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岩發笑,高處長也是莞爾:看到特戰隊的陳副隊長穿著那身明顯不合身的侍應生紅色製服,他也很有想爆笑的衝動。︾,..
“小許,不要笑——估計是來得太急了,大家匆匆忙忙,連假扮的角色都沒選好。”
說著讓許岩不要笑,但高敏自己卻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走近服務台,像個要住宿登記的旅客一樣,跟幾個假扮的服務生交談起來:“我是事先約好的,請問文先生在哪裡?”
幾個男女特工明顯也是認得高敏的,一個女侍應生客氣地說:“高先生,您好,文先生已經先到了,就在107房,他叮囑我們,讓您一到就趕緊過去。”
由著高敏在那邊跟同事玩著007遊戲的時候,許岩在打量著大堂的四周——有個花花公子模樣的青年坐沙發那邊喝茶看報紙,有情侶模樣的青年男女坐茶幾邊上親昵地聊天,有個西裝革履商人模樣的中年人站在賓館門口舉著手機大聲地打電話,有好幾個遊客在大堂的精品店閑逛,看著擺設的名牌皮具和服飾。。。。。。在這些人中間,許岩看到了好幾張似曾相識的面孔,都是上次去襄城時見過的熟人。
徐岩看了一圈,心裡有數了:賓館現在外松內緊,表面毫無異樣,其實整個賓館都被軍警和特工包圍了。
高敏跟服務員們聊了一下,他來又跟黃西低聲說了兩句,讓黃西留在大堂這邊待命。然後,他走到許岩身邊。低聲說:“跟我來吧。”
許岩點點頭,他跟高敏後頭。順著賓館的過道走了過去。
賓館107房位於賓館的一樓內側,從外面看來。這間房與賓館的其他房間毫無區別。高敏敲了房間的門,然後,有人打開了房門,從門縫裡警惕地看了下,高敏低聲說了聲:“是我,高敏!”
門很快打開了一條縫,有人低聲急促催促了一聲:“快進來!”於是,高敏和許岩飛快地從那門縫裡閃了進去。
房間裡煙熏火燎、煙霧彌漫——許岩很奇怪:賓館的火警系統為什麽還沒有響鈴?許岩剛進門,立即就聞到了嗆鼻的濃重煙味。還有男人們擠在一起的濃烈汗酸氣息,嗆得他鼻子很難受,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似的。
他掃了一眼,看到房間裡到處擠滿了人——房外的人,怎麽也想象不出來,在這麽一間不大的賓館套房裡,竟然密密麻麻地擠了二十多個人。在屋子裡的,幾乎全是青壯年男子,這些人雖然都是身著便裝。一個個身形剽悍,目光銳利——很顯然,聚在這裡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
房間的茶幾攤開了一張圖紙。好像是賓館的建築結構圖。文修之和幾個男子圍在那裡低聲商議著,他們身上隱隱散發著權勢的氣息,周圍的其他人也隱隱跟他們拉開了距離。顯然包括都是領導。文修之正眾人說話,他在圖紙上比劃著。聲音很低但很急促,氣氛顯得有點緊張:
“五樓樓梯口要不要埋伏人手?”
“那是個直角。毫無遮擋的——目標如果拿槍掃一梭子彈過來,安排多少人都是個死!”
“消防通道得布置一個小隊,都帶著散彈暴力槍,哪怕作為預備隊也好!得防著王中茂狗急跳牆從這裡跑了!”
“那誰,打個電話催下警備區,他們的火焰發射器班組怎麽還沒到位?就差他們了!”
“警備區領隊的丘參謀剛報告了,他們在五道口那邊碰到了堵車,過不來!”
“老齊,趕緊讓你的人過去疏導交通——就你們南城區,關鍵時候總出岔子!”
“嘿,文老四,你這話說得稀奇了——好像王中茂是我們南城公安局放跑似的?”
“哎哎,不要吵,說正事!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加清場就進行突擊,風險太大了?周圍幾個房間的旅客還沒疏散,要是出現傷亡,誰負責?”
“如果疏導了周圍的旅客,導致驚醒了王中茂,讓他給跑了,那又是誰負責?”
