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這樣的事……”柳乘風聽了那郭鏞的言語,lù出一副不可置信的之sè。
其實這麽糊弄皇帝老子,柳乘風的壓力也是很大,可是不糊弄就是死,糊弄還能死中求活,至於什麽道德,就只能讓他見鬼了。
那公主與柳乘風的段子,自然是背後指使者傳出來的,可是皇帝與柳乘風,柳乘風與皇后的謠言,卻是柳乘風自己擺弄出來,若只是一個公主與柳乘風的段子,朱佑樘聽了,自然會龍顏震怒,會下令徹查,可是有人告訴朱佑樘,不但公主和柳乘風有段子,連皇帝老子和皇后都和柳乘風有段子呢?
朱佑樘只怕第一個反應就是嗤之以鼻,認為這些話都不可信。
柳乘風故意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隨即對朱佑樘苦笑道:“陛下明鑒,微臣就是喪盡天良,這謠言中的任何一樁事,微臣也是斷不敢觸碰的。微臣是讀書人,天地君親師豈能不知,陛下對微臣來說,亦君亦師,皇后便是柳乘風的師娘,那更是神聖不可侵犯,至於公主殿下……”柳乘風看了朵朵一眼,厚著臉皮道:“公主殿下在微臣心中,更是洛神一般的天人,微臣豈敢冒犯。是什麽人,居然這麽大膽子,若只是誹謗微臣倒也罷了,居然連陛下、娘娘和公主殿下也不放過。微臣若是拿住了他,定寢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
這一番話,說的朵兒不禁失笑,可是又意識到不對,連忙怎舌。忍住,繃著個臉。
朱佑樘的臉sè也是yīn沉起來:“這件事,朕也打算徹查到底,到底是誰竟敢搬弄是非,將這些事傳的沸沸揚揚,若是不查出來,朕亦是寢食難安,這件事事關宮闈。你怎麽看?”
柳乘風心裡這時候不禁想:“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既然要陷害我,今日且看我柳乘風怎麽收拾你。”他毫不猶豫的朝朱佑樘作揖道:“陛下既然徹查到底,這件事又涉及到了微臣。那麽就讓微臣來查吧,微臣一定盡心竭力,將這亂嚼舌根的人揪出來。”
“你?”朱佑樘臉sè一緊,似乎有些不情願,按道理來說,宮禁中的事,自然是交給東廠去辦,讓一個錦衣衛來這內宮辦差。似乎有些不妥。
正在朱佑樘猶豫的當口,柳乘風卻是朝朱佑樘使了個眼sè,這件事,他非攬下來不可,若是不怕那引他去公主浴房的死太監收拾了,柳乘風這口氣怎麽咽得下,柳乘風慢吞吞的道:“陛下可曾記得那尊佛像嗎?”
朱佑樘聽了柳乘風的話,臉sè霎時變得緊張起來。他朝郭鏞看了一眼,冷聲道:“郭鏞,你下去。”
郭鏞臉上浮出一絲疑huò,眼角的余光落在柳乘風身上,心中不由想,是什麽事,連我這隨伺太監都不能說的?這個柳乘風。果然是深得聖眷。郭鏞心裡生出幾分妒忌,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待郭鏞揍了,朱佑樘才凝重的道:“你是說,這件事可能與明教有關?”
柳乘風心裡想,跟明教有個屁關系。只是不拿出個明教出來,如何報這大仇。柳乘風不是什麽寬宏大量的人,在他的信念裡,有仇必報才是大丈夫。如今差點被人害得屍骨無存,自然要反擊。
他正sè道:“陛下,是不是與明教有關,其實微臣也拿不準,微臣怕的就是明教是不是知道了一些動靜,所以才趁機在宮中造謠,想趁機將微臣鏟除。微臣以為,明教之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讓微臣來處置這件事,最好不過。”
朱佑樘站起來,負著手在這殿中來回踱步,yīn沉著臉,開始思索起來。柳乘風說的也有道理,怕就怕當真與明教有關,一旦如此,就不再是亂嚼舌根這麽簡單了,明教居然有本事混入宮中,還能造出謠言,這還了得,若是這些人對宮中的貴人不利,豈不是要出大事。
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明教真有人混進了宮,把這件事交給東廠,誰又能保證不會走漏了風聲。朱佑樘抬起眸,看了柳乘風一眼,道:“你說的沒有錯,這件事交給你來徹查,來人,傳朕的旨意,往後再有人敢胡言亂語,一經發現,不需回報,直接杖斃。另外下令守衛shì衛親軍封鎖皇城,任何宮人,不得隨意出入,便是有十二監的腰牌,也絕不允許進出。再命當值的護駕shì衛親軍調撥一百親衛來,隨柳乘風一並稽查宮禁,柳乘風,現在是巳時,朕給你三個時辰,三個時辰之內查不出,你就出宮去,明日清早,再進宮繼續查。還有,讓金吾衛的親軍今日當值,加強禁衛,防止有宵小驚動宮中貴人。”
朱佑樘下了一番話之後,柳乘風領命去了。
張皇后湊到朱佑樘身邊,有些後怕的道:“陛下,如此興師動眾,是不是太過了?”
