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禎三百二十五年,農歷壬辰(龍)年,西歷一九五二年,二月五日,立春。
應天,太廟。
楊元首一身蟒龍袍,懷抱崇禎皇帝牌位,一臉莊嚴地跪在從洪武皇帝到天啟皇帝的所有神位前,在他身後還有一大群身穿古裝趴在地上的,而在他身旁一名同樣身穿古代服裝的老者,正在宣讀一份祭文。
這個老者是陳垣。
這位國寶大師是楊豐邀請來講學,然後講著講著就留下來的,目前身份是國子監祭酒,為了滿足文化界呼聲,楊元首特意增設了這樣一個機構。
不過和真正的國子監職能不同,這是個類似國立圖書館加論壇式的機構,簡單點說就是弄一堆各類書籍,然後養幾名大師和一些服務他們的職員坐鎮,任何人不論學者名流還是掃大街的,在預約並且經過他們審核後,都可以自由演講自己想講的東西,無論科學藝術哪怕政治思想都可以。
當然也沒有報酬,聽者也不花錢,國子監大門二十四小時敞開,誰愛進去就進去,也可以隨便提問甚至駁斥辯論,總之只要不犯法愛怎怎地,就像海德公園一樣,而且圖書館同樣也是免費開放,以便吵架時候缺乏理論依據可以隨時翻書本。
只不過內容會提前在外面公布,一旦有價值的肯定會有媒體報道甚至電台電視台直播,所以只要有料想出名很容易。
而陳垣是第一任祭酒。
當然這不是他的主要工作,他的主要工作是宗教歷史研究,畢竟在大師裡面講到研究宗教這位還是無人能及的,而楊元首目前正在操心宗教問題,這樣一位大師自然非常有用處。
現在他的主要工作,是為元首大人編一部道教通史。
而他此時正在宣讀的。是以崇禎皇帝名義起草的祭文,主要意思就是告訴大明列祖列宗,皇帝陛下任命的帝國元首楊豐。已經為帝國增加了包括首新府,順天府。奉天府,永寧府,長寧府,昭仁府,昭聖府,雄武府等八府,五十四縣的土地,另有亞齊共和國向慕王化自願內附。因其心甚誠,顧勉為接納。
總而言之就是大明開疆拓土了,而且是大大的開疆拓土,目前領土面積已經達到近六十萬平方公裡。
這裡面首新府是安達曼群島,而包括順天在內其他七府,則是原婆羅洲共和國。
順天府,奉天府就是以順天和奉天兩個工業基地為核心的西婆羅洲北部,永寧府是西婆羅洲剩余部分,長寧府是中婆羅洲,昭仁府是南婆羅洲。昭聖府是東婆羅洲。以楊豐雄武侯爵位命名的雄武府,是中部達雅克獵頭族居住的婆羅洲中心原始森林區,這裡也是楊豐的雄武侯封地。當然其他各府土地也絕大多數都是他的,只不過這塊兒是封地而已。
但因為是封地,所以怎麽收拾那些獵頭族,那帝國政府就不管了。
至此大明帝國的第一輪擴張算是完成,原本只有三千多平方公裡的領土,一下子暴增近兩百倍。
至於擴張後的大明帝國,還是此前的政治制度,君主立憲製,國家元首是崇禎皇帝。也就是楊豐懷裡抱著的牌位,而他本人對當皇帝暫時沒什麽興趣。要是國內真有這樣的呼聲,他把牌位放到面前那一排神位中間然後自己黃袍加身也可以考慮。
但他既然之前說過。未得日月重光,任何統治者都沒有資格當皇帝,那麽至少短期內,這一點還是達不到標準的,至於什麽時候算日月重光,這個他目前也沒有具體標準。
而他目前的身份,就是民選的國家元首,只不過權力大一些而已,至於任期長,這個沒什麽可說的,現在很多國家都是這樣無任期限制,議會多數黨領袖即國家領導人,比如說倭國甚至不列顛也是如此。
至於帝國複興黨不下台,這個只能說大明老百姓支持帝國複興黨,要不然怎麽沒見他們支持別的政黨?
