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聽文修之這麽說,在場的警察頓時興奮起來:在他們看來,連黃丹出現的時間和地點都明確了,那接下來的事情,那還不是輕松得像吃白菜一般?這個一等功,那等於跟文部長白送給大家一樣啊!
看到警察們興奮地交頭接耳,神情亢奮,文修之豎起了一根手指,他也變得嚴肅起來:“我要警告大家,這一等功不是那麽好拿的!千萬不要以為對方是個女生,就覺得她容易對付了。wwW.我們有確鑿的情報,這女子非常危險,她精通非常高明的催眠術,能在瞬間將一個成年人給催眠,剝奪其神智!
我提醒各位,執行任務時候必須挑選那些心志比較堅定的警察,而且身上不要攜帶槍械等致命武器——否則的話,一旦我們的人被黃丹催眠了,他身上攜帶的槍械就可能被奪走,甚至可能會傷到自己人!這個任務,還是很危險的!”
雖然文修之說得很嚴肅,但警察們並不是很在意,依然一個個躍躍欲試的樣子——催眠師這玩意聽起來太玄幻了,離普通人的世界太遙遠了,大家反倒感覺不到很威脅。如果文修之說黃丹身上有把槍的話大家說不定還更重視點——反正就是記得,逮捕黃丹的時候不要帶武器吧?這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看照片就知道了,那麽嬌滴滴的一個妹子,不用槍也能很輕松地製服她。
文修之的開會風格跟他做事一樣,總是那麽明快迅速。整個會議不到十分鍾,他布置了下了任務,安排好懸賞,然後就宣布會議散場,參會的警官紛紛散去,曹勳明領著他們下去做準備了。
許岩很好奇,文修之為什麽能確定,黃丹會在那時間點出現?但還沒等許岩問話呢,鄧伯南已先問出來了:“文部長。你怎麽知道,黃丹會在十一點和十二點之間出現在現場呢?”
“我是估計的——因為,黃丹要求我們在今晚十一點和十二點之間,撤完現場的警力。我想,它很可能會在這個時間段裡會出現在現場。”
“啊?文部長,你已跟黃丹接觸過了?”鄧伯南很好奇:“你怎麽找到她的?”
文修之微微蹙眉,他沒有回答鄧伯南,而是探詢地望向了許岩。許岩點頭,輕聲說:“鄧局長也是知道黃丹事情的。”
文修之籲了口氣,他歉意地說:“老鄧啊,不是我打埋伏不肯告訴你,實在是這件事太詭異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不是我找到黃丹,是黃丹主動找到我談的。”
“不可能吧?黃丹它怎麽敢主動現身?”話沒說完,鄧伯南已是明白過來,恍然道:“哦,我明白了:該是黃丹控制了一個傀儡。讓那傀儡來見文部長您,通過他來傳話?”
文修之收拾東西的手停了一下,他抬起頭來,衝鄧伯南笑著點點頭——能在錦城這樣的一個大市做到公安局長位置上的人物,果然不是一般人,鄧伯南的直覺敏銳遠超常人。
這時候,許岩疑惑地插話問道:“可是,常秘書被控制的時候,他不是不能說話嗎?”
文修之給了許岩一個白眼——鄧伯南不用眼見就能將事實真相推測得八九不離十了,相比之下。許岩親身經歷了事件,卻是照樣迷迷糊糊的。
他沒好氣地說:“常秘書是不能說話,但我可以把我的手機號碼寫給它看啊!然後,黃丹就給我打電話過來了!”
“哦。它說什麽了?”
“黃丹的要求,就是我剛剛說的,我們撤走巨蛇屍體周邊的警力,給它一個小時的時間!”
鄧伯南微微蹙眉,他正色說:“文部長,這件事。我有點不同意見了:黃丹是殺害我們同志的凶手,按照法律來說,我們是不能跟犯罪分子妥協的——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黃丹要接近那巨蛇的屍體,它到底有些什麽意圖?”
“黃丹它要接近巨蛇屍體幹什麽,我不知道,但我們不同意的話,我倒是知道它會幹什麽:黃丹告訴我,如果我們不同意的話,那今天早上發生在學校裡的槍擊案,很快會在錦城市裡那些群眾最密集的街道上重複了!黃丹說,它連目標都選好了,就是你們錦城的商業步行街上派駐的巡邏警察!”
聽到黃丹的威脅,鄧伯南和許岩都是陡然一震,他們腦子裡同時出現了驚人的一幕——在街上巡查的巡警,忽然拔出槍來,對著自己的同事和周邊的群眾連續開槍。槍聲中,恐慌的群眾四散奔逃,互相踐踏,死傷狼藉、血流成河!
想到這一幕,鄧伯南臉色頓時發白了:警察當街掃射行人,濫殺無辜,如果出了這樣的事情,那不管最後怎麽處置,自己這個局長肯定是當到頭了!
鄧伯南憤怒地低聲吼道:“文部長,這麽重大的事,您怎麽不早點跟我說!”
文修之平靜地看著鄧伯南:“老鄧,我就算提前跟你說,你又能怎樣呢?”
“我可以防備啊!我馬上命令商業街的巡警趕緊撤下來啊,或者把他們的槍給繳了——”
鄧伯南說著,忽然醒悟過來:商業街的巡警可以撤下來,但派出所也能撤嗎?各區的分局也能撤嗎?自己難道要把全市警察的槍都給繳了嗎?到時候,警察們要怎麽應對各種突發事件?
黃丹擁有這樣的能力,只要它存心想報復,想搞恐怖活動,它總能找到機會的!