包括文修之在內,領導們在那邊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眾人“嗡嗡嗡”地說成了一片,氣氛顯得緊張又嚴肅。
看到文修之正在忙活,許岩也不好過去打擾他。他轉悠了下,看到房間的牆邊、床邊、茶幾上,亂七八糟地擱著很多槍支。那些槍支的形狀各異,看著像是有很多種型號的,許岩這麽一眼看過去就認出了好幾種——九五式自動步槍、衝鋒槍、雷霆散彈槍、暴力槍、麻醉槍——甚至在衛生間的門口,許岩還看到了一挺帶著三腳架的機關槍。
看著現場這麽多的武器,許岩轉頭對高敏笑道:“好家夥,這麽多厲害家夥。。。乍一看,我還以為自己來到了金三角呢,你們是在毒品交易呢——好家夥,就差幾包海洛因了。”
高敏趕緊伸手,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許岩不要亂說話——房間裡雖然聚集了二十多個人,但並不喧鬧。那些便裝的漢子都安靜地呆著待命,在這種凝重而寂靜的環境下,許岩的說話聲就顯得特別的刺耳了。
那邊正在討論的領導們顯然也聽到了,他們紛紛轉頭過來,有個穿黑色t恤衫、面目黝黑的高壯漢子很厲害地瞪了許岩一眼,他厲聲喝道:“你哪個單位的?懂不懂規矩?這裡是你亂開玩笑的地方嗎?”
許岩一愣,他還沒反應過來呢,文修之卻也看到了他。他臉上頓時露出歡喜,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握住了許岩的手,連連搖晃:“岩老弟,關鍵時候,你可是總算來了!來得好,來得太好太及時了!”
許岩笑道:“文局您下了指示,我這當部下的不敢不聽啊。今早坐飛機過來了,剛下的機——沒誤事吧?”
文修之握著許岩的手用力搖了兩下。熱情地說:“來得及,來得及!兄弟你的這份情義。我文修之記住了!”
看到文修之對這個年青的毛頭小子如此熱情,在場眾人都是心中詫異。
文修之的身份和家世,在場官員大多都是心中有數的,太子黨出身,又在軍情機關這種特權部門裡身居要職,平時一向是眼高於頂的,即使在臥虎藏龍的京城裡也是橫著走的角色。這趟他雖然闖出了大禍,但虎倒不掉架,文修之什麽時候對人這麽客氣過?
看到文修之對許岩這麽客氣。在場官員都知道了,來人只怕不是泛泛之輩,倒也不敢因為許岩年青而小覷他,有人問道:“文局長,這小夥子看著面生,他是哪位啊?”
文修之拉著許岩的手,牽著他走到眾人跟前來,他熱情地說:“各位,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四局和f病毒調查組的反恐專家,許岩少校!”
聽得文修之這麽隆重而熱情地推介出來的人物,卻只是個少校,在場的幾位領導都是心中曬然——按他們的身份。區區一個少校,連到他們跟前匯報工作的資格都沒有。看著文修之這麽熱情,稱兄道弟地隆重推出來的人物。沒想到只是這麽個芝麻蒜皮的小人物,大家真覺得有點好笑。
“少校?”那個黑壯的漢子嘴角浮起了冷笑。他冷冷地說:“文老四,你開什麽玩笑?這是應危組建的聯合指揮部。是商量要事的地方,你把你手下一個少校推出來幹什麽?一個少校,不就個副科級幹部嗎?這種級別的幹部,我手下有幾百個,用不著拿出來獻寶吧?”
文修之把眼一瞪:“少校怎麽了?齊老二,我就不信,難道你就沒當過少校?我告訴你,齊老二,你別看你官大,要比起真實本領來,你連許少校一根毫毛都比不了!
許岩少校是針對f病毒狂化領域方面的反恐專家,在襄城時候,王中茂殺傷我多名戰士,衝破包圍圈逃逸,最後就是許少校赤手空拳把他給生擒的!
襄城飛往錦城的班機上,許岩少校單槍匹馬乾掉了一個f病毒的狂化感染者,拯救了整整一架班機上百號乘客,錦城市公安局為此特別向我們總部寄來了感謝信!錦城的萬和商場案裡,許少校力挽狂瀾,赤手空拳當場擊殺了一個f病毒的狂化症感染者!
