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是在五樓的會議室開,那是一個很大的房間,房間上方懸掛著碩大的吊燈,將整個房間照得猶如白晝。一小說≯≤≤≦≦≦
房間的中央擺著一張巨大的環形會議桌,桌上擱著小小的國旗和軍旗,桌子旁邊已有七八名軍人就坐了,軍官們輕松地交頭接耳著,屋子裡響著一片嗡嗡的低沉議論聲。
文修之和許岩進會議室的時候,軍人們紛紛起身迎接,文修之衝眾人擺擺手:“坐吧坐吧,都不要客氣了。”
說著,他走到了會議桌的席上做好,許岩正遲疑自己不知該坐哪裡呢,文修之已給他安排位置了:“坐這邊吧,許處長,就坐我左手邊的位置。哦,大家可能有些同志已經見過了,可能有些同志還沒見過,但應該也聽過他名字——這位就是許岩同志,特種反恐處的副處長。許處長先前一直在蜀川執行外勤任務,沒在總部機關呆過,可能跟大家陌生一點,今後大家可以多溝通。”
隨著文修之的介紹,眾人紛紛把目光聚集到許岩的身上,目光帶著詫異,許岩能感覺得到,那些目光中蘊含的怪異味道:在座的軍官年紀都不小了,一屋子三四十歲的老成軍官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二十歲的幼嫩小青年,這風格顯得很不協調。
許岩也回望著眾人,點頭示意。看在座眾人,起碼都是三顆星以上的上校級別,中間還坐著兩個大校,於是,許岩心下有數了:估計自己這中校,在這裡應該是級別最低的軍官了吧?
文修之乾咳一聲:“好吧,大家回頭可以跟許處長多溝通,現在,我們就盡快進入正題吧——今天的會議,主題是通報和討論日本國內的政治、經濟和社會情況,對日本的安全形勢進行一個總體的研判。我傳達一下上級命令!”
聽到文修之的這番話,仿佛是接到命令似的,軍人們“嘩嘩”地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握著筆準備記錄,許岩卻是沒有準備,他沒有紙也沒有筆,顯得有點尷尬。
文修之瞄了一眼許岩,沒吱聲,沉聲說道:“可能有些同志已經知道了,昨天,日本國政府已經正式向我國提出了軍事援助請求,請求我們派遣軍事顧問前往日本執行作戰指導任務。這份求援請求是通過外交系統送達我國的,寫得很簡單,我給同志們讀一下:
‘因我國近期各種自然現象頻,造成國民傷亡巨大,我國警方和自衛隊已無力應對此種艱難局面,我國的國家和社會秩序正面臨重大的崩潰危險。
日本國政府鄭重向中國政府提出請求,請求中國政府基於國際人道主義立場和中日兩國之間的傳統友誼,給予我事援助,並派遣強有力的軍事人員對我國進行作戰指導。
日本國政府和全體國民將對貴國的大力援助表示最真摯的感謝。”
現在,我們國家已收到了這個請求,軍委和總參對我們下達緊急任務,要求我們的軍事情報部盡快完成對日安全形勢的評估,以確定是否做出對日出兵的決策——”
文修之停頓了一下,他用手指敲擊著桌面,很明快地說道:“現在,軍委對日本的情況很關注,已經給我們情報部下達命令,要求我們盡快拿出日本的戰略評測報告,這份報告要求包含以下內容——”
文修之板著手指,一五一十地說道:“第一:日本到底面臨著什麽性質的安全問題和危機?我國如果不出兵援助,日本國的秩序是否真的會有崩潰的危險?
第二:對這次危機,日本國內是否真的無力應對了?日本政府向我們求助出兵,他們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這件事的背景如何?這裡面,
是否存在對我國不利的圖謀?第三:日本向我們求助,美國到底持什麽樣的態度?我國如果出兵日本,駐日美軍會做出什麽反應來?是否會有強烈反應?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要解決日本如今面臨的危機,我國如果派遣武裝支援力量的話,應該要派遣多大規模的部隊呢?
第五:鑒於目前形勢,我國應如何主導和推動日本國內的形勢,才能使得我們的國家利益最大化?
我們的問題主要就是以上幾條,大家可以圍繞這幾條展開討論,時間很緊,會後要形成紀要,爭取明天就出一份簡單的文字報告吧。”
文修之話音剛落,坐在會議桌旁邊的一名上校軍官立即就舉起了手:“報告!”
文修之點頭:“寧處長,你說!”
