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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大明郡主》第24節
上完課以後,許岩到學校飯堂吃了早點,還給朱佑香捎帶了兩個包子和一杯豆漿。他提著早點,從飯堂一路悠悠晃晃地出了學校,在經過豐原小區時候,看到小區門口停的警車比今早更多了,足有十幾輛,警察們進進出出,繁忙得跟一窩螞蟻似的。  看到這麽大的陣勢,許岩還真有點擔心,遲疑了下,他還是決定過去看看究竟——許岩也知道,警察辦案,就算自個站身邊來也未必能看出什麽來,不過去看看,心裡覺得踏實點。

  許岩手上提著早點,就這樣晃晃悠悠地進去了,門口的幾名協警看他咬著油條提著豆漿的悠閑樣子,以為他是出去買早餐回來的小區住戶,也沒有攔他,許岩就這樣輕輕松松地進了豐原小區。

  本來許岩還有點擔心,自己靠近現場會不會被警察們懷疑,結果進小區一看,他頓時輕松了:小區的停車場已經被封鎖了,出口外圍了一大圈看熱鬧的群眾,足有一兩百號人,這麽多人在圍觀,再加多自己一個也不會有人會懷疑。

  就這樣,許岩毫不費力地混入了人群中。他看到一個老頭穿著汗衫正搖著扇子看熱鬧,神情也比較和善,許岩湊過去問:“大爺,這麽多警察來這,還把咱們停車場給圍了,這到底出了啥事啊?”

  那老頭看了半天熱鬧,終於有機會向人賣弄自己的見識了,他頓時興奮起來,熱情地說:“小夥子,你的車子沒放停車場裡頭吧?”

  “沒放——大爺,我還沒小車呢,這裡頭是出啥事了?”

  “哎喲,小夥子,你沒車子在裡頭就好了!咱們豐原小區,這平白無故遭禍了!聽警察說,昨晚深夜,有幾個人莫名其妙不知從哪裡掉下來,結果摔死在咱們停車場裡頭了,現在公安同志正在勘探現場呢,剛才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都進去驗屍了。。。”

  旁邊有個大嬸也插話了:“哎,老張,那不是醫生,那是公安局的法醫!這下驚動可大了,你看看,來的那幾輛公安車,那車牌號那麽小,都驚動到市局的大領導來了。”

  許岩露出吃驚的樣子:“啊,死人了?還死了好幾個?這可真是出大事了。可我就不明白了,咱們小區停車場沒什麽坑窪啥的啊,旁邊也沒有高樓啥的,平平坦坦的一塊地,怎麽會摔死人呢?”

  老頭頓時激動起來:“可不是嘛?我也跟公安這麽說的,我說這不可能是摔死的,我們停車場周圍都沒有高樓,怎麽可能摔死在這呢?可公安這幫人固執得很,硬是說摔死的!我看那,這裡頭沒準有些什麽貓膩,搞不好有些什麽黑幕!”

  那大嬸又插話了:“哎,我說老張啊,你別亂說啊。人家公安同志經驗多豐富,人家還有法醫啥的呢,人家就是吃這碗飯的,難道還沒你懂得多啊?”

  “哼,女人婆頭髮長見識短,跟你說不明白——小夥子,你看看周圍,一看就明白了,幾棟樓都離得那麽遠,怎麽可能是摔死的?他從哪掉下來?根本沒地方可掉嘛!”

  “老爺子你眼光真厲害,確實是這麽個道理。。。”

  許岩裝模作樣地打量著,循著那老頭指引的方向,他向停車場裡頭望了過去,遠遠看到了幾個戴著塑料手套的警察站在那邊談著什麽,其中有個個子高挑的年輕女警察讓許岩印象頗深刻。她戴著墨鏡和口罩,頭後綁著馬尾,輪廓很清秀,手上戴著塑料手套,身材纖細又腿長,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挺拔又英氣——雖然她戴著口罩看不清相貌,

但從身形輪廓上判斷,許岩覺得她肯定是個美女,還是個靚麗的美女。  那女警年紀不大,肩章也不過是兩杠一星,但她的地位好像很高。幾個警察圍在那邊討論,眾警察都是面向她說話,隱隱以她為主的樣子。不時有勘探現場的警察走過去向她說上幾句,好像是在報告似的,她要麽拿著筆記本記著,要麽就是很快地對對方說上幾句,那做派,很象是個坐鎮現場指揮的領導,氣場十足。

  其實,這女警再漂亮再牛逼也不關許岩的事,但有件事,讓許岩看了覺得很害怕:那年輕女警察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空中的高處,而她比劃的那個方向,恰好正是向著許岩住處的方向——沒錯,許岩看了好一陣,確定那女警指點了好幾下,那方向十分明確,有一次她甚至就是用手直接指著許岩住的那棟樓了,對著身邊的警察很嚴肅地說著什麽,一邊做著手勢,像是要求他們對這棟樓房進行調查。

  許岩心臟噗通噗通直跳,雙腳直發軟。他害怕極了,但又不敢走開。他遠遠地瞅著那個女警,恨不得當場撲上去把她的嘴巴給封上,不讓她繼續胡說八道下去。

  “許岩,你在這幹什麽?”