齊老二,我也告訴你了,要論起對付王中茂,我們房間裡的所有人再加上外面的人,只怕都比不上我們許少校的一隻手有用!”
“襄陽案、襄城班機案、錦城萬和商場案。。。”隨著這些名詞一個個從文修之的口中說出,在場官員們都是微微動容——f病毒狂化症的案例對普通群眾還是保密的,但在場的都是京城裡從事安全事務的官員,京城人消息靈通,他們對這件事情的了解自然要比地方上的官員深得多,他們知道,一個f病毒狂化症病患擁有多恐怖的力量,普通的帶槍民警十個八個也未必能對付得了一個f病毒患者,在某個基層鄉鎮,甚至出現過整整一個派出所反而被一個怪物殺得全軍覆沒的慘劇——按照公安部傳達的經驗來說,碰到這種病例,必須要出動以連排為單位的武警,還要用上自動步槍甚至是其他重武器,普通的手槍對那些怪物幾乎是無效的。
現在,知道眼前這貌不驚人的年輕人居然自己單槍匹馬解決了好幾件f病毒狂化症案例,眾人不由對他刮目相看起來,明白文修之為什麽要對許岩如此重視了——少校不稀奇,但能解決那些怪物,那就值得重視了。無論什麽時候,有本事的人才總是受歡迎的。
官員們都盯著許岩看,大家心裡都在暗暗納悶:看著小夥子的身量,也是高瘦勻稱,肌肉也不發達,好像也不是很強壯的人啊?就憑這樣的身材,他如何能赤手空拳地乾掉那些狂化的怪物呢?
那被文修之稱為“齊老四”的黑臉漢子狐疑地出聲了:“文老四,你別唬我,我可是看過部裡的通告說明和視頻的——就憑小許這身量,能獨個乾掉一個f病毒怪物?你是在唬我吧?”
在場眾人都聽出來了,齊局長還是在質疑,但那語氣卻是緩和多了,也客氣了很多,他稱呼許岩也變成了略帶親切的“小許”——顯然,對這位能赤手空拳乾掉怪物的人才,他也不想得罪。這些權貴子弟出身的官員,雖然平時有點紈絝,但關鍵時候,他們的腦瓜卻是一個比一個精明。這是非常時刻,誰都不知道,自己轄區內什麽時候會不會爆發在這種f病毒狂化症病例,這個時候,一個能製服這些f病毒怪物的人才,能以最小代價消滅那種怪物,這樣的人才,對自己這些負責治安的官員來意味著什麽?
很顯然,許岩能力的重要性,那是怎麽說也不為過的。
文修之冷哼一聲:“是不是吹牛,你就走著瞧吧!”
他轉頭對向許岩,卻是換了一副親切的笑臉:“來,小許, 你過來,我跟你介紹下,這幾位都是京城有關部門的領導——這位是武警的張副支隊長,這位是張支隊長手下的猛將,劉大隊長,這位是京城國安局的吳副局長。。。”
順著文修之的介紹,許岩向諸位領導問好,領導們也很客氣地對許岩回禮——大家都不是傻瓜,看到文修之對這個少校這麽重視,自然也猜出,文修之剛剛的說話應該不是吹牛,這個少校該是有些本領的,對這樣的奇能異士,多客氣一點總是沒錯的。
不知是否是故意還是無意,文修之直到介紹到最後,才把那個“齊老二”介紹給許岩,卻是故意不說他官職:“這個人啊,是南城區公安局的,也就是個常務副局長而已,芝麻綠豆大的小官,首長下來視察時候他負責開個車在前面喊話‘前面的車讓一下’,偶爾也能收收和嫖客的保護費,出息有限,啥時候能挪正可真說不好了。。。好的,情況緊急,其他的同志,等下再介紹吧。”
許岩趕緊轉過頭,故意不看“齊老二”的一張黑臉憋得通紅,心裡好笑——他也看出來了,文修之雖然常常糗那齊老二,齊老二也常嗆文修之,倆人之間說話很不客氣,但他倆的交情應該是真不錯,否則這樣的玩笑可不是一般人能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