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苦說不出

　　錦繡村的竹筍，可以說，隻有兩天，就得到縣城人的認同。這讓挖竹筍的女人們起得更早，那清脆的笑聲，也惹起了竹林的鳥兒搞錯了時辰，跟著響起歡叫。

　　“喲，春花和吳瀟一起來呀?”秋蘭嫂站在大榕樹下，瞧著一片馬燈光亮轉出巷口，看是他們倆就笑著喊。

　　這話，讓很容易臉紅的宋春花，粉腮上一層淡紅也現。丹鳳眼往她的婆婆瞄一下，見翠花嬸還笑得挺樂的，也才放心。

　　吳瀟看著聚集在大榕樹下的幾十個女人，禁不住還得倒吸一口涼氣。

　　錦繡村的女人就是水，清一式都是背心，村婦的成熟，村姑的青春，將一件件背心前面撐得高低錯落。走近了，氣息中沒有半點香水味，但原始的幽香卻比香水味更加吸引人。

　　“喂喂，你們瞧，爆牙和彩雲嬸，還有李湘紅的媽，怎麽也要挖竹筍呀?”另一位村姑叫秋菊，手往一邊指也小聲說。

　　大家的目光都往那邊瞧，真的是，不過那一班人，都是村委幹部還有幾個家屬，往村東邊的竹林走。

　　“村委也要挖竹筍?”吳瀟臉也往李湘紅轉，她可是婦女主任。

　　李湘紅也點頭:“昨晚我爸說了，村委也要挖竹筍，縣城的菜販自己開車來拉。”

　　“那你為啥還來呀?”秋蘭嫂也說。

　　李湘紅杏眼又往吳瀟瞧，她當然跟著他啦。還有蘇巧玉，她爸昨晚也讓她參加村委幹部挖竹筍，她不也還是來了。

　　“嗨，我們的竹筍現在出名了，就有人也想打主意了。”宋春花的口氣很不爽，也有擔心，反正村幹部一插手，這事早晚都是黃。丹鳳眼往吳瀟轉，意思就是怎麽辦。

　　“怕啥，吳瀟是大學生懂得多。”很少說話的蘇巧玉也插話，表明了她對吳瀟完全就是信服。

　　李湘紅卻是很明顯地撇了一下小嘴巴，感覺蘇巧玉現在是信服，接下去可能就是傾心。

　　“走吧，他們的人沒有我們這邊的漂亮。”

　　女人們聽著吳瀟的話，都是“撲撲撲”笑得挺歡，不少還往自己隻穿著背心的身上瞄。雖然這哥們的口氣是開玩笑，但女人們心裡就是滿滿地美滋滋。

　　吳瀟邊往村前的竹林走，暗自也樂。就讓他們挖吧，竹筍到了縣城，肯定有笑話。

　　吖吖的！吳瀟感覺每天的清晨，跟女人們一走進竹林，那完全就是享受。挖竹筍還能不彎腰，手裡的鋤頭再一用力，那種充滿著柔柔動感的美景，他真想提議，以後女人挖竹筍不能穿背心。

　　跟前兩次一樣，天還沒發白，吳瀟肩膀上挑著竹筍，跟女人們一起走出竹林。

　　一番勞作，女人們身上，那種滲合著汗香味的幽香也更濃。

　　“喂，他們也挖好了。”宋春花的丹鳳眼就是亮，看著爆牙和彩雲嬸也是挑著竹筍走出東邊的竹林，立馬跟吳瀟發出通知。

　　吳瀟也往東邊的竹林瞄，看第三個走出竹林，卻是沒有挑竹筍，嘴裡還叼著香煙的李老疙。感覺人家是村裡的老大，隻能是監督何必參加勞作。

　　“老疙叔，你們今天也早。”吳瀟就是大方，還是笑著先打招呼。

　　李老疙兩眼正直盯著前面的彩雲嬸，他娘的這女人，雖然五十左右，但穿著短褲的後面那個大。下次兩人要是重新約定到竹林裡，他決定還是從後面比較帶感。

　　“嘿嘿！”李老疙聽到吳瀟的招呼，也是禮貌性地笑兩聲，思索從彩雲嬸的身上轉化為得意。今天他們的竹筍很便宜，一斤就一塊錢，運費縣城來的菜販自己掏。雖然便宜，但也挖了上千斤，那就是上千塊錢。