朱佑樘歎口氣:“若是無人指使,宮中的這些奴婢,哪個敢如此大肆造謠,這件事並不簡單。”
正說著,朱佑樘看到朵朵也要隨柳乘風跑出去,便喝住他:“不像話,湊什麽熱鬧。”
朵朵委屈的道:“父皇,我只是去看看怎麽追查亂黨。”
朱佑樘想要訓斥,張皇后卻是嫣然一笑,道:“朵朵今日受了你的冤枉,被你嚇成這個樣子,你還訓斥她做什麽,她要去看就去看看,反正有隨駕親軍在,定不會有事,她就是個愛湊熱鬧的xìng子,陛下難道不知嗎?”
張皇后說的時候,朵朵已經溜了出去,朱佑樘隻好歎口氣,道:“這般寵著慣著她,早晚會惹出事來。”
說罷坐下,不管怎麽說,得知公主的名節無虧,朱佑樘總算還是松了口氣,有亂黨、有ān賊可以拿,可是女兒卻只有這麽一個,若是當真被人看去了什麽,損壞了名節,他這做父親就悔之莫及了。
張皇后見朱佑樘失hún落魄的樣子,微微一笑,道:“陛下,柳乘風辦事還不教人放心嗎?有他來查,定然能給陛下一個水落石出,陛下方才氣傷了身子,還是歇一歇吧,臣妾去叫人熬碗延年粥來……”
張皇后旋身要去吩咐,不妨被朱佑樘拉住了柔荑,張皇后回頭,看到朱佑樘一副憂心重重的樣子看著自己,嫣然一笑,道:“皇上……”
朱佑樘深吸口氣:“方才朕真是嚇著了,朕暫時沒有胃口,來,你坐朕身邊,朕和你說說話,你還記得嗎?朕還在東宮的時候,也是一次次受驚嚇,都是你一直坐在身邊陪著朕的。”
朱佑樘的話低沉而又有幾分沉湎,令張皇后頓住了腳,一雙美眸似乎也多了幾分光彩,道:“是,那時候朵兒才一歲大呢,厚照還沒出生,陛下……”
朱佑樘失笑:“那時候朕的膽子很小,你就不必取笑朕了……”
張皇后啞然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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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中的shì衛親軍從職責上可分為護駕shì衛親軍和守衛shì衛親軍兩種;護駕shì衛親軍是護從皇帝左右、直接聽命於皇帝的地位最崇高的禁衛軍,職責上主要是兩大項:一是保護皇帝,確保皇帝及皇帝一行的絕對安全;二是奉旨執行秘密使命。
能入選護駕shì衛親軍的,通常必要的健壯、英武、勇悍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出身,這些人大多都是文武百官的子嗣,更有不少貴族家的公子,所以這些人似乎沒有錦衣衛親軍風光,可是說起來,卻都不是輕易能惹的主,除了皇帝,可謂眼高於頂。
不過這護駕親軍的百戶梁敏對柳乘風還算客氣,皇上的旨意下來,禁衛立即調撥了一隊人馬,供柳乘風征用。
梁敏,就是這些護駕親軍裡打頭的。
他看了看柳乘風,又看了看滿是肅殺氣的太康公主,後脖子有點兒發涼,覺得氣氛有點兒尷尬。
朵朵等著柳乘風,lù出似有似無的冷笑,柳乘風呢,卻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樣子,先問了這梁敏宮中的一些基本情況。
原來這紫禁城的規矩還是不少,看來要查起來也不是很難,柳乘風要做的,就是把那個引自己去浴房的太監揪出來再拷問就是了,只是柳乘風當時並不太記得那太監的相貌,畢竟當時那太監領他去他的時候,低垂著頭,而且柳乘風也不可能刻意去注意。
宮裡的規矩嚴,在宮門落鑰之前,柳乘風若是不能把人找出來,到時候說不準人家有了準備,等明日再來一個個查的時候,反而更麻煩。留給柳乘風的時間不多,他想了想,對梁敏道:“梁兄以為該如何查起才好?”
梁敏心裡想,陛下是欽命你來查,關我什麽事?再者說了,我哪裡知道該怎麽查,不過他還是恭恭敬敬的道:“這個,兄弟其實也沒有頭緒。”
柳乘風便笑了,道:“既然梁兄沒有主意,那麽就按著我的方法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