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文修之躺在地上吱吱哼哼地爬不起來,樹林裡來援的神秘高手也不知怎麽回事,放出一道靈符之後就再無聲息了,許岩只能一個人孤獨地戰鬥著。
飛劍在空中高速穿梭著,劍光縱橫捭闔,凶猛地砍劈著,反覆地將黃丹的魔靈核心給粉碎,但始終沒辦法將它給徹底消滅。
眼看體內的靈氣如流水一般飛快消耗,戰鬥的結束卻是遙遙無期,許岩簡直都要絕望了。這時候,他甚至都在認真地考慮了:是不是該趁著黃丹被斬碎未恢復的時候,自己趕緊背著文修之逃跑?
現在再不跑的話,等體內殘余的靈氣耗光之後,自己就是想跑都跑不動了!
但問題是,論起逃跑的速度,自己能逃得過黃丹這種沒有實體的幽靈嗎?
就在許岩最絕望的時候,突然,許岩聽到了,遠處隱隱約約地傳來了汽車和警笛的聲音,還出現了汽車的亮光。
聽到遠處傳來的聲響,許岩如聞天籟,他感動得簡直要哭出聲了警方的增援隊伍,終於趕過來了!
雖然來的只是凡人的軍警,但這時候,只要有人能幫一把就好來人哪怕什麽都不懂,但只要他能弄上幾個火把朝黃丹那邊丟過去就行了!
在這種僵持的時候,這點小小的助力就能打破自己和黃丹的拉鋸平衡,將勝利拉向自己這邊!
增援正在趕來,勝利在望,許岩陡然振奮起了精神,奮起最後的余力與黃丹周旋,他本來都做好了苦戰最後五分鍾的準備了,但這時候。一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聽到“轟”的一聲巨響,黑色魔靈球核心突然炸開了,黑色的魔氣分散各處。紛紛消散。
面對這變化,許岩甚是震驚。他急忙下令春嬋劍在空中“唰唰唰唰”地追殺了一陣,絞碎了幾股零散的魔氣,然後,春蟬劍也找不到攻擊的目標了,飛劍在空中前後左右地梭巡了一陣,最後徑直飛了回來,“嗖”的一下鑽進了許岩手上的劍鞘中。
握著春蟬劍,許岩茫然不知所措:難道。事情就這麽結束了嗎?
呼嘯的狂風,不知何時停下來了。彌漫在周圍的黑色霧靄,已經悄然地散去,校園的夜晚重又恢復了寧謐,許岩抬起頭來,他又看到頭頂湛藍的夜空,還有鑲嵌在夜幕上那灼灼閃亮的星星,他聞到了校園裡清新的草木氣息,聽到了遠處學生公寓那邊傳來的喧嘩聲和吵鬧聲,聽到了男女學生的喧囂。
好像。一切好像都恢復正常了?
呆了足足十秒鍾,許岩才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
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全身的衣裳都被汗水浸濕,身上的經脈也在隱隱作痛,卻是連一絲一毫的靈氣都找不出來,腳軟得像睬在棉花團上一般這一刻,許岩感覺自己比以前跑上五千米長跑還要累得多,全身都虛脫了。
許岩身子晃了兩下,他小聲對文修之說:“文哥,過來幫我一下……我不行了,站不住了。”
“唉。好的……你等我一下……”
文修之的樣子好像也不比許岩好上多少,他哼哼地掙扎著爬了起來。他手腳並用地過來,想要攙扶許岩。但還沒等文修之扶穩呢,許岩終於堅持不住了,他腿下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卻是連文修之也帶著摔倒了,倆人都是一屁股很狼狽地坐在地上。
呼吸著帶著花香的空氣,仰望頭頂的星空,許岩突然感覺到一陣難以形容、發自內心的歡喜自己終於活下來了!
只有真正經歷過生死邊緣的考驗,才能明白生命的可貴。
許岩一邊笑著,一邊狠狠地給文修之肩頭砸了兩拳,只是他手腳酥軟,拳頭軟得像棉花一樣:“老文,我差點沒被你這闖禍家夥給害死了!呵呵,呵呵啊!我活下來了啊!”
看著許岩歡喜地呼叫,文修之不明所以,他急切地問道:“岩子,你把那家夥解決了嗎?它死了嗎?”
文修之看不懂飛劍和那魔靈核心的廝殺,但最後魔氣球自爆的那一聲巨響,他還是聽得見的。文修之不知道那是怎麽回事,但看許岩很高興,他就想,這該是好事吧?
看著文修之滿頭滿臉的汗水,那緊張兮兮的表情,許岩忽然覺得有點搞笑平時,文修之都是那麽一副永遠鎮定自若的臉,很難得見到他這樣的真性情表現。
許岩說:“我不知道。”
“啊,你不知道?你怎麽會不知道呢?”
“黃丹的核心魔靈是被我重創了,它四處消散了,但它到底死沒死我也不知道。”
雖然黃丹的核心魔靈是在春蟬劍的攻擊下潰散的,但許岩隱隱感覺,從先前對抗的強度來說,對方不應該這麽容易地被自己打散魔靈球的消散,更像是它的主動撤退。
或者黃丹感到,用自己的魔靈真元和許岩拚殺,這樣的戰鬥對它損傷太大?這個高智商的魔物,它不願意為了一時之忿而殺敵三千自損八百?
也有可能,黃丹是因為發現人類的增援力量正在趕來,和許岩一樣,它也知道,這場戰鬥,它是不會得勝的,於是聰明的它,選擇了暫時回避?
或者,也有可能,是黃丹的魔靈球並沒有它表現出的那麽強大,被自己削弱到一定程度後,它就真的崩潰了,於是煙消雲散?