  背後突然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許岩嚇得渾身一哆嗦,轉身過來一看,卻看到叫自己的人是一名站在樹蔭下的警察——那瞬間,許岩腿一軟,險些當場就跪下了,一句話都到嘴邊了:“不是我乾的!”

  好在許岩定睛一看,那警察卻是熟人,正是派出所的年青警官劉辟雲。其他警察要麽在勘探現場,要麽在門口站崗維持秩序,這家夥卻什麽也沒乾,躲在樹蔭底下坐在一輛摩托車上乘涼,抓著帽子在那扇風。

  從看到對方是警察到認出是劉辟雲,這中間就連半秒鍾功夫都沒到,但就這麽短的一瞬間功夫裡,許岩幾乎是經歷了從地獄到天堂的劇變,冷汗瞬間浸透了他背後的衣裳,他渾身酥軟,像是被電棍電過了似的,連腿都在發軟。

  他笑笑:“劉警官,您好,又碰到了。”——許岩笑得很是僵硬,笑容像是在石頭裡擠出來似的。

  好在劉辟雲也沒留意他的古怪表情,這派出所民警臉上的表情更臭,像是誰欠他錢不肯還似的。他招招手,示意許岩過去,問他:“小許啊,你有煙嗎?借一根來抽抽?”

  許岩松了口氣,攤攤手:“不好意思,劉警官,我不會抽煙,身上也沒帶煙。”

  劉辟雲愁眉苦臉的:“那是真沒轍了。。。隻好抽自個的了。”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玉溪煙,封口還是完好的。

  許岩吃驚的望著他,心想你自己都有煙了,幹嘛還找我要?

  劉辟雲慢條斯理地拆著煙,看到許岩那詫異的眼神,他嘿嘿一笑:“還沒開封的呢,本來想著能省下來的——哎,你說你不抽煙的吧?那就不用給你了。”

  一瞬間,許岩真被這個派出所警察的無恥給打倒了——為一根煙也要考慮這麽多,犯得著嗎?

  劉辟雲點了根煙,坐在摩托車座上晃悠晃悠地吞雲吐霧著,卻是一臉很不爽的樣子,像是誰剛剛得罪了他。

  許岩壯著膽子問他:“劉警官。。。”

  “哎,叫我劉子好了。”劉辟雲打斷許岩:“你閑得慌是吧,跑這邊來看什麽熱鬧?老子想走都走不掉,你倒是閑得厲害啊——哦,你還買了包子,什麽餡的?”

  “鮮肉餡的。。。”

  “哦,我跑了一天的外圍了,從昨晚到現在,足足走了十裡地都有了。市局這幫家夥真是畜生來著,連早餐都不供應,又不放我走。。。快把我餓死了。。。”

  現在,許岩對這位劉警官的品性已經算有一定了解了,聞弦而知雅音,他立即明白劉警官找自己來幹什麽的了——他不是看到了自己,他是在看到了自己手上提的那份早點。

  許岩公子很有自覺把雙手把包子奉上:“劉警官,我吃過早點了,這包子和豆漿都是新鮮的,不嫌棄的話嘗嘗,味道還可以的。”

  “哎,小許,你說你說,這可怎麽好意思呢。。。”劉辟雲眉開眼笑,一邊說著不好意思,他一邊接過了早點:“這花了多少錢啊?來來來,我把錢還你。。。哦,兩塊錢夠不夠?哦,不好意思,身上沒零錢,欠著吧,下次你去派出所我還你啊。。。你記得去啊,我一定會還你的。”

  許岩啼笑皆非,心想誰會為了兩塊錢特意去派出所找你討債啊?

  看著劉辟雲狼吞虎咽地吃著包子,許岩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劉警官,我看其他的警察都在乾活,怎麽你能躲在這乘涼啊?”

  “嗯。。。嗯。。。”劉辟雲低頭吃著一邊嗚嗚答道:“你不懂,他們是市局的人,老子是所裡的。分局的其他人已經撤了,老子幹嘛還幫他們乾活啊?”

  “分局的人已經撤了?”

