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友行主編和他的兩個朋友在茶坊裡正快活呢,他知道他兩個朋友都遠比他有錢鈔,借機點上了茶坊裡的各種極品茶點。
這時忽然進來了個記者要找他。
那個記者是個中年人,他顯然是跑著來的,滿頭大汗。
他一見到楊主編就歡喜地喊道:“大捷呀,大捷啊,張島主都親自來報社找你了!”
喊完這句話,他就在那站著倒氣呢,人到中年了,剛才跑急了
此事重大!
在以前,如果張島主要親自找楊友行主編,只要發一封電報,他就乖乖去見張島主了,哪裡用親自到報社找他?!
此時此刻,別說楊友行主編本人了,其他兩個朋友也都馬上站了起來。
小二興奮地說:“定是山東大捷!”
王征高興地叫道:“必定如此!”
楊主編很冷靜,他知道這個中年記者本來就是一個一驚一詐的家夥,說是記者,只不過在報社裡做一些稿件校對的工作。
他等著中年記者喘勻了氣後,問道:“哪裡的大捷?你慢慢說來”
那個中年記者喘好了氣後,說道:“是隨軍記者讓人帶回來的捷報!說是在第二場接觸戰中,擊殺騎兵萬余人,繳獲戰馬三千多匹!!”
果然是大捷啊他們三個人匆匆會了帳後,甩開了那個中年記者,大步流星地向著流求報社走去,張島主很難得能親自到報社。
流求報社是一座三層磚樓原先在街面上比較顯眼,擁有僅次於八道河市政大樓的高度,但是眼下卻在眾多的三層商鋪磚樓中落入尋常了。
流求報社的後面是套著印刷廠的大院子,這個場地規模就比較大了,還沒有哪家商鋪能比得了。
印刷廠的圍牆上都用石灰刷白了,用紅油漆寫著“流求印刷廠,天下最大最好的印刷廠!”幾個大字。
這算是戶外的一種廣而告之但是和人家商鋪,尤其是比較有名氣的商鋪比,顯得寒酸些了。
小二和王征陪著楊友行主編一路狂走,大家都是年輕人嘛,他們行走的速度都要比上兩馬四輪、大馬車快了,他們可不屑於等四輪、大馬車來送他們,那樣哪裡有走路快活。
兩個人剛回到八道河時就被那街面上眾多的商家牌子晃花了眼幾年間,憑空多出了這樣多花花綠綠的牌子!
他們一路行走,眼睛卻掃著街道兩旁商鋪的廣而告之牌子:
陳家彩帛鋪、凌家刷牙鋪、孔家頭巾鋪、徐官人襆頭鋪、鈕家腰帶鋪、張古老胭脂鋪、戚百乙顏色鋪、三不欺藥鋪、李官人雙行解毒丸、朱家裱褙鋪、尹家文字鋪、陳媽媽烏梅藥鋪、戚家犀皮鋪、彭家漆器鋪、歸家花朵鋪、周家折揲扇鋪、陳家畫團扇鋪……
他們飛快地行走,眼睛飛快地掃過最終認定還是那一家胡家功夫針鋪的廣而告之更加顯眼。
那廣而告之的牌子上畫了一幅白兔搗藥的圖案,看來那就是店鋪的標志了。
下面的幾行大紅字分外顯眼:
“本店收買流求鋼廠之上等鋼條,造功夫細針,不偷工,民便用,若被興販,別有加饒,請記白。”
哈哈,說不上是胡鎮北他家裡開辦的
等快到了流求報社時,王征忽然感歎了,說:“我和小二在外面辛辛苦苦找尋新商路;郭勿語則在外辛辛苦苦維持海上商路安全;鮑威更是在山東地區辛辛苦苦打拚而這裡,一路上卻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戰意”
他其實更想說的是,我們人人都在海外勞作,而這裡的人卻坐享其成要不然哪裡來的這一番繁榮景象?!
在這種大局下面,竟然還有人為了結婚的財禮多少而煩惱,真是的!
小二到現在也沒有動春心,根本不喜歡男歡女愛,他還是認為能去更遙遠的海外見見世面,才是最幸福的;而王征本人則認為將來能在臨安城那樣的地方存上些許房子,待出租出去,一世安逸!
所以,剛才喝茶時,王征聽到楊主編抱怨小娘子沈千千時,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大丈夫哪裡有為財彩發愁的?若是去海外走走哼哼,價值千貫的香料也不過幾個瓷碗的事情真沒有出息啊。
楊友行主編也許出了話外音,也許沒有聽出來。
他同樣邊走邊感慨說:“財富不會無緣無故產生,也不會無緣無故消失,它們來自於海外,來自於大宋,看我們主家的所為,那財富分明就是來自於大自然!
放心吧王征,到時候我必會與你們同樣到海外經營,去掙大宋有錢人的錢鈔,你們這幾年的所得,相當於我報社的十幾倍的收益了!”
小二則搖頭說:“大不易啊,我們算是幸運了,做了太多充足的準備下,隨行的人員傷亡還是將近十之去一聽說其它商船,都有十之去了五六的比例,海上求財太過凶險了!”
他們三個到了楊友行主編的辦公室時,張島主正在那裡等他們,辦公室的服務人員早就伺候好他,備上了茶點。
張島主沒有當小二和王征是外人,直接對楊友行主編提出了要求:
這次戰鬥不能如實登報,要大寫特寫流求衛隊的慘勝!
張島主隨手遞給了楊友行主編這次戰鬥的記錄經過,那上面有鮑威大隊長的親筆簽字,後面還有幾們參謀人員的印章,這才是最真實最全面的軍事內參。
小二和王征好容易等到楊友行看完了,兩人馬上接過來,跑到一邊,頭碰頭地翻看起來。
楊友行主編明白張島主要求寫慘勝的原因。
一是要糊弄韃靼強盜集團,讓他們進攻再猛烈一點,以為加把勁兒就會贏了;二是嚇唬一下大宋政府,讓他們再多提供人力和物力。
這是一舉兩得的辦法當然,不管損失多少,前提還是要流求衛隊最後打了勝仗。
張島主親切地說:“小楊,你近期的工作非常不錯,一定要多讓你的記者四處去發現我們的問題,大宋用禦使,我們用記者”
楊友行主編笑了,他的記者都是略通文墨,而且大多有從事過包打聽的活計,屬於專業對口。
他們到目前為止一共揭發了六起官員貪汙腐化的事情, 其中兩起則屬於誇大的事實。
楊友行主編請示過張島主,決定給四名記者多發數倍的稿費,另兩個誇大的,則扣發了一定的稿費,並登報道歉。
因為張島主說過,無論實報還是誤報,結果都是可以查明的,要多鼓勵記者的舉動。
楊友行主編則認為,什麽是最好的鼓勵?多發稿費便可。
張島主一直對著楊友行主編微笑,很明顯,他親自來的目的可不只是這兩樣。
要求有目的的發布新聞,表揚他最近的工作,這一些都用不著親自來。
張島主笑著說:“聽說你沒有多少積蓄?你的工資不夠花??”
楊友行主編的臉紅了一下,他在每十天一次的公開賭博中,逢押必輸!
說起來奇怪,他買哪支蹴鞠隊贏,哪支就輸,或者根本贏不到應該能贏的球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