看著許岩在沉吟,文修之更緊張了,他問道:“岩子,我的意思是,它還能不能繼續……再去找別的人,來借屍還魂了吧?”
對文修之的這個提問,許岩還真的沒把握,他正想著該如何回答呢,但這時候,校道邊上的樹林裡傳來了聲音,他倆同時循聲望過去。卻看到有人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步履蹣跚,跌跌碰碰。
看到那人。文修之先認出來了,他喊道:“李卜天。是你嗎?”
看到李卜天步履蹣跚,走起路來跌跌碰碰的樣子,再看他的臉色,蒼白得跟鬼一樣那一瞬間,許岩嚇得渾身的汗毛都給豎起來了,他尖聲叫道:“李中校,你站住那邊,你不要過來你到底是誰?”
李卜天正扶著道邊的樹木歇力。聽到許岩的呼喝,他沒好氣地嚷道:“我說,許處長,咱們做人不帶這麽勢利的吧?惡靈剛被打跑了,你立馬就不認救命恩人了?”
聽李卜天的語氣正常,腔調和語氣一如往昔,春蟬劍也沒有示警,許岩心下稍安,他喊道:“可是,李中校。你這是在幹什麽呢?”
李卜天終於撐不住了,跟許岩和文修之一樣,他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和許岩遙遙相望,他喘著氣說道:“我剛用了祖師手繪的赤炎符,把全身的真氣都給抽光了,整個人都脫力了。
文部長,為了救你們,我可是不惜血本了,動用了祖師爺留下來的赤炎符,您親眼看到的,那威力多厲害。當場就把把惡靈給炸了個半死!那是我青龍山的鎮山法寶,價值連城啊!文部長。這錢,您要是不給我報帳。我明天就去你家,一條繩子掛你家門口吊死去!”
報帳不報帳的事,文修之倒是不在乎,他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卜天,剛剛放個炸彈過來炸黃丹的人,是你?”
一聽這話,李卜天像是被人踩了一腳似的,他從地上掙扎著站了起來,生氣地嚷道:“文部長,我都說了,那不是炸彈!那是我青龍山祖傳的赤炎誅邪符,這真是咱們祖師爺李道君手繪的,專門誅邪鎮妖,貨真價實的寶貝,到現在都一千多年歷史了,價值根本沒法估計!
文部長,為了救你們,動用了祖師爺留下來的鎮派寶物,就算文部長你補償我個三五千萬的,那也彌補不了我內心深處的痛苦啊”
“好了好了,卜天,你不要說了你隨身帶著危險物品到處跑,還差點把我給當場炸死了,這事,我回頭會跟你算帳的。”文修之擺擺手,他問道:“卜天,也就是說,剛剛的事,你也看到了?你看清楚了嗎,那隻惡靈,它到底死了沒有?”
聽到文修之的問題,李卜天討好地望了一眼許岩,很誇張地大聲說道:“死了,肯定死了!我親眼看到的,許處長大展神威,神劍誅魔,飛劍‘唰’的那麽一下,那惡靈立即就煙消雲散,當場死翹翹了!文部長,我證明,那惡靈就是被許處長親手乾掉的,準沒錯的!”
許岩微微一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他能看出,這位李卜天中校很明顯地是在討好自己,他平靜地說道:“李中校,我倒是覺得,那家夥好像沒死……剛剛,它好像是分散了靈體,主動撤走的,你覺得呢?”
聽許岩這麽說,李卜天顯得有點為難,遲疑道:“這個嘛,雖然我覺得那家夥肯定是死了,但既然許處長這麽一說,您神目如電,眼光肯定比我高明百倍的,說不定……這家夥還真有可能從您的神劍下逃掉一絲殘魂的。”
文修之失聲喊道:“啊,它逃掉了?”
看到文修之神情緊張,李卜天安慰他道:“文部長,你也不用太擔心我覺得那惡靈肯定死了;但就算它逃走了,今晚這一戰,被許處長的仙劍所傷,它也是元氣大傷了,也跟死了差不多了。”
文修之急切地追問:“卜天,這是怎麽說的?你給我說清楚!”
“文部長,像這種等級的陰邪凶物,找不到陰邪之氣給它補充,就算它能僥幸逃生也會漸漸衰弱消亡的。它要想療傷,必須要吸收同樣的陰邪氣息才能有效果,這種邪氣,必須得去那些非常凶邪的險地才有比如深山千年古墓之類的凶邪絕地,現在科學昌明,這麽邪門的地方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找到的。
現在,凶靈被傷得那麽重,又失去了掩護的寄宿身體,還有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如果在天亮之前,它還找不到陰邪氣補充,被陽光照射的話,它就真正地煙消雲散了。
按我看來,它是不足為患了。”
聽李卜天這麽說, 文修之很明顯地松了口氣,他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說道:“卜天,你說得很是,在地球上,它沒法吸收魔氣來補充,肯定活不下去的!這麽說,蜀都大學的這樁案子,這就算是徹底解決了,再無後患了!”這番話,他說得很大聲,仿佛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好堅定自己信心似的。
徹底解決了嗎?
許岩瞟了一眼文修之,欲言又止:倘若是普通人類的話,要尋找陰邪氣息來療傷確實很難,但問題是,黃丹是來自異次元的魔界生物,它是知道時空縫隙的出口在哪裡的。在那裡,魔氣非常濃烈,要吸收魔氣療傷還真不是難事。
只要地球與魔界位面之間的時空縫隙不解決,那越界而來的魔物就會層出不窮,而且越來越多,層階也越來越高,實力越來越強,這樣的事,將來還是會層出不窮的。
現在,自己的當務之急是增強自己的實力,這種無法改變的事,倒不如不說,讓文修之可以過幾天舒心的日子。
望著遠處那急速接近的明亮車燈,許岩點點頭:“是啊,確實是很不容易啊,終於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