  “都撤了。現在那邊勘查的是市局刑偵的人。”

  許岩壓低聲量:“劉大哥,我看那邊那個女警官好年輕,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她也是市局的吧?”

  劉辟雲發出“嗤”的一聲笑,他曖昧地看著許岩:“你小子的眼光還很毒啊。。。怕你不是看人家很厲害,是看人家很漂亮吧?”

  許岩“害羞”地低下了頭——天地良心,現在許岩都怕得快死了,哪有那份沾花惹草的心思?就算那女警官長得跟仙女似的,許岩也沒心情搭理,關鍵是他想知道這位女警官的身份,看看她說話到底有沒有分量,警察們會不會按她說的去查。

  “呵呵,跟你說了也沒關系,這妞叫鄭秋怡,是市局刑偵的副支隊長,綽號胭脂虎,厲害得很,老子今天就是被她坑了,現在害得有家不能回。。。”

  劉辟雲用力拍著許岩的肩,他笑著說:“兄弟,告訴你個好消息,胭脂虎還沒結婚,聽說連男朋友都沒有。上吧,追她去,把她泡上了,少奮鬥三十年!”

  許岩也呵呵地乾笑兩聲:“劉大哥這是笑話我了。你們公安局那邊多帥哥,這位警花美女都沒看上,怎麽可能看上我呢?”

  “呵呵,這可不一定,小許,你們年輕人現在不是愛說‘猿糞’嗎?被‘猿糞’砸到了,就什麽都有可能的!”

  劉辟雲“呵呵”奸笑著,他雖然這麽說,但那話顯然是調侃許岩的,並未當真。在他看來,市局刑偵的副支隊長,跟許岩這樣一個毛頭大學生,那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來著,不可能有重合的機會。

  “劉大哥,那今天這案子,是歸這位鄭副支隊長負責嗎?”

  劉辟雲已經吃完了包子,開始喝豆漿。他一邊喝著豆漿一邊說:“是吧,十有八九就是她負責了。小許,你不要看我們胭脂虎嬌滴滴的,她可是破過好幾樁大案的好手來著,象上次的11.9持槍殺人案和3.7特大槍戰案,就是她給破掉的,在公安部那邊都得了嘉獎呢。你妹的,今天老子可被胭脂虎給坑死了。。。”

  “啊,劉大哥,怎麽了?”

  “今天老子也是倒霉,今天市局刑偵到了以後,分局的人都準備撤了。胭脂虎問,是誰第一個到現場的?分局梁可那畜生也太歹毒了,立即把老子給推出來了,說我不但是第一個到現場的,還是這裡的管片治安警,熟悉這一帶的居民情況。胭脂虎馬上說,既然這樣,那就讓他留下參加專案組,協助我們工作——你妹的,就這一句話呢,老子就被坑死了!本來老子都交班了,可以拍拍屁股回家睡覺了,現在又得留下陪這幫瘟神忙,也不知要熬到什麽時候。。。”

  聽劉辟雲嘮嘮叨叨地發著牢騷,許岩也不時跟著附和兩聲,一顆心卻是直向下沉:大事不好!那女警官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既然她是負責案件的主辦人,那案件調查肯定要照著她的意圖去辦的。她既然懷疑到那邊自己住的高樓了,那遲早警察會找到自己頭上的。。。

  糟糕,昨晚跟那幫歹徒打鬥,也不知道有沒有留下什麽痕跡?那幫歹徒好像有把手槍被朱佑香打飛了,也不知掉哪裡了?收拾沒有?哎呀,該不會是放垃圾袋裡丟出去了吧?萬一被撿垃圾的發現,那豈不是又是一條線索。。。

  最麻煩的是朱佑香,她沒有身份證也沒有戶籍,萬一被警察們查到,豈不是會引起他們注意?而且朱佑香什麽都不懂,萬一被問上兩句,只怕馬上就露陷了。。。糟糕,現在該不會已經有警察到家裡查房了吧?

  許岩越想越是害怕,恨不得立即拔腿就跑回家,但偏偏身邊劉辟雲還在囉囉嗦嗦地嘮叨個不停,許岩正在想著如何脫身時候,卻聽到有個女聲喊道:“那個。。。長安街所的劉什麽吧,你在這幹嘛?”

  許岩和劉辟雲循聲轉頭,都是嚇了一跳:不知什麽時候,那美女警官已經走到他們身後很近了,這時候,就看出人民警察的訓練有素了,劉辟雲迅速把吃剩的半個包子和豆漿往身後一扔,從摩托車上跳了下來。他一下站直了身子,神情嚴肅:“報告鄭支隊長,我正在向周圍的群眾了解情況,請問領導有什麽指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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