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威隊長詢問了一下所謂的缸坡頭城情況。
原來,它現在只是一個土城,方圓不過數裡,人口不過數萬。
城中有市場,不過幾十家,可用大宋錢鈔。
兵馬不過五百的樣子,不過沒有看出有戰亂發生。
這個問題鮑威隊長也看出來了,貌似沒有發生過戰鬥,也看不到有什麽抵抗力量。
他叫來一起出發的副隊長蕭湘,兩人商量了一下,這個人是必須要救的,不過五十擔的糧食是堅決不給,否則他日有人照著學,那還得了?!
兩人設計了一個方案,準備在海邊設下埋伏,等幾日後,讓那個高麗諜做再前去找他們,說是他們主家把糧食運來了,就在海邊交易,一手交人,一手交糧。
現在,濟州島上確實有抵抗力量,但是他們一直是在暗處,他們的主家是三別抄軍中的金通精將軍,現在他還沒有傳來消息讓他們造反。
三別抄軍與其它投降韃靼強盜集團的高麗叛軍不同,他們始終堅持其反韃的政策,這是因為該軍隊是由主戰派掌權者崔瑀一手締造的私兵,因此絕對地效忠於崔瑀。
當崔家勢力被破滅時,三別抄軍中的很多大小將領正是在彷徨的時候,所以,還顧不上原先布置下的棋子。
鮑威隊長他們不知道這些情況,其實張國安島主事先也不太明白,那些高麗商人也不知道,所以,整個信息情報都是不太清楚。
但是,自己派出的人要救回來的,這個任務可是十分清楚。
於是幾天后,他們又讓那個高麗諜做去通知那些人。
抓了他們諜作的人正是這裡的城守李進,他原先是名義上的耽羅羅國王的侍衛隊隊長,但是日子過於清貧,於是求了這裡的高麗通判。弄到了一個小城城守的職位,這樣能過得好一些。
他聽人說難得有外地的商販到此地販賣好貨物,於是就帶著人來了,以他們沒有交稅是非法經營的借口。把貨物沒收了,然後扣下一人,又讓另一個人去想辦法繳納五十擔糧的罰款。
他們的貨物好是好用,但是不值幾個錢鈔,還不如糧食實在。
過了兩天。他聽說放走的那個人回來了,說是糧食送來了,只不過沒有陸上工具,送到了海邊,要求在海邊交換。
李進城守一聽大喜,馬上就帶上全部人馬拉著大車前去接收。
他想的是,看看有沒有機會再把他們的人和船都扣下!
現在正缺船呢。
等他騎著馬領著幾百個士卒,押著那個商人,走了挺遠,到了一個比較荒涼的海邊時。看到遠處的海面上,確實有一條大海船。
最重要的是,沙灘上堆了好幾十麻袋的糧食!
看那麻布的料子都可以做衣服穿了!
他們快步上前,摸著那些麻袋,真是好麻布,真的都是大米,不是雜糧啊!
李進城守看著遠處的大船,對著領路的商人板著臉說:“你們的大船為何不去碼頭停靠?!”
那商人看到自己的同伴被繩子牽著,好像沒有受到什麽傷害,於是說:“這裡離我等來的地方近一些”
“你們船上還有什麽?!你們的家主可在?!”
那個商人說:“我等二人。身分低微,家主能出了糧食換回去,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如何能親自來?!”
李進城守一想。確實如此,能弄到一大批糧食也算是收獲了。
於是就放了他們兩人,他們兩人劃著小船慢慢向著大船回去了。
被救回的高麗諜做喜極而泣,說:“真想不到,鮑隊長可以為我用這樣多的大米來換回來”
“哼!他們能拿走嗎?!”
被救回的高麗諜做抬頭看上岸邊,這時他看見了。那些正在往車上搬糧的士兵後面,出現了一群人。
鮑威隊長和蕭湘副隊長確定他們沒有後援後,就把他們的歸路切斷了。
他們行成四條戰線,一、二條是火帽式米尼槍隊,第三條是日本前鋒隊,第四條是鎮後的火帽式米尼槍隊。
這幾乎是他們全部的兵力,陸上第一戰,必須打贏!
在先前高麗諜做的匯報中,對方實力不濟,竟然還有拿棍子的士兵。
等到對方真靠近時,大家都在心裡樂,這分明是叫花子隊伍來了!
他們的士兵連一樣的衣服都配不齊,武器更是五花八門,倒是能有十幾個騎兵,但是那馬也太小了,和山東的驢子差不多。
他們等著那些人放了兩個諜做後,悄悄從埋伏的地方出來,這些人竟連個哨兵也沒有放!
他們悄悄排好戰線後,向著那些正在忙碌的士兵們推進。
直到距離他們五十米處時,那些人才發覺!
鮑威隊長抽出指揮刀,直接指揮第一排隊員說:“準備射擊!”
然後他看到隊員們馬上利落地裝好火帽,平舉起了槍。
看到槍身基本平整了,他喊道:“廢爾!”
“嘭!”“嘭!”“嘭!”
一排子彈無情地向著對方打去!
鮑威隊長一直認為,最安全的辦法就是先發製人,只有這樣才能打亂一切!
火帽式米尼槍戰線,一條是一百人,兩條打去,對方倒下一百多人,沒有人還站在那發呆,全向著兩邊跑了!
物領田中有源眼睛發光,輕輕舔著嘴唇,手中握緊了日本長刀!
該到日本前鋒隊了,那四散而逃的後背是練刀的最好靶子
果然,他聽到了非常清楚的命令:“前鋒隊, 衝殺!”
兩百名日本前鋒隊隊員跳躍著追殺那些逃兵了直到逃兵們不再亂跑,放下武器,跪地求饒了。
鮑威隊長和三百名隊員沒有再開槍,他們平端著槍,冷靜地觀察著四周。
戰局結束得很快,只有一個前鋒隊員的胳膊被對手反抗時劃了個血口子。
物領田中有源這時候走到鮑威隊長的面前,讓日語翻譯轉述自己的話。
大概的意思是說,那子彈是昂貴的,既然他們是前鋒隊,就應該首先衝在前面,這是武士的榮光,戰場上的一切安排他都會聽從隊長的命令,但是,戰後是可以討論的。
鮑威隊長笑了,他回想著主家的話說:“田中隊長,你錯了,在我流求衛隊裡,隊員的生命是最昂貴的,這不分你我,如果用犧牲自己人的辦法來表現榮光,張主家定會不讓的。
我如果寫了這樣的戰鬥報告,會被責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