大明帝國可不止一個政黨,國會裡面還有十幾個少數黨呢,只不過議員總數所佔比例加起來也只有百分之十幾。
這裡面甚至連社工黨都有。
真正的社工黨,原本東南亞的華人社工黨成員組建,只不過因為大明和蘇聯處於戰爭狀態,他們的活動必須受到審查而已,但在國會他們卻還有兩名議員。
不但社工黨,光頭黨也有呢!
之前東南亞華人裡面光頭黨數量眾多,這裡面總還有些意志堅定的。
只不過混得還不如社工黨,他們只有一名議員。
而地方依舊自治,除了雄武府這個侯爵封地外,其他七府和應天府一樣老百姓自己選地方官員,府尹,縣長,鄉長乃至村長全部民選,包括選區的國會議員也是如此,而且是真正的普選,有選民證的一人一票,當然你不去投票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陳垣宣讀完祭文,楊豐帶著他身後一塊跪在那裡的高麗國王,琉球國王,亞齊共和國總理,各府府尹,國會議員等人,按照規矩完成後續所有程序,整個儀式就算結束了。
他又代表捧在懷裡的崇禎皇帝,發表了一番訓話,然後這才在一片山呼萬歲聲中,帶著人在外面無數各國記者的聚光燈下走出太廟。
這座太廟是按照明朝應天太廟原樣複建,今年剛剛完工,如果以當年的工程技術水平和材料,那造價絕對是天文數字,尤其在材料方面。
光金絲楠木所用數量,就足夠讓現代那些炒木頭的家夥哭的。
李同志現在又沒什麽保護珍稀植物興趣,他那裡對這東西需求幾乎為零,而且雙方關系又比較特殊,那還不是隨便過去砍,雖然交通運輸不方便,但架不住楊豐科技水平高啊!別說在普通地方了。就是在原始森林裡都照樣砍出來。
因為楊元首為修建太廟專門開發了一款新型直升機。
好吧,這個理由很讓人無語,但國會立項時候。就是以這個理由立項的,然後他突擊用了不到一年時間。幾乎是把全套圖紙發動機變速箱旋翼都拿出來,由鯤鵬直升機分部,給他把造型詭異的ch54空中吊車給搞了出來。
深山老林怎麽了?
拿載重近十噸的直升機往外吊就是了。
不但金絲楠木,其他什麽紫檀,黃花梨之類通通從原始森林裡往外吊最好的,這東西楊元首自己地盤上都有的是,甚至還用船從米國拉來好幾棵據說活了超過兩千年的巨型紅杉,然後給太廟用來當承重柱。
“你那裡情況怎麽樣了?”
返回元首府的車上。楊元首端著酒杯說道。
他這是一輛加長款黃金國防彈轎車,原型同樣也是原本歷史上凱迪拉克那款,最經典的金黃色,行駛在街道上霸氣無雙。
現在隨著低油價,以黃金國為代表的麒麟產各種大排量車已經在米國真正打開了市場,再加上夢露的廣告效應,這種代表著窮奢極欲把duo落推向極致的轎車,正在引領著米國流行的潮流,就像原本歷史上一樣,成為米國文化的符號。
而此時坐在楊元首對面的。是從濟州島遠道而來參加儀式的高麗國王陛下。
當然主要是來求援的。
隨著和談開始,國王陛下的處境有些不妙,李承晚對待他的態度越來越強硬。甚至從前線抽調了一個師,進駐光州以北的南原,全州,很顯然是不會再允許國王陛下繼續擴張了。
不過李玖這段時間的收獲也足夠豐盛,包括光州到木浦這條狹長的平原地區在內,幾乎三分之二個全羅南道,都已經轉投國王陛下懷抱,不但不再承認李承晚政府,甚至還組建民眾自衛隊。並且和南高麗政府派去的警察發生衝突。
畢竟這時候高麗人窮啊,飯都吃不飽。再加上戰爭的壓力逼迫,國王陛下揮舞著糧食和鈔票很容易獲得擁戴。
但戰爭如果結束。很顯然李玖的好日子就徹底結束了。
“不要有什麽顧慮,只要你不放棄,就不會有人敢動你,等會兒你寫個上表之類東西,我調一個戰鬥機大隊過去,另外再加一個轟炸機中隊,李承晚敢進攻你那裡,放開手打就行,不過一開始你的人不要出面,讓民眾自衛隊去幹,只要死了人就好辦了!”
