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X光片子出來了。

　　“這家夥的骨頭根本就沒事嘛，”當班主任醫師拿著徐長青的X光片左看右看，“這怎麽可能是骨折過的，一點裂縫都沒有。”

　　“但是患者剛入院的時候，手腕的樣子的確很不對勁。”給徐長青打石膏的值班醫生解釋。

　　主任醫師不以為然:“也許是脫臼吧。”

　　脫你妹的臼啊，老子七年醫大也不是讀假的，連骨折和脫臼都分辨不出麽?值班醫生暗自腹誹。但他不敢說什麽。X光片是最有力的證據。哪怕一個外行也看得出那上面的骨頭毫無裂縫。這不可能是骨折後三天的樣子，人類絕對沒有這麽強大的自愈能力。

　　“讓他出院吧。”

　　探了一次病房之後，主任醫師最終下了判斷。徐長青氣色好到不像話，吃飯嫻熟麻利，哪裡像一個雙手骨折的病患。這樣的家夥呆在病房也只是浪費床位而已。聽說他是個大款，住院住得毫無壓力。這種人就該趕出去，把緊缺的床位留給更需要的病患。

　　“什麽，出院?”

　　驚聞噩耗，徐長青極力抗拒:“怎麽能這樣，我可是重傷入院……有三天就出院的重傷號嗎?”

　　正在收拾床鋪的三宅小護士不為所動:“但是你實際上傷得並不厲害啊，可能那天我們都被你滿身的血給嚇到了吧。聽主任說，你骨頭完全都沒事，也就是些皮外傷而已。”

　　“我肩膀上還挨了一手術刀呢，是你親手拔出來的啊。當時血飆得有多高，你親眼看到的吧。”

　　徐長青拉開病號服領口，試圖露出傷疤博同情。但剛一拉開，自己先傻眼了。這小小一粒米樣的傷疤是怎麽回事?愈合這麽快搞毛啊。他不甘心，伸手摳了一下。結痂的地方掉了，露出粉紅色新嫩皮膚。三宅小護士伸頭看了一眼:“愈合得很好啊，完全沒事了嘛。看來當時插得也不算太深。”

　　“但是……”

　　“出院出院！”三宅小護士趕他下床，咬著嘴唇臉蛋略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啥總想賴在我們這，哼，”說著悄悄塞過來一張小紙條，“我的Pine號，如果你主動申請加好友的話，我、我也許會考慮一下下哦。”

　　真的不是為了泡妹才賴在醫院啊，三宅妹紙，你這完全是想歪了吧。

　　被趕出院了，起初還有點擔心骨折愈合不好，但全身的確活動自如，絲毫沒有不自然的感覺。他還不放心，又在神選者界面查看自己的身體數值。結果大吃一驚！

　　神選者:徐長青

　　◆基本屬性:力量16.01、智力13.40、體質16.02、感知13.59、靈巧13.44、魅力14.69

　　◆衍生屬性:拳力上限267.59(公斤)、魔力8666.40、肌體強韌度178.51、精神力479.66

　　六項屬性全面提升了3點，這絕對是難以想象的暴漲。曾經聽說過，神選者從瀕死中恢復，會得到驚人的成長。他一直以為這種事不值得相信，沒想到是真的。

　　力量增加，隨之而來的是拳力上限提升。接近270公斤的拳力，已經算是比較傲人的成績。參加職業拳擊完全沒有問題。

　　體質突破16點，肌體強韌度隨之升到180左右。比起剛成為神選者時區區118點的數值，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雖然還是扛不住子彈，至少很不容易被打死了，而且愈合超快。

　　“喂，下一步去哪?”

　　夏澄的聲音把徐長青從自我的世界拉回來。感覺到風吹過耳邊，他伸了個懶腰。

　　此時此刻，他們正行駛在回幌劄市區的路上。車是一輛新款大霸王，很寬敞。筆直的公路將一望無垠的田野分斷。放眼四望，心曠神怡，隻覺天地任遼闊，身心若自由。

　　“下一步麽……”他邊思考邊說，“還能從桑搏社戶頭再弄點錢嗎?”

　　夏澄搖頭，一臉遺憾:“不行了，警察動作很快，包括隱秘戶頭在內的各個帳號都被凍結。”

　　聖克萊斯教堂一戰，中山、龍澤、康斯坦丁等幾個核心人物全死了。他們手下最得力的一批戰將，那天也一起陪了個葬。如今新川組和遠東桑搏社一片大亂。警察趁機介入，幾乎把上層人物一網打盡。生意和錢都被凍結。夏澄盡力從桑搏社戶頭轉了一億多日元出來，已經做到了極限。

　　“我有辦法，肯定可以弄到更多的錢。不過一個人的力量有限，全靠大家一起努力了，”徐長青問夏澄，“關於信田真理子的下落，有進一步消息了嗎?”

　　夏澄把ipad遞過來:“基本都查清楚了，自己看。”

　　這次收集到的資料不少，文件夾裡滿滿都是照片。那是一幢五層的高級公寓， 門前種著雪松和紅楓，對面就是著名的蝦夷大神社。之前夏澄提到過的黑色雷克薩斯在照片裡出現了多次，有一張甚至直接拍到了信田下車時彎腰低頭的樣子。

　　中央區宮之丘2丁目，幌劄著名的富人區，這套公寓全是一百五十平米以上的大型套間，每月租金至少也在二十萬左右。夏澄果然實現了青鳥酒吧裡的承諾。信田的地址、電話全部弄到了。照片上，她為一個面目猥瑣的肥豬開車，兩人手挽著手出入那幢公寓，顯然住在一起。

　　“她平時很少出門。偶爾深夜會陪那胖子一起出去，基本都是她開車。”

　　坐在後面的上杉探過頭來:“喔！這就是那個黑客的地址啊！”他迫不及待地向徐長青展示自己的成果，“你看，這是他向扶桑電信申請獨戶光纜的記錄，這地址、這證件照，和夏澄小姐查到的簡直一模一樣。”

　　上杉甚至搞到了一份警方資料:信田真理子，女、1986年3月11日生於那之津縣西島市。十八歲高中畢業之後來到江戶，夢想是當明星，但一直未能如願。做過咖啡館店員，夜店公主，最近一份職業是在忍崗——幌劄的臥鋪車“北極星”做服務員，之後失蹤。懷疑與殺人嫌疑犯徐長青有過近距離接觸。

　　文件上附帶了一張信田的照片。依然是青澀的笑容，看起來像高中沒畢業。然而，竟然已經二十八歲了嗎?這還真是超級娃娃臉啊，徐長青揉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出生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