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有貓聞到腥

　　才上午七點多鍾，吳瀟背著旅行包，走在通往錦繡村的進村路上。

　　盡管驕陽能讓人灑汗，但他心裡卻是清爽。

　　到了，遠遠的，吳瀟看到村裡那棵大榕樹的樹梢，禁不住也加快腳步。

　　“哎呀，吳瀟回來了！”跟十幾個女人坐在樹下的蘇巧玉，正在喂她的孩子，突然間發現吳瀟從進村的路口一轉，立馬就喊。

　　本來還在說著吳瀟什麽時候回來的女人們，一聽這喊聲頓時安靜，眼睛也全都往村口那邊瞧。

　　突如一夜春風來呀！宋春花這兩天覺得日子難過，立馬就是“嘻嘻”兩聲站了起來。

　　第二個站起來的是李湘紅，然後蘇巧玉排第三。

　　吳瀟腳步輕快，一臉爽笑，看到女人們，就讓他有股親切感。

　　“吳瀟，回來啦?”李湘紅就是主動，大聲喊“砰砰砰”迎著他跑。嬰兒肥的圓臉笑得就如滿月，跑到他身邊，伸手取下他身上的旅行包。

　　宋春花也想往他跟前跑，但卻不敢移動腳步，她可沒有李湘紅村姑身份的自由。

　　“回來了！”吳瀟笑著回應，還朝女人們揮手。

　　“怎麽樣，省城能要我們的東西嗎?”宋春花不敢關心吳瀟累不累，只能關心他的推銷。

　　吳瀟往樹根上坐，搖搖頭:“人家要我們東西的知名度，我們的東西只在縣城出名，人家不要。”

　　“嗨，我說嘛，去了也是白去。”楊湘紅頓時泄氣。

　　吳瀟才又要說話，突聽“砰砰砰”一陣跑動之聲，轉臉一瞧又是嚇一跳。

　　跑的人是秋蘭嫂，這村嫂肩膀上還挑著澆菜用的水桶。

　　“嘻嘻，回來了！”秋蘭嫂雖然跑得猛，但說話還是氣不喘。

　　吳瀟點點頭，朝著秋蘭嫂放地上的水桶一瞧，笑著又說:“你就和你兒子，摘這麽多黃瓜幹嘛?”

　　“撲……”女人們一陣笑噴聲又響。

　　秋蘭嫂也是笑，拿起一根黃瓜大聲也說:“奇怪，這黃瓜怎麽變得特別好吃?”

　　這話，讓村婦都停住笑聲，都有跟秋蘭嫂同樣的感覺。有的說她種的白菜也特別好，就是山村最多的油菜，也是好得出奇。

　　“嘿嘿，這是我們的風水好。”吳瀟笑著說，眼睛往宋春花瞄。這都是用他瓶子噴出的水澆菜的結果，只有她知道。

　　宋春花的丹鳳眼也是朝著吳瀟瞄，抿著嘴巴微笑，她當然不會說。

　　“我吃一個。”吳瀟一說，拿過秋蘭嫂手裡的黃瓜，往嘴裡一咬，就響“哢嚓”特別脆的脆響。

　　“哇！”吳瀟也禁不住爽出聲，很普通的黃瓜，入口那種瓜香特別濃，瓜香中也帶著甘甜。更好的，還沒咽下去，那一股汁就如是活的一般，直往喉嚨裡鑽，整個胸口都能感覺出涼爽。

　　“真舒服！”宋春花拿著一個黃瓜也是咬一口，胸口的一片涼爽感，讓她讚美手也朝著背心撫。

　　尼瑪啊！吳瀟又中獎，宋春花可是有獨霸之勢。只是一層背心啊，這樣子撫，整個輪廓都在滾。

　　“春花，別摸了，吳瀟知道的啦。”秋蘭嫂最喜歡這口，她才一說，又是一片笑抽。

　　李湘紅笑得擦眼淚，朝吳瀟又問:“怎麽這時候回來?”