　　“嘿嘿嘿！”爆牙也是笑三聲，他比李老疙還得意。怎麽著，你吳瀟一斤賣八塊，他們的就一塊。不用到明天，吳瀟要不就得將竹筍降價，要不就得玩完沒錢賺了，真他娘的爽。

　　吳瀟才懶得跟這大門牙的家夥笑，不過瞧這家夥，邊走兩眼邊朝著彩雲嬸那一雙又粗又白的肉臂瞄，就覺得樂。感覺這老娘們雖然五十左右，但在爆牙的眼裡應該還是十足地嫵媚。

　　這彩雲嬸也是衝著吳瀟來個盈盈一笑，然後在爆牙面前，做著抬起手臂擦一下汗的動作。反正爆牙這家夥口味重，對她胳膊下方真心地喜歡，別人可管不著。

　　“哇噻，人家還是用汽車。”走在吳瀟後面的李湘紅，看省道邊停著一輛六輪貨車就小聲說。

　　吳瀟往省道邊一瞧，差點當場笑倒。縣城的菜販他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昨天被他狂揍一場的白狼和山貓。

　　“咯咯咯！嘿嘿嘿！”山貓看著跟吳瀟走一起，隻穿著背心的一班村姑村婦，一個個隻捏一下就能捏出水的美樣，一個勁地咽口水。

　　白狼卻是笑得有些得意，怎麽著，錦繡村的竹筍吳瀟有他們也有。

　　“看什麽看?欠吳瀟揍呀！”秋蘭嫂一看見這倆家夥，也是感覺好笑，立馬就叫板。

　　現在倒貼白狼和山貓兩條命，這倆家夥也不敢跟吳瀟過招，不過耍耍嘴皮子倒是他們的強項。

　　“嗨，今天呀，我們的竹筍， 一斤就賣四塊。”白狼爽爽地說。

　　山貓卻是兩眼只顧著往女人們盯，這家夥更是爽。瞧瞧吳瀟後面的女人們，一個個美臉上面都是愁雲緊鎖，賺不到錢了唄。

　　李老疙和爆牙他們幾個，走到六輪貨車邊，請白狼和山貓抽煙，笑得比白狼還爽。反正他們的竹筍，不用運費，一斤五毛也是賺得不少，吳瀟要敢殺價，那他們明天就一斤五毛。

　　“喂，吳瀟，明天你們的竹筍，乾脆一斤五毛賣給我們。”山貓笑著說，然後楊老疙和爆牙他們幾個都笑。

　　“我告訴你，我們的竹筍，怎樣都是八塊錢一斤。”吳瀟一說，跳上拖拉機，接住宋春花和蘇巧玉合抬起來的一筐竹筍。

　　“嘿嘿嘿！”李老疙邊笑嘴裡邊噴出白煙，知道吳瀟是硬撐，等著他們的竹筍沒人要了，被村婦們一罵，他也就嘴巴硬不起來了。

　　“我們也降價吧。”宋春花登上拖拉機，往吳瀟身邊坐小聲說。

　　也是登上拖拉機，準備一起到縣城的李湘紅和秋蘭嫂，點著頭意思也是得降價。

　　“走吧！”吳瀟卻是衝著拖拉機司機喊，瞧他的模樣，完全就是悠閑。

　　人家的車是六輪貨車，當然比拖拉機快。兩輛拖拉機才開進菜市場，瞧白狼他們的竹筍已經是放好了。

　　“錦繡村竹筍！”白狼將一塊牌子往竹筐上一放，就大聲喊。

　　李湘紅也撇一下嘴巴，他們的牌子，也是寫著錦繡村竹筍，這樣子，吳瀟要不降價，那這竹筍還能賣嗎?