看著鄧伯南臉色陰晴不定,文修之平靜地說:“黃丹說,只要我們肯答應它的條件,做完這件事之後,大家可以和平共存,它不會再殺人,會很快離開我們的國家——呃,它保證說不會再回來了。”說著,文修之望了一眼許岩,他的眼神怪怪的,讓許岩很是莫名其妙:在說黃丹的事,文修之望自己幹什麽呢?
這時候,鄧伯南眼睛發直,他也不再提什麽跟犯罪分子絕不能妥協之類的話了——法律歸法律,但如果不答應黃丹的話。錦城馬上就會爆發轟動全國的大血案,這種情況下,警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
他遲疑地說:“這個。。。文部長,黃丹的保證。能不能當真的?它會不會守信用?”
文修之搖搖頭,默然無語,於是,鄧伯南也發現,自己問了一個再蠢不過的問題——這種事。誰能保證呢?
默然片刻之後,鄧伯南艱難點頭道:“文部長,我明白你意思了:你是故意答應了黃丹,安排個圈套,等著黃丹過來吧,然後我們——”鄧伯南在脖子上劃了一道,他那張一直顯得憨厚溫厚的臉上竟也顯出幾分凶惡來:“——就這樣?”
文修之淡淡地說:“如果這樣能徹底解決的話,這自然是最好了。”
“文部長,你是說。。。”
“做兩手準備,萬一我們對付不了它——那我們還是要準備跟它談的。”
鄧伯南搖頭:“文部長。這種對社會危害極大的怪物,只有殺了它,才能徹底了結。跟它談判,只能是麻痹它的手段,但我們不能真的指望靠談判來解決這事——我們與它之間,不可能共存!文部長,這件事,需要我們錦城公安局怎麽協助呢?”
“老鄧,是這樣,等下黃丹如果真的出現了。你們專案組試著派人逮捕它,試探一下它的反應和能力,順便也驗證一下我的一些猜測——這任務有點危險,你要跟參加的乾警說清楚了。讓大家不要大意了。”
文修之和鄧伯南對話的時候,許岩一直在旁邊傾聽著。許岩感覺,這時候,文修之腦子裡的想法遠比他說出來的要複雜得多,還有很多東西,他並沒有全部說出來——不過。這應該也是正常的吧?黃丹的能力太詭異了,面對這樣的敵人,只有把東西藏在腦子裡,那才是最安全的。
各種布置已安排下去了,正事也談完了,文修之和鄧伯南開始閑聊一些跟案情無關的事了:他們認識的誰誰得了提拔了,去省裡面了;誰誰可以調職了,去部裡掛職了,將來可能去其他省份任職;或者誰退二線去人大了,誰又接了他的班——許岩在旁邊聽得無聊,他倒也佩服倆人的氣度沉穩:還有兩個多小時就要跟那妖魔短兵相接了,這麽生死決戰的緊張時候,兩個現場指揮官卻還有閑暇心思來聊官場瑣聞?
難怪說官員們的神經,都是鋼鐵鑄造成的啊!
這時候,鄧伯南忽然轉過頭來,他對許岩感慨道:“本來,黃山破這案子立大功了,他今年是很有機會進步的,但沒想到,他卻這麽——唉,走得太突然了,這消息,我還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家裡說呢。”
想到那位為了救自己而犧牲的黃山,許岩也是心情黯然。他問道:“鄧局長,黃山犧牲之後,那專案組的工作,交給誰來負責呢?”
“初步定是李徽來接手吧。他以前是黃山的副手,刑警的副支隊長。你見過他的吧?”
許岩脫口而出:“怎麽不給鄭秋怡來接手?鄭秋怡也是刑警的副支隊長吧,很能乾,做事利索。她來接手黃山位置的話,應該能把這案子料理好的。”
“哦,”鄧伯南眼中光芒一閃,他不動聲色地瞟了許岩一眼,淡淡地說:“因為李徽一直在專案組工作,我們考慮的是他熟悉案情,適合專案組的工作延續,另外,他的資歷也比小鄭老一點——不過,小鄭的能力確實很強,許處長這個建議,我們會認真考慮的。”
“哎,”文修之這時候插嘴道:“我說,岩子啊,咱們是下來查案的,但可不能干涉錦城公安局的內部人事安排哦。專案組和刑警支隊的人事安排,那是鄧局長和公安局黨組考慮的事情,岩子,咱們不該多嘴的。”
雖然在說著很嚴肅的告誡話語,但文修之笑吟吟的, 渾然沒有應有的嚴肅性,倒像是朋友間的閑聊提醒一聲,許岩也醒悟過來了,道歉道:“不好意思,鄧局長,是我多嘴了,你當我沒說就好了。”
鄧伯南笑笑,他心中卻在急速地思考:許岩很年青,我們的胭脂虎歲數好像也很小,而且還是個出名的美女。。。搞不好,這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吧?許岩明著是說讓鄭秋怡來接專案組的班,其實是暗示讓她接任黃山的刑警支隊長位置吧?
如果可能的話,鄧伯南還真想立即答應了許岩,做了這順水人情,也好還許岩的一個人情。但問題是,刑警支隊是公安局的重量部門,刑警支隊一把手是一個十分重要的職務,要綜合考慮各方面因素,要經局黨委會通過,還要報市裡組織部批準的——相比之下,鄭秋怡畢竟是個女同志,而且年紀太輕,雖然她能力不錯,但最終能不能通過這個任命,縱然鄧伯南這當局長的也不能一言而決。
鄧伯南很認真地說:“文部長,我覺得,安排一個合適的案件負責人,這也是為了更好地開展工作嘛,許處長是調查組組長,提出他的意見是正常的,我們市局也應該重視,況且那位小鄭同志的能力確實很強——許處長,你放心,你推薦的人,我會放在心上,很認真地考慮的!”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