　　吳瀟咽下黃瓜:“我是到縣城找柳珊，然後白狼開車送我來的。”

　　“那你昨晚在柳珊那裡睡呀?”李湘紅更大聲。

　　“什麽呀……”吳瀟將那破車的事一說，然後站起來大聲又說:“跟你們說件事，是我跟柳珊商量好的！”

　　村婦們立馬安靜，還有不少聽說吳瀟來了，陸續往大榕樹下走。

　　吳瀟才要說，見李老疙也從村後的竹林走出來，後面照樣跟著爆牙他們幾個。

　　李老疙突然發現吳瀟也是一頓，然後豬腰臉歪一下還能露出點笑。他就感覺邪門，怎麽吳瀟來了，先是有些竹筍和楊梅特別好，現在卻是連村民種的菜也好。

　　真他娘的糾結，李老疙這個村委老大，已經是啥也沒有，女人們都圍著吳瀟轉。現在村裡的東西是出了名，但他想插一手也沒人幫。盡管他一家也能沾一點光，但他就是不爽。

　　吳瀟卻不鳥李老疙的笑，大聲就說:“我跟柳珊商量好了，跟她合作，在縣城開個大排檔。”

　　“哇！”女人們響起驚叫，然後又是一陣“嘻嘻！”她們還真吃驚，就是到縣城開個小賣部都不敢想。

　　吳瀟卻是“撲！”女人們至於叫成這樣嘛，聽起來怪怪的。

　　這話，也讓李老疙站住腳步。爆牙卻是大聲說:“吳瀟，這個應該由村委出面，你怎麽自己拿主意?”

　　吳瀟兩道濃眉一動，目光也往爆牙轉:“那行，村委就去跟人家談唄。”

　　“嘻嘻！”又有女人的笑聲，村委拿什麽去跟人家談呀。

　　吳瀟才不鳥爆牙，照著跟柳珊商量的條件說。

　　“照你這樣說，我們的東西給大排檔，就按市場上別人家的價格高一點，那我們不是虧了嘛?”彩雲嬸是村委出納員，不用算就大聲說。

　　“你仔細想就不會虧，縣城就那麽大，我們東西銷量也有限。將來不但我們的野菜都是錢，你們種的菜，就別喂豬了，也都是錢，還不用自己賣。”

　　吳瀟還說沒完，看著秋蘭嫂差點笑抽。這村嫂聽得肯定爽，一根黃瓜就含在嘴裡，朝著他眨眼睛。

　　吳瀟笑完了繼續說:“開大排檔有什麽好處?一是讓我們的產品價值更高，二是我們又多了一條賺錢路子。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我們的品牌，我們的菜出名了，為什麽不能在飲食行業也出名。”