　　“柳姐，來來，我們的竹筍，也是從錦繡村挖的，你要一斤三塊！”白狼看著開飲食店的柳珊，往吳瀟的竹筍攤走就喊。

　　這柳珊還沒回應，那位臉肥脖子粗的酒家大廚，後面照樣跟著兩個徒弟，挑著菜筐也往吳瀟這邊走。

　　“嘿嘿，發哥，今天買我們的，一斤三塊！”白狼又衝著這廚師喊。

　　“他過去了。”宋春花看著那位廚師往白狼的竹筍攤走就說。

　　吳瀟卻是臉含微笑，衝著柳姐打招呼。

　　“吳瀟，照樣給我一筐，這些家夥能有什麽好東西，白給我還不要。”柳珊走到吳瀟的竹筍攤前就大聲。

　　“喂，這竹筍明明剛從錦繡村挖的！”白狼的聲音卻是急。

　　那位廚師將兩個竹筍放回筐裡也笑:“白狼，騙別人可以別騙我，你這竹筍跟他們的比起來，就是山寨的。”說完了，衝著吳瀟又喊，還是要兩百斤。

　　“嘻嘻嘻……”這下子，宋春花先笑，丹鳳眼很深情地瞄一下吳瀟。怪不得他這樣淡定，原來心裡挺有譜。

　　李湘紅和秋蘭嫂也跟著樂，現在對於吳瀟說的，挖竹筍很有講究的忽悠，已經是完全信。

　　酒店的廚師這樣子說，那些買菜的大媽本來還有貪圖便宜的，都將竹筍扔還給白狼，一蜂窩往吳瀟他們的竹筍攤前走。

　　“麻痹的！”白狼傻了好一會才罵。

　　山貓乾脆拿著一個竹筍，跟一位剛從吳瀟竹筍攤走出來的大媽，菜籃裡的竹筍一比，感覺確實不一樣就罵。

　　“娘的，將竹筍拉回去，叫他們賠運費！”白狼大聲也喊。

　　這下子，吳瀟身邊的三個美女都樂。李湘紅還得擔心，村委那裡找錢賠運費呀。

　　出了這場喜劇，讓賣完了竹筍，坐在拖拉機上往回跑的三女一男都笑了一路。

　　“喂，他們的車還在路邊。”拖拉機還沒在村口停下，秋蘭嫂就指著路邊的六輪貨車喊。

　　“肯定在村委吵架，走快點，瞧熱鬧去。”宋春花一說，跳下停在路口的拖拉機， 還用上跑。

　　真的，四個人才一進村裡，就看著村委的前面，圍著一大群村姑村婦，還能聽到女人們的笑聲。

　　“同樣都是我們村的竹筍，是你們開車來拉的，那還有假。”爆牙正在跟白狼解釋，李老疙的豬腰臉卻是氣得從鼻子開始就歪。

　　“但你們的竹筍，跟吳瀟他們的就是不一樣。反正一個也沒賣出，運費你們肯定得賠！”白狼的聲音也不小，雖然是在人家村裡，但最好他們別在縣城出現。

　　“我們那有錢呀?”彩雲嬸終於也開口，往李老疙瞧，最好就是跟吳瀟借唄。

　　“走啦，今天我們的錢還沒算，大家數錢！”吳瀟卻是朝著女人們喊，然後一把一把地，從褲袋裡掏出錢往地上放。

　　女人們立馬笑著往吳瀟身邊圍，李老疙卻“咯咯咯”直咽口水，他娘的村委那有錢賠運費呀，讓他跟吳瀟開口借，他可開不了口。

　　李老疙是為沒錢賠運費而苦，爆牙卻是為了竹筍的事更是苦。但兩人都是有苦說不出，就是搞不懂，同村的竹筍怎麽就不一樣呢?

　　“別搶，慢慢數。”吳瀟卻是衝爭著數錢的女人們喊，然後抬頭看著被人擠出來的宋春花。這美女一雙丹鳳眼正一眨不眨地對著他呢，瞧她柔光泛泛的眼神，還有抿著嘴巴微笑的模樣，很讓他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