青門,到了菜市橋後,這裡已經沒有先前的擁擠了,可以看到滿地的爆竹紙屑,空氣中似乎還有淡淡的火藥味道。
大宋政府的公務員中有放五天假的,也有放七天假的,而這裡的商販一般都給自己放三天,當然,也有隻放一天的,甚至不放假的,掙錢嘛,是個問題。
在原先菜販子的地方,現在搭起了大大小小的竹棚子,一些小商販正在裡面整理著貨物,他們在等到這個城市真正從睡夢中醒來,到時候滿城都會是關撲聲了。
他們兩個當然不會玩這個了,贏不到錢的,他們還是要去柳條巷,那裡的台櫃會在這三天把賭桌都搬到大街上,讓大家玩個痛快。
不過現在時間尚早,至少要等到巳時以後,太陽兩竿高才行。
兩人在路上說了,要多讓主家出來快活,不能總呆在家裡,這樣對他們有好處,兩個人心裡都明白。
但是主家們可不好說服,他們連臨安城裡最大的煙火盛世都不喜歡看。
鮑威曾經用無比向往的語調對宋主家說:“每到除夜時,那鳳凰山皇宮外的空地上,擺著數百架煙火,待到官家下旨,一一點上,哇,那真是世間難得的美景啊,全是煙火啊,要照亮了夜空呢,好看!”
郭勿語曾經用無比向往的語調對宋主家說:“還有那眾多富商大戶,通常能放一整夜的煙火,還有那向天放出三響的爆竹,打到天宮了!”
宋子強平靜地聽完了後,給了他們一個字的評價:屁!
宋子強撇著嘴說:“你們的煙火都是一個樣子的,連個顏色都沒有,有啥好看的?最多加點雄黃冒黃煙!”
兩個人當就給震住了,煙花還能有顏色嗎?
宋子強得意地說:“你啊,往黑火/藥加點它會發出黃光,如果加點硫酸銅會發出藍光,加鋁粉、鋁鎂合金的,它會發出白光,硝酸鍶會發出紅光……如果想使焰火色彩更加豔麗,就要讓火藥燃燒得更徹底,你還要多摻入些、鎂粉等。
它們受熱後分解,能釋放出大量的氧來助燃。
這樣的焰火點燃後,就會立即發生劇烈的化學反應嘍,驟然間火藥的體積猛脹1000多倍,才能構成多種多樣的形狀,千姿百態,絢爛多彩。”
“”
兩個人都傻眼了,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但是,真的有帶顏色的煙花?!
宋子強豎起一根手指,低聲說:“你們兩個小子聽著,這一輩子你們就跟著張主家走,他讓你們上哪兒,你就上哪兒,叫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做什麽!
不要懷疑,因為他的全家也和你們在一起
你們定會保住生命,別說看一個破煙火了。”
當時宋子強的臉色真的是很嚴肅,兩個人不自覺地就點頭了。
事後,郭勿語說:“老鮑,某發現了,但凡說大宋好的時候,宋主家都不高興”
鮑威說:“老郭,說的有道理啊某現在也發現了。”
兩個人坐在驢車上,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談著,他們就像是課堂上的差生一樣,總能找到話題來聊天。
結果他們很快就到了那個法可提轄的家門口。
他們這時看到那大門的左邊牆上貼一張青龍,他們知道這謂之行春;而且又在屋簷上插了一把芝麻稈,他們也知道這謂之節節高。
法可提轄現在確實在家,但是他正準備去王提點家裡拜年,他在家裡差不多把那個所謂的轉向架畫出來了!
小兩口昨夜過了一個有意義的守夜,法可提轄認真地畫,小妻子在旁邊紅袖添香。
這是一個希望啊,他們到了第二天,一點也不困,年輕嘛。
他小心地卷起畫紙就要上王提點家去了,可還沒有等出門,竟然有人來給自己遞名貼拜年!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連忙把他們兩個都讓進屋裡,大家一起說著吉祥話。
他的小妻子則又見到了禮物,又高興地去煎二陳茶湯了。
郭勿語見他家簡陋,便沒有了敬畏之心,七品之官也不過如此!
大家談話便給,很是放松。
法可提轄這時忽然說道:“某也會駕車,不如借用一下,去去便回”
郭勿語心想,他這是要用來炫耀嗎?
只聽法可提轄又說:“正好可以讓王提點看看實物”
鮑威喝著二陳茶湯,感覺這裡面放糖霜了,有些甜,真心好。
他便快樂地說:“拿去吧,某午後再來這裡取。”
法可提轄大喜,說道:“甚好,甚好!”
