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鵬笑著對菜花蛇蔡六一說:“這門生意蠻紅火嘛。” 蔡六一說:“客官可以隨便打聽,我家大郎這家櫃坊賭得最直,各路好漢也是最捧場。”
賭場的生意沒有不掙錢的。
他們可以坐莊,不管輸贏都抽頭;也可以不坐莊,不管雙方輸贏還抽頭。
吳大鵬等人這次來帶了一千貫錢,當然其中大部分是會子。
三個人一看就會他們的玩法,這裡隻有一個概率問題嘛。
於是他們開始愉快地玩耍起來。
現在,他們租的房子還正在裝修,老窩沒有建好,還不是進貨的時候,來玩玩也就是消遣一下下。
等著把那三個人也喊來玩吧,他們看見這裡面竟然還有大姐大媽級別的女人,就像在那面世界裡的彩票站一樣,男女老少皆宜,哪怕是安靜來了,玩玩也無妨。
那個攤錢台子最大,那面前人也最多。
吳大鵬看著那個荷官抓了一大把銅錢,伸手放進一個深口青瓷罐子裡,他舉起罐子上下搖了搖,那罐子發出了銅錢與瓷瓶之間清脆的撞擊聲音,這一切都表明銅錢在裡面。
然後他小心地把深口青瓷罐子放在台面的一個松木墊子上,像是怕碰碎了似地小心。
那台面上有大寫的壹貳叁字樣和一個“平”字樣的四個區域,還是用黑漆線畫出。
這個時候眾人開始押錢。
吳大鵬心想,媽蛋的,百分之二十五的可能性,隻給百分之一百的回饋,這生意硬是要得。
但是,萬一出現數學概率上的極端現象,莊家也得賠死!
賭博的人都相信自己會遇到這種極端現象,都會相信自己有好運,要不然賭博也不會這樣源遠流長。
剛才已經連出了兩把平了,第三次的可能性不高,宋人都是老賭棍,男女老少實戰經驗很足,沒有人再去選平,他們都放到了其它區域。
吳大鵬微微一笑,想,數學概率問題可不是這樣簡單,平的可能依然是百分之二十五。
他點出二十貫的會子,卷成一團,隔著人群頭上,丟到那個平的區域裡。
眾人歎了一聲他的身高胳膊長,或者是人傻錢多後,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倒到羊毛氈上的一堆銅錢。
那銅錢怕是用的次數多了,一枚枚早都磨的光亮,露出黃色光澤。
他二十貫的賭注可不少,在這裡面算是第二大的賭注了,比第三、第四家都多。
那個荷官用小板一一連續拔出四枚來,參賭人員亂叫一氣自己下注的數字。
吳大鵬暗中也看得仔細,這裡面絕無手腳。
結果出來了,是剩三枚。
莊家賠了第三家,殺了其它三家,這一注贏利頗豐,那個賭場裡管拾錢的夥記,用小木板條把賭注都收好。
輸了,但是吳大鵬毫不在意,笑了笑想,呵呵,一定范圍內還真有規律一說呢。
吳大鵬又加倍投平,又輸,再加倍投平,又輸!
吳大鵬這種加倍的投注方法,沒有哪一個宋人賭徒敢跟他的!反而是押其他數字的人,不時有斬獲。
他的賭法讓一部分宋人賭徒很歡樂。
怪了,吳大鵬好奇起來。他忽然降低了數目後,結果贏了。
這裡面是有鬼啊,要不然能這樣明顯?
他盯著那個荷官的動作,說實話一點也沒有看出端倪。
但是又不像,賭場不是慢慢引人上鉤嗎?!
他最後又投了一筆重注,
嚇得旁邊的宋人賭徒不僅沒有敢跟他投,竟然還給他讓出了台前最好的位置。 但是結果又輸了!
我靠,這就是運氣了,吳大鵬感覺沒有意思了,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不適合倍投,自己是真的沒有當一回事情,不玩了。
吳大鵬走出人群,看看另兩個哥倆賭運。
他們卻正是手旺,一連十幾把中,贏的概率很高。
他們對面的宋人賭徒輸得直冒汗,宋子強樂得哈哈笑。
但是這哥兩個隻是和人對賭,看那賭注玩的也不大。
吳大鵬知道他們兩個本來就是不喜歡賭博的人,這次也是保護自己來的,但是現在看來根本用不到了。
這時候,只見裡間屋的布簾一挑,出來了一條一米七零左右的大漢。
這人穿著錦緞暗花直裰,扎著朝天巾,腳穿快靴,身材魁梧,倒有些四方形樣子了。
他的胡子雖然經過修飾,但還是扎扎著,相貌不善良,一看也像是一個從良的山賊。
吳大鵬卻莫名的對這個人有好感,他感覺這是一個真正混黑社會的人,是個乾一行像一行的人。
胡鎮南胡大郎衝著吳大鵬略施一禮,道:“某是這家櫃坊的主家,莫非客官身上不方便了?可以在櫃上取錢……利息不高。”
吳大鵬勉強聽懂了這個胡大郎的口音,他笑著搖頭道:“我改日再來!”
吳大鵬微微一笑,這還想給我放高利貸呢。
胡大郎說:“攤錢隻是街頭把戲,當入不得客官法眼,莫不如玩一玩昭和牌……一千貫一局來叫牌如何?”