楊豐陰森森地說。
在李玖崇拜的目光中他又接著說道:“只要李承晚敢動手,並且死了人,那麽你就以國王身份斥責他喪心病狂tu殺同胞,然後你的人以保護人民為借口參加戰鬥,再以國王身份邀請大明在你那裡的駐軍提供支援,我的戰鬥機和轟炸機就可以參與作戰了。
我會在這裡通過媒體給你宣傳,你放心,這種事情我最拿手了,白的我都能給他染成黑的,更何況本來就是黑的,只要李承晚敢先動手,那他身上的屎就永遠別想洗去了。
不過暫時你也不要再向外發展了,先把吞下的地方消化掉才是正理。”
實際上李玖目前的地盤,已經差不多符合楊元首心意了,濟州島再加光州,羅州,木浦這一溜兒面積差不多也得接近六千平方公裡,而且後者擁有大量良田。給他們點高產稻種,給他們點化肥農藥養活百十萬人自給自足沒有任何問題,而這點面積算起來連南高麗二十分之一都沒有。人家好歹也是真正的高麗統治者,你們不讓人家回去當國王也就算了,總不能連這麽點容身之地都不給吧?
再說了,那可不是國王陛下非要那地方,是那裡的人民哭著喊著要國王回去的,這是民意懂不懂?
李玖帶著一臉感激用力點了一下頭。
有楊豐這話,他渾身就立刻有力量了,跟見了李同志的紅wei兵一樣,這段時間他已經真正迷戀上了做國王的感覺,話說誰有不喜歡無數人跪在腳下呢?
權力就像xi毒,一旦嘗到滋味就無法自拔,現在讓他重新回應天當寓公,那他還不如去死!
但問題是,他現在的美好生活,完全建立在李承晚無暇分身基礎上,一旦北方戰爭結束,李承晚肯定立刻調動大軍南下把他攆回濟州島,就算米國人不直接插手,到時候再送幾艘軍艦一批作戰飛機,就那不到一百公裡海面也肯定保護不了他,連濟州島他都別指望。
而現在唯一能給他支撐下去勇氣的,也就只有楊元首了。
“元首閣下,您能不能再派遣一部分陸軍過去?您也知道,我現在只有兩個旅的兵力,如果李承晚真進攻,就算有空中優勢,也很難守住光州一帶,畢竟只要北方停戰,他能調動南下的兵力肯定得以十萬計,目前我的控制區就那麽點,說實話坦克一踩油門就能把我的人擠下海。”
他緊接著又試探問道。
“可以,既然你們是帝國一份子,那麽就是一家人,要什麽幫助都是可以的,我會給你一個機械化步兵旅,總之一句話,全羅南道這片地方咱們是要定了,誰要敢不答應就是和我楊豐過不去,就是和大明幾千萬人民過不去,我會讓他知道跟我楊豐過不去的後果。”
楊豐很是霸氣側漏地說。
不過這件事對他也是挺麻煩,倒不是說李承晚,而是米國人那裡,畢竟他剛剛和米國人修複關系,緊接著就跑去南高麗搞事,怎麽看都像故意去打米國人的臉。
但為了他心中的三韓夢想,他又別無選擇,如果沒有明軍的直接介入,李玖肯定被李承晚滅掉,這一點連想都不用想,南高麗軍再爛那也是幾十萬經歷戰火考驗的老兵,收拾李玖那萬把兒人還不是小菜一碟。
打臉就打臉吧!
楊元首憑什麽不能任性一回兒?
再說李玖那地方對他未來的布局太重要了,沒有那裡他以後還怎麽干涉倭國ge命?那是他東北亞戰略的唯一支撐,到目前為止兩億多美元都投入進去了,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放棄的,那是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