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幕僚都發了言,說什麽的都有。
賈老狗聽著聽著也沒有理出個頭緒來。
明法制,用重典?
如果這一招管用的話,王安石時代早就解決了!
明文公告,示天下人皆知?
如果這一招管用的話,王安石時代早就解決了!
選道德為先者重用之可是,不出事時,哪個道德不好了!?
“啪!”的一聲,廖瑩中拍案而起,這嚇了眾人一大跳!
廖瑩中大聲說:“我親自去流求島看看,我就不信他們能有解決的辦法,我等大才卻無計可施!!”
廖瑩中從來是個行動派,說完就走出書房,頭也不回。
賈老狗無語了,趕緊讓人給他送去一筆錢鈔,聽聞八道河地區的物價昂貴,而他又從來不是一個的攢錢之人,所得薪水,除了養家,全用來買書了。
也怪了,流求島那邊的書還越出越多價格不菲。
而且此人是個正人君子,從來不是貪財小人一般購買盜版之書。
廖瑩中回了家,跟老娘問了安好,直言要去流求島。
他的老娘聞之大喜,說:“聽聞流求島出產了極品紫羅蘭香水與頭花,我兒可為我帶回一些?
市面上總是買不到”
老娘一生喜好香水與頭花,年近七旬也是如此。
廖瑩中一口答應下來。
他的妻子聽到他要去,也要他帶上最新款的女式挎包,要純袋鼠皮的,休要讓人用水牛皮騙了!
廖瑩中的兒子知道他去,讓他帶一雙白色的皮鞋回來,要鱷魚皮的,千萬要跟蟒蛇皮區分開!
廖瑩中看著一身流求式服裝打扮的兒子有些發火了,說:“年青人以學業為重,再有半年就大比之時,如何能想著衣著打扮?!”
他的兒子委屈地說:
“短袖襯衫就是比寬袖長衫涼快,褲子就是行動便利皮鞋就是跟腳!
你看太學院裡的人,還有幾個不是如此?!”
好吧,廖瑩中想想自己現在穿著流求式松緊內褲,流求式螺口襪子,確實舒服。
現在大街上的年輕男女紛紛以流求衣飾為美
他的兒子見他不說話,又趁機說:“給我再帶一條鱷魚皮帶吧在那面買要比在臨安城買便宜很多。”
廖瑩中沒有搭理兒子,直接回自己的書房裡準備了。
他過去鑽研古書雕刻,現在苦苦探索經濟之理,他總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麽,但是又在胸中難以吐出。
有時候似乎能看懂流求的經濟之術,但是寫出來又一塌糊塗。
也許早應該去那裡看看了
他打開賈平章派人送他的信封,那裡面有一張賈平章的名帖,還有厚厚的一疊子百貫面值的流求錢鈔。
他明白,那名帖要比錢鈔更值錢。
他根本沒有清點錢鈔,把它裝到自己的手提皮箱裡,又裝了幾件內衣內褲襪子,再裝了兩件直裰鞋子嘛,他還是穿著流求式的皮涼鞋。
他要親自去考察,要四處走動,還是那種鞋子涼快。
就這樣,一個頭戴東坡巾,穿著海青色直裰,腳上穿著螺口白棉線襪,踏著水牛皮涼鞋,右手拎著四方形手提皮箱的資深大叔,在下午三點鍾來到了臨安城外的客運碼頭。
他兩尺多長的胡須在碼頭上海風的吹拂下飄飄然。
到流求島八道河城的客運航船有的是,兩個小時一班,直到晚上六點呢。
他直接買了船票後,看看懷表,還有半個小時才能上船。
碼頭上有眾多脖子上挎著木頭匣子,販賣報紙和書籍的小販。
他也正想買上一些,好在船上度過時間。
一個小販向他推銷一本叫《澳洲軼事錄》的書,說是流求出版社剛出版的,據說是名記明月寫的。
那個小販說:“名記明月可是親眼見過澳洲金山說不定此書能幫助客官找到新的金山!”
廖瑩中聽聞過名記明月的名號,先前他總寫風花雪月的小文,後來轉型,倒是也有些真知灼見。
他接過書一看,大怒道:“又是盜版!錯字連篇不說,還害得人家寫手不掙錢鈔!
你們為何做這般傷天害理之事?不怕報應嘛?!
爾等子孫今後莫要讀書了!!”
那個小販當時就嚇跑了,連說不是自己盜印的。
“那爾等奈何從惡?!”
這一下子許多小販都跑了據說,碼頭上的這一行業已經被來自溫州農村的人佔領了。
但也不盡然。
一個年輕人終於從小販們的後面顯現出來,他推著四輪小車,上面掛著各種書籍和報紙。
廖瑩中翻看了幾本,嗯,全是正版書籍。
廖瑩中看他面目清秀,身材高瘦,說道:“你的書攤成本不低”
“在下掙個良心錢”
“世濁濁而我獨自清守”
“過獎,過獎。”
廖瑩中挑選了幾本,便丟下了一百貫錢鈔。
“客官, 這太多了!”
“非獎善懲惡才能正世風待老夫回來後,還會挑選幾本。你放心,等我回來後,便向那有司控告,不懲治盜版者無以揚天下文風!”
廖瑩中心滿意足地走了。
在客運航船上,廖瑩中著重看了兩本書,是上下兩冊,上冊叫《民富論》,下冊叫《國富論》。
呵呵,這樣安排上下之分,難怪作者為吳明無名嘛!
他打開《民富論》,第一句便是:先有民者,後有家,其後方有國家。
對啊,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這是常識。
早在宋仁宗趙禎時代,他愛好學習崇拜儒家經典,並首次把《論語》、《孟子》、《大學》、《中庸》拿出來合在一起讓太學生學習。
也就是從那時起四書五經為太學規定的必修課程,孟子被抬到了與孔子可以並列的程度。
如果歷史不發生改變,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事情了。
《民富論》中著重談論了一些“國不知民,民焉知國”之事,又談論了“民貧而國富者,必蹈秦之覆轍”,最後提出“大市場,小政府”的觀點,對聖君一說不太恭敬。
文中還舉了一些大宋的例子。
廖瑩中歎息了一下,以常識入文,這是極好的,但最後過於偏激,沒有聖君,何來盛世?
文中所舉的大宋實例,哪個不是在聖君的引領之下?!
沒有聖君的時代,必是黑暗的時代!
哪一朝哪一代的百姓不是由衷地呼喚聖君出?!
若是《國富論》也是如此偏激,也就看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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