說完他目光炯炯地盯著吳大鵬。
吳大鵬心道,媽蛋的,這是纏纏上我們了。
他笑著說:“家中正在修繕房屋,一兩個月之後吧,到時候我們來一個以賭會友……”
三個人回到邸店後,宋子強對胡大郎櫃坊有所稱道,認為他豐富了人們的業余生活……他這是贏了錢。
但是,他又不得不對這個冥幣一樣的會子不屑一顧。
他們暫時沒有開始進貨,但是事先把這個臨安縣城的三市六街看了一個遍。
到時候到哪裡可以購買何物,心裡已經有數了。
他們第一想要的大宋官窯瓷器產品確實在現在是個難題。
後世把大宋官窯分為舊官和新官。
舊官是指北宋官窯。
據說說宋徽宗因不滿於當時現有貢禦瓷器的瑕疵和缺缺陷,引入汝瓷及開封東窯等窯口窯系的製作精華,在東京汴梁,按照自己的設計、親自指揮燒製和創製的巔峰之瓷,其不僅是陶瓷史上第一個由朝廷獨資投建的“國有”窯口,也是第一個被皇帝個人壟斷的瓷器種類。
新官是指南宋官窯。
公元1127年,宋高宗趙構定都臨安府時,為了滿足宮廷飲食、祭祀和陳設等方面用瓷的需要,“襲故京遺製”,置窯設廠,建設官家瓷窯,專門生產宮廷用瓷,這就是所謂的“官窯”即“南宋官窯”。
它是專為適應宮廷特殊需要,以生產宮廷禦用瓷器為主的,並由朝廷直接控制的官辦瓷窯。
由於其特殊的陶政體制,決定了這類製品的使用對象隻能是皇室及宮廷禦用,“臣庶不得用”。
使用對象的特殊性又決定了其產品的特殊性。
它要求產品的質量精益求精而不惜工本,每件作品須經七十二道工序方能完成,產品的器形設計嚴格按照宮廷“內府製樣”要求。南宋官窯的窯場分設在南宋皇城禁地,由宮廷派專人掌管窯務,皇家宮廷畫院製樣,選民間能工巧匠精心製作,宮廷委派督陶官監窯督燒“有命則貢,無命則止”,生產的產品全部歸皇家宮廷獨享,燒廢之器就地打碎堆埋,絕無從窯場流入民間的可能。
所以,六個人把臨安縣城裡的鋪子走個遍,甚至暗中打聽,也沒有可能弄到官窯瓷器。
看來以後還是要到臨安府去想辦法。
宋子強恨恨地說:“媽蛋的,這幫子人,非得全死了,才能把好東西拿出來和別人分享。”
吳大鵬說道:“這個先不急,這是個瓷器時代,要是有心我們早晚能淘到好貨,慢慢來。”
他們六個人誰也沒有玩過瓷器,但是也知道宋代五大名窯,什麽宋官窯、定窯、汝窯、鈞窯和哥窯等。
至於說它們之間的大概區別,他們也差不多能弄懂。這就夠了,他們沒有去深入鑽研這東西,這個時代,他們不怕買到假貨。
想想吧,2005年7月12日,英國倫敦拍賣了一件“鬼谷下山”元青花罐,成交價折合人民幣2.3億,以當天的國際牌價可以買兩噸黃金,這就創造了單件工藝品的最高價。
關鍵是,他們回到那面的時空後,還不想這樣招人眼目,所以他們會挑一些二等精品帶過去,這才是正道。
也就是十余天吧,他們的老窩修好了。
六個人結算了房錢,雇傭了幾個腳夫,幫著他們搬家。
有兩個腳夫對他們的獨輪車大感興趣,推起來甚是輕快。
宋子強笑著說:“莫急,等我開一家車行,你就能買到了,甚至還可以用來拉人。黃包車,你懂不?不懂啊, 你別急,你會明白的。”
研究中國的歷史就會發現,這個民族的個人交通工具的發展過程是一種“去輪化”的特點,基本從兩輪馬車,到獨輪車,再到人力轎子。
宋子強就是在這個小小的縣城裡看到了人力轎子頗為流行後,才有了個這想法,這還隻是臨安縣城,要是到了臨安府,他們可以做大生意呢。
等他們落下腳來,將來去臨安府發展,那也是比較有趣的事情。
他們一行人一路說說笑笑,去到了他們在溪外村的別墅。
房頂上的草頂換了新草,當然也重新鋪蓋了頂泥。
那牆面內外的裂縫都修補了,屋內也細細刮了一屋白灰。
院子西南角的水井也重新淘了,原先的井軲轆還算好用。
他們定製的各種家具和生活用品也都送來了,把幾個屋子裡都置辦好了。
安靜和張國安兩口子一起忙著最後的清理衛生時,其他四個人也沒有放那些腳夫回去,而是讓他們幫著把院子裡的野草拔了,最後平整一下,又給他再加了點工錢。
四個人閑著無事,在院子裡開始吸煙了。
大宋的秋天和那麽世界的秋天沒有啥區別,都是秋高氣爽的樣子。
吳大鵬說:“過一陣子,讓人把院牆圍起來,都是一水的竹籬笆,看著不舒服。”
宋子強說:“什麽過一陣子,明天我就讓他們開工了,整個二米五的圍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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