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說,那些沒有感覺的合金義肢遠遠比不上自己原裝的手腳。在現實世界裡,柳乾已經變成了一個沒有手腳的殘疾人。
沒想到進入‘顫栗世界’的遊戲之後,他的手腳完好無損地回到了身體上,讓他恢復了有手有腳的正常人狀態,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柳乾分析著很可能是遊戲公司用某種高科技把玩家傳送到了遊戲世界裡來,然後他在傳送進入這遊戲世界的時候,身體掃瞄誤把他的合金義肢掃瞄成了正常肢體,數據錯亂之後才形成了他現在的狀況。
不管原理或真相究竟是什麽,看起來自己似乎因禍得福,在這個喪屍橫行的世界裡重新擁有了手臂和腿腳。隻要他能脫離了現在的困境,以他的跑酷能力和強悍的身體素質,和其他玩家相比多了不少優勢,這似乎能增加他在這裡生存下來的機率。
在廣告牌鐵架上坐著的時候,柳乾一直密切注視著廣場裡的動靜,他觀察著那些被殺死的玩家,基本都被廣場裡的喪屍給分食殆盡,最後只剩下一些殘骨碎屍留在了廣場地面上。
然後,這些玩家都沒有再次登入遊戲裡來。
不知道他們死亡之後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他們沒有再次登入是因為害怕,或者真如先前那瘦小玩家所說的,在遊戲裡死亡就真正死亡了,才導致他們無法再登入,反正柳乾心裡的感覺有些不太妙。
退出選項和呼叫GM的選項全都無效,柳乾琢磨著或許隻有殺死所有的喪屍,或者完成特定的任務,才能活著離開這裡返回現實世界。
這麽多喪屍,想全部殺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麽,很可能就是要完成特定的任務才行了。
如果能回到現實世界,柳乾琢磨著自己在這裡重新長出的手腳很可能又變沒了,那樣的他活著就是個廢物,所以對現在的他來說,困在遊戲世界裡並不見得就比回到現實世界更讓他難以接受。
所以他覺得他大概不需要去研究怎麽退出遊戲、回到現實世界的事情,只需集中注意力到如何活著離開這屍潮湧動的廣場才是正題。
柳乾又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呼叫GM和退出遊戲的選項仍然是灰色的,唯一能打開的就是人物屬性列表。但這屬性列表也顯得有些過於簡陋了,除了心跳、體溫等基礎信息外,就是級別和饑餓值、乾渴值、疲勞度、清潔度、健康度、感染度這些個計量信息了。
現在他的感染度的顏色是綠色的,饑餓值是綠色中微微帶著些橙色,乾渴值則已經由橙色轉為了紅色,清潔度和健康度也都是綠色的。依照柳乾的估計,綠色應該代表正常的數值,這些數值一旦偏離了正常標準,就會逐漸從綠色變成紅色甚至黑色,一旦轉為紅色,他就要警惕了,就象現在的乾渴值。
一陣夾雜著幾絲寒意的冷風從遠處吹了過來,讓騎坐在廣告牌上的柳乾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下意識地向冷風吹來的方向看了看,發現原本在遠處天際的閃電已經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天空,看來很快就要轉移到他頭頂上方來了。
該來的總歸是要來啊!
幾分鍾之後,風越來越大,冷風之中已經開始夾雜著一些極細的雨絲了,柳乾迎著風吹來的方向張開了嘴,想要接收到一些雨絲以解決體內的乾渴。但他張開嘴之後,並沒能感受到雨水的滋潤,反倒是那些冷風吹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不過很快柳乾便得到了滿足,雷暴雨在風力的催動下迅速來到了廣場上空,大顆大顆的雨滴從烏雲翻騰的天空狂砸而下,柳乾連忙張開嘴對向了天空,雙手也攏在了一起捧接著從天空中落下來的雨滴。
就在柳乾正準備把手中接到的雨水捧到嘴邊喝下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向手中看了過去……還好,天空中下來的是正常的雨水,並不是遊戲一開始出現的那種紅雨。
於是柳乾把手中接到的雨水一飲而盡,這終於部分地解決了他體內積累出的乾渴,喝掉這一捧水之後,柳乾連忙又並攏了雙手繼續接著更多的雨水,以免錯過了這輪降雨。
不過柳乾的擔心明顯是多余的,很快一顆一顆單獨的雨滴就匯聚成了傾盆大雨, 仿佛無數大盆從空中不間斷地往下澆灌一樣,很快就把柳乾全身給淋了個透濕,肚子也迅速喝得飽脹了起來,乾渴感已完全消失,再喝下去就會有溺水的感覺了。
“我靠!可以了!別再下了!”柳乾不停地擦著澆淋在他臉上的雨水,讓自己的眼睛能重新看見東西,他被淋濕的身體在淒風冷雨中開始瑟瑟發抖,如果暴雨一直這麽澆淋下來的話,他遲早會被凍死在這裡。
一道極白的亮光劃破濃重的水幕耀花了柳乾的眼睛,緊接著一聲炸雷出現在了柳乾的耳畔,直接震得他的耳膜在接下來好幾分鍾的時間裡都處於失聰的狀態,暴雨聲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柳乾的心裡突突亂跳了起來,從那極白的亮光和近在咫尺的炸雷聲判斷,剛才那道雷電很可能就砸落在廣告牌附近不遠處。如果再近一些的話,很可能就被廣告牌給吸引了過來,一旦雷電砸落在了廣告牌上,騎坐在上面的柳乾肯定就要被直接燒焦燒糊了。
柳乾連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以免再次發生這樣近距離的炸雷,直接把他給震聾了。
剛才的一聲炸雷之後,眩白的亮光便一陣一陣地不停在柳乾眼前閃動著,一聲一聲的炸雷也不間斷地在柳乾身邊炸響了起來,每一聲似乎都比剛才那一聲距離他更近了一些,就算柳乾捂住了耳朵,每一聲炸雷都仍然象是砸落在了他的心髒上一般,震得他的心髒跳動頻率越來越快,柳乾心中的恐懼感也堆積得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