寧上校站起來,他很嚴肅地沉聲說道:“長,我覺得,您剛剛說的幾個議題裡,遺漏了一個很重要的議題——您隻讓我們探討日本的安全形勢和軍事顧問團的規模,卻沒讓我們討論,我們該不該派遣軍事顧問團前往日本去?我覺得,這個問題也是很重要的,應該納入討論的范圍。”
文修之點點頭,他沒有抬頭看寧處長,而是依然盯著桌面:“老寧啊,我明白你的意思。這麽說吧,我家老爺子也是抗日青年出身,對日本人,我跟你一樣痛恨。如果有可能,就是看著東瀛四島全部沉沒,日本人全部死光,我文修之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我相信的,在座的很多同志,應該也跟我有差不多的想法。
但問題是,我們是軍人,軍人就得執行任務!大家必須得清楚一個概念:是否出兵日本,這是軍委長站在更全面的角度、更高的高度上,綜合國際形勢和國內政局而做出的決策!我們要做的,就是完成對日形勢的情報收集和評估,給軍委長的決策提供情報支持,這才是我們該做的工作,不要因為個人感情而影響裡理智判斷。
有一個問題,大家必須要注意到:目前,我國的綜合國力和軍隊實力已經進入到世界第二的位置,我們已經是世界第二大強國了!
第二強國,這是一個很光榮也很尷尬的稱號,不進則死!局勢已經逼著我們到了必須要挑戰美國霸權的時候了,我們必須要確立自己在亞洲的地區話事權,所以,這次的日本出事和求援,對我們來說,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行了,我說得多了,剛剛的這兩句是閑話,大家不用記錄,咱們就進入正題吧。
黃處長,對日情報搜集是你們亞洲處的職責,你先來說說吧!”
那個被稱為“黃處長”的是一名身材勻稱的中年軍人,他沒戴軍帽,露出了禿頂光的前額,他翻開自己的筆記本,沉聲說道:“文部長,同志們,我簡單地匯報一下日本的相關情況。剛剛文部長已經宣讀日本的求援請求,嗯,他們好面子,這份求援請求寫得很簡單又含糊,不過起碼還是點明主題了,說清楚他們求援是因為國內的自然現象頻。
日本國內到底出現了什麽樣的自然現象?國民的傷亡巨大,到底巨大到什麽地步?這個,日本人沒有給我們一個明確的說法,根據以往的資料,我們總結了下,日本國內大概有以下這麽幾種類型的威脅:
第一種是最常見的怪物,就是我們國內稱為F病毒狂化症患者的變異人類。對這種變異人類,我們在座諸位都不會陌生,因為我們調查組本來就是針對他們而組建的。
跟我們一樣,日本國內也是出現了F病毒變異人類的爆,不過比起我們,他們的病頻率要高得多了。在我國,F病毒的病概率還是保持在千萬分之零點六的概率,但在日本,在過去的一年裡,他們的病概率已達到十萬分之三的概率了,高得驚人!”
聽到數字,在座眾人都出了一陣驚歎聲:“十萬份之三?確定嗎?”
黃處長點頭:“這數字是從日本的國家緊急狀況對策本部得來的內部數字,匯總了過去一年之內F病毒的病數量,應該是比較權威的。 我國的駐日大使館也收集了公開的新聞報道的病數量,基本能驗證這個說法。”
“天那,日本簡直都要變魔域了!”
許岩坐在位置上,面無表情,眼中卻是迷糊——在他看來,十萬分之三,好像也沒多少吧?
文修之注意到許岩的迷惑,他對許岩解釋道:“十萬分之三,這看著好像概率很低,但許處長你想,這頂不過日本人人口多啊!日本有一億兩千萬人口,按這概率來說,就等於說有三四千例的F病毒狂暴症。。。許處長,你處理過這種案件的,你該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難纏,普通的警察很難對付,往往要出動軍隊。”
黃處長連連點頭,附和著文修之:“文部長說得很對,這等於說,日本那麽小的地方,居然能出了三千多個王中茂!大家都知道,按照我們這邊的規律,每一個F病毒狂化症患者的出現,往往都會伴隨著二三十個平民的遇害,還有三到五名軍警人員的犧牲。
如果按我們的規律來套日本人那邊情況的話——就算日本人城市化程度高,警力更充裕,裝備更先進,應對得可能比我們要好上一些,但F病毒狂化症的爆是很突然的,根本不可預測,他們也不可能比我們好到哪去。
就等於說,為這三千多個F病毒狂化症患者,日本人起碼要付出五六萬人命,其中還要包括一萬多名軍警人員的犧牲。
這種大規模的減員損耗對士氣的打擊是很致命的,這種持續的壓力很容易會引起日本治安系統的全面崩潰。日本政府能頂到現在才喊救命,那也真是算他們意志堅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