三個人在門口分手後,郭勿語埋怨自己的小夥伴,說:“老鮑,下次他人相求,不可以答應得過快!”
鮑威這時卻沒頭沒腦地說:“為何?行不行只是一句話,何談過快過慢?”
“你看吳主家每次回別人話時都要沉思那一下,讓人感覺萬分沉穩”
“哇,等某像他一般大時再那樣做吧!”
兩個少年說完話後,肩並肩地走進了臨安城的巷子深處。
關撲的地方,他們是知道的,閉著眼也能摸去。
現在全城都放大假了,百姓圖個自由自在,住在鳳凰山的大宋官家倒是更辛苦了些。
元旦這一天,天還不亮,疏星還環繞宮闕之時,皇宮鍾樓裡的鍾聲響起了,大宋官家做的第一件事是燒香祭祀,為蒼生百姓向上蒼祈福。
這時,皇宮大門未開,百官都等候在門外。
待到大宋官家燒完頭香,蝦蟆梆鼓並作,已經是六更天,也就是6點鍾左右,宮門大開,百官隨著一位手執梃仗的引導人入宮,依次排列在殿廊下。
此時,有太監尖著嗓子喊道:“班齊末?”
一旁眾禁衛人員齊聲回答:“班齊!”
這一聲喊有說道,名為“繞殿雷”。
這可是新的一年裡的第一喊,這一聲喊可謂驚天動地,在整個鳳凰山谷地裡回蕩,這是要為我大宋喊出幾個自信來的。
接下來是複雜的儀式,百官朝賀,外國使節覲見,還有步步不可錯了規矩的皇家慶典,很複雜,也很無聊,不說也罷。
儀式完畢後,工部侍郞何必下了朝,他同他的上級工部尚書孫望道了別,坐上了自己的轎子回家。
這個過程年年如此,沒有新意。
我大宋官家又是在殿堂上勸勉了一番,大意就是讓大家緊密地團結在“師臣”,也就是賈平章賈似道的周圍,要在這新的一年裡,繼往開來,團結一致,為我大宋譜寫新的篇章!
我大宋官家也只能這樣說,必須這樣說,否則,大家都不會玩了。
我大宋官家的話越空,越大,大家的官越好做,要是官家上來一句說希望工部為我大宋譜寫新的篇章,整個工部裡沒有能睡好覺的了。
昨晚是除夜呢,本來就沒有睡好,爆竹聲太響,自己四十多歲的人了,才不想去守歲。
在嗑睡中,何侍郎迷迷糊糊地到了家。
他掀開轎簾,看見大門旁停靠了不少轎子,看那轎子的級別都是民間人士,這時候來了精神。
還有一輛四驢子的太平廂車,想必也是用來運送禮物的。
但是,這是誰這樣不長眼色?為何用如此顯眼的方法送禮?
他心裡笑笑,這都是平民啊,不是官場之人,當然有不通事理之人了。
今年,城內諸多水道還要疏通;那城牆、碼頭、塘石也還要修備。
當然,還有諸多我大宋重點工程都要一一落實,此事還是要和孫尚書定奪。
這些工程可以征民傜,也可支錢犒之那些送禮之人,便是各路工頭了。
轎子直接進了正大門,他才不會落地等他們呢,要一個個地接見才行,這裡面的說法是,要在送紅包的人中挑選一下才行。
畢竟,他不會獨自收下的,這裡面還有其它人的份數,王尚書是頭一位了,自己是第二位,還有一些重要的手下。
今年的紅包行情挺好,有個好征兆,內容越來越厚。
但是也遇到怪事情,自己的一個手上也遞上了名貼,一看名字,想了半天,才想起製造禦前軍器所裡好像是有這樣一個人,他當初好像是拒絕那個誰的當女婿的要求吧?本來可以外放為官的,結果留在了這裡。
這小子著急了?不過明年就可以外放了,已經都商定好的,到時候某在幫助他美言幾句
等到他接見了製造禦前軍器所法可提轄時,何必侍郎差點沒有氣歪了鼻子,當時就想一腳把這個不知道好歹的小子踢飛了!
元旦之日,沒有給某送紅包就不說了,竟然與某提什麽四輪驢車,某什麽樣的四輪車沒有見過?!
法可提轄漲紅了臉,說:“何侍郎!此物一出,輜重運解不成問題了,在下可立軍令狀!”
何侍郎到底是想笑了,這小子,還是年輕人啊,憑白無故的就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哪裡懂得為官之道?果真還是需要好好地磨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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