　　“我同意！”宋春花突然喊。

　　“他說的，你什麽時候不同意?”秋蘭嫂又是摻和。

　　女人們又是在笑，好像都知道宋春花為啥老順著吳瀟，只有李湘紅卻是很明顯撇一下嘴巴。

　　站在一邊的李老疙，豬腰臉又開始歪。尼瑪！這大排檔要開起來，那吳瀟不還富得流油，他自己就不想撈一把啊。

　　李老疙才想說話，忽然卻是撒開腿往路那邊小跑。

　　這下子，大家的目光都往李老疙瞧，見幾輛摩托車正在破路上往村裡開。

　　“哇噻，是不是蘇鎮長又來呀?”一位村姑還小聲說。

　　吳瀟也在看，並沒有發現蘇菲，不過發現是一位副鎮長，還有農辦主任和另外兩個。

　　“說的就這樣，你們要是同意就笑，不同意就哭。”吳瀟笑著說，然後也往村委走。盡管感覺這些人來了也沒啥好事，但他是大學生村官，也得湊個熱鬧。

　　女人們又都笑，還有好幾個也慢慢往村委走，聽聽行情唄。

　　好家夥！跟在後面的宋春花她們幾個都驚訝，怎麽鎮裡來的人，對吳瀟就那樣客氣呢。

　　吳瀟也是跟來的幾個握手，心也是警惕性高漲。感覺吧，這些人來了，應該是跟他們的東西出名有關。要不然，這個一向嘴巴大，鼻孔朝天的孔副鎮長，不用對他這樣客氣。

　　“吳瀟啊，乾得不錯。現在你們的東西，不但是縣領導都知道，很可能市領導也知道。”孔副鎮長熱情得抬手拍著吳瀟的肩膀，大嘴巴一笑，臉上只看見一個大坑。

　　“嘿嘿！”這場合，吳瀟感覺隻笑不說話最合適。

　　“收入多少了?”孔副鎮長往椅子上坐，先疊起腳就問。

　　吳瀟還是笑著不說話，暗自卻在想，他娘的知道賺錢了就會來呀。

　　李湘紅卻得說，不然她爸也會讓她說:“有二十多萬。”

　　這話，讓好幾雙眼睛都亮。在這鳥不拉屎的窮鄉鎮，除了石頭多之外，那個村能有這麽多的現金啊。

　　“有下一步發展計劃嗎?”這副鎮長問話的派頭，比蘇菲大多了。

　　“正在打算。”吳瀟的口氣卻有點冷。

　　他不說，李老疙卻是趕緊將要開大排檔的事，跟副鎮長匯報。

　　“嗯嗯嗯！很好嘛，要以村委為核心……”

　　這副鎮長說這些話，就如行雲流水般順暢。

　　瞧著這裝比的模樣，吳瀟差點吐血三升。為什麽以村委為核心，別怕他不懂，都想分一杯羹。他娘的，就跟貓聞到腥一樣。

　　“我們是生產組，跟村委脫鉤。”吳瀟說著，右腳一劃也往左腿上疊。

　　老天爺！李湘紅嚇一跳，人家是副鎮長，分分鍾能將他叫出錦繡村。

　　孔副鎮長也是有點傻，這大學生村官，怎麽敢這樣拽。

　　“吳瀟，你是大學生村官，要有誰是領導的觀念！”孔副鎮長相當不爽了。

　　爽啊！李老疙爽得往爆牙瞧，這家夥爽就行，四顆牙別笑得那樣長。

　　“我還是那句話，村委領導，那就讓村委搞唄。”吳瀟的口氣照樣冷。

　　“這就對了嘛?”孔副鎮長樂了，很有威嚴是不是。

　　“別別！”李老疙卻是急忙說也苦著臉。

　　吳瀟有找到好東西的邪門本事，孔副鎮長也是聽說的。 笑著又說:“你就是村委幹部嘛，你負責生產，財政這些應該服從村委管理的嘛。”

　　“這個不行，生產組是自發組織的，財政也有獨立的權利。”吳瀟就是不。

　　“那行，你這個村長助理就別當。”孔副鎮長也是山裡人，管什麽紀律啥的。

　　吳瀟卻是笑:“我這大學生村官，是縣組織部門管的，要讓我離開錦繡村，那就給我正當 手續。”

　　好家夥！吳瀟說完了，站起來就走。什麽副鎮長，他懶得跟他說話。

　　尼瑪，這副鎮長火很大，但吳瀟都走出去了，他還拍桌子呀。

　　“嘿嘿，孔鎮，別生氣。”李老疙趕緊勸，吃飯最能壓火氣。看著李湘紅也說:“你們有錢，中午……”

　　孔副鎮長雖然氣大，但一聽說要吃飯，趕緊也說:“不準公款吃喝，就炒你們那些野生蘑菇呀，竹筍野菜這些就行。”

　　李老疙的豬腰臉不是歪，而是變直。他娘的，敢情人家就是專門衝著這些來的。

　　“嘿嘿，這些東西，只能吳瀟找得到。”李老疙小聲說，一付對不起全體領導的淒慘樣。

　　娘的！孔副鎮長很不爽地站起來，沒有那些東西，他還不如回鎮裡吃呢，立馬走人，只是對於吳瀟相當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