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冬筍香甜

　風和日麗，這天氣就如是給錦繡村，那條大道的剪彩日子增添點喜氣一般。

　盡管剪彩儀式明天才舉行，不過這天氣，讓吳瀟看著就爽。這哥們走出村後的竹林，往山那邊登。

　就等著剪彩儀式的這些日子，竹林裡，已經是有些地面，出現被冬筍拱出的裂痕。就等著明天剪彩儀式完了，後天就可以挖冬筍。

　山那邊的山坡，也有竹林，雖然沒有錦繡村的竹林這樣密，但最少也能挖個三兩萬斤。

　登上山頂，山風強勁，吳瀟站在山頂上，望著那邊的竹林卻是爽。那一片在北風中，還透出一片蒼綠的竹林，都是錢。

　吳瀟在山那邊轉悠了一回，重新登上山頂，望向錦繡村，已經是傍晚的炊煙嫋嫋。

　村子裡，那一片喜氣正濃。女人們坐在茅屋邊，商量著最重要的事情。那儀式，官方叫剪彩，她們卻是叫祭拜。

　“吳瀟，明天呀，領導沒來之前，你也得提早到省道，大家商量好了，第一炷香由你點上。”芹菜嬸最會講究這些情節，衝著從村裡走過來的吳瀟喊。

　“得了，你們那叫迷信。”吳瀟笑著說，他才不想摻和。

　好家夥！吳瀟才一說，立馬就引起公憤。全體村嬸都站起來，很憤怒，全體村嫂也開始遣責，全體的村姑包括宋春花，卻都是笑得整個人感覺很不好。

　“行行，明天，我們又是集中在這裡吃大鍋飯，還有，今年的冬筍，明天我們自己先嘗嘗。”吳瀟坐在電腦前喊。

　“哇噻，冬筍出了?”秋蘭嫂還大聲問。

　“切，這才是主要的，就你們跪呀拜的，以前怎麽沒能給你們賺錢。”吳瀟也跟女人們學會翻白眼。

　這會沒人聲討了，因為吳瀟說的就是事實。

　這哥們站起來:“行了，吃完飯早點洗洗睡，明天照樣還得摘菜。”

　“早睡有什麽用呀，哎喲，天氣冷了，被子裡也冷，沒有一個熱哄哄的身子給我們躺。”秋蘭嫂大聲就說，眼睛也往吳瀟瞄，一付還是想被欺負的模樣。

　女人們正要往村裡走，這話讓走前面的幾個立馬笑軟。

　靠！吳瀟看著這班人，瞧她們笑成這樣，其實笑的是寂寞。

　“春花，他的身子熱不熱呀?”另一位村嫂才一說，急忙嚇一跳，說錯話了。

　這一下，宋春花的瓜子臉，立馬就跟還沒消退的紅霞混為一色。

　秋蘭嫂卻還偷偷撇一下嘴巴，翠花嬸就怕宋春花不要了，晚上也不敢跟她一起睡，不知道她半夜有沒有往隔壁跑。

　李湘紅的嘴巴撇得更明顯，這村姑撇出的，是滿滿的醋意。

　這些人都是這樣，吳瀟才懶得跟她們計較。吃了晚飯趕緊往村外走，現在的竹林，又是他用玉瓶澆水的重點。

　一夜笑聲好像是剛剛停歇，黎明時的笑聲又起。開貨車的三個哥們，都是搞不懂，錦繡村的女人們，怎麽天天就這樣笑呢。

　“行了！”吳瀟幫最後一輛車的司機，將遮菜的帆布拉好，大聲就喊。

　車一開，女人們的笑聲比司機聽到還熱鬧呢，都往省道那邊走。

　吳瀟當然又是開車，他的破摩托是李湘紅開著，後面還坐著秋蘭嫂和楊彩霞。

　“搞這些事幹嘛?”吳瀟的車才開上大道，就開始嘀咕。

　坐在一邊的宋春花，才不管後面還有幾個村姑呢，抬手朝著他就拍。山村裡，什麽大點的事，都得搞個祭拜儀式，這不是迷信，是一種傳統。

　好家夥！吳瀟的車就停在門樓內的村道邊，走出門樓，瞧這儀式，還是村裡最老的大爺主持的。看女人們笑聲突然靜止，神情都有些嚴肅和莊重，才感覺，對於這個儀式，她們是看得相當重的。

　“昨晚啊，榆樹叔公獻出自己養的一頭豬，半夜就殺了，那個豬頭就是。”李湘紅的媽，還跟吳瀟小聲說。

　吳瀟也往擺放在門樓正中的祭品瞧，就是一個燉熟了的豬頭，還有兩個用麵粉和上酵母粉，揉成團蒸成的圓麵團，再有兩隻雞和一些水果。

　“那應該還他的錢。”吳瀟轉臉朝管財務的李湘紅也說。

　李湘紅搖搖頭:“拿錢給他了，他不收。”

　這話才說，站那位最老大爺旁邊的榆樹叔公也插話:“我獻出這頭豬算啥，沒有吳瀟來我們村，我們這路還是那條小道！”

　“行行，別說了。”吳瀟趕緊笑著說，看著那大爺朝他招手，也走上前。

　“吳經理，這是算一炷香，你來上！”

　這大爺的模樣太嚴肅，搞得吳瀟還怕怕。他也是山裡人，明白什麽儀式，上第一炷香的人，不是村裡最為德高望重者，就是最為出類拔萃的。

　這大爺念叨叨著什麽，吳瀟也聽不清楚，反正他就按照芹菜嬸的指點，跪地上拜了三次，然後將香往門樓正中的立柱邊插好，就算是完事。

　吳瀟第一炷香插好了，就輪到女人們了唄。這儀式從晨曦進行，一直搞到太陽升起山頭老高才算完。

　儀式搞完了，接下來就是吳瀟的事，還不知道鎮裡會來幾個呢。縣裡的吳瀟沒請，並不需要多有份量的人剪彩。

　“來，掛上！”吳瀟衝著楊彩霞和村姑們喊。

　村姑們將一條中間結著大紅花的紅布條，拉起來固定在門樓的出入口就行。這布置就這樣簡單，因為吳瀟真不喜歡搞什麽隆重的形式。

　“喂，我聽說，剪彩儀式，接花的盤子裡，要放剪刀和一個紅包，我們只有剪刀耶。”李湘紅拿著一個裡面鋪著紅布的盤子，笑著問。

　“我們不用。”吳瀟就這樣乾脆，這種形式他早知道了，紅包的厚度還要瞧剪彩人的身份。然後拿剪刀的人，不用推辭，剪好了很自在拿起紅包就是收獲。這樣搞，他寧願自己剪。

　“哎喲，只有蘇菲自己來。”宋春花突然也說。

　吳瀟轉臉往鎮方向瞧，也是樂，蘇菲還是照樣騎著摩托車，就自己一個。不過，這美女穿著一身紅裙子，真給他們添彩。

　“呼……”蘇菲的摩托車，開到門樓跟前，華麗麗下車先衝著吳瀟笑。放好摩托車，抬頭看著門樓，錦繡村三個字，在陽光下就跟吳瀟的臉一樣，閃閃發光。

　“蘇鎮長好！”吳瀟很爽地招呼，她自己來才好呢。

　“好好！”蘇菲笑著回應，嬌嫩嫩還擦著潤膚霜的手也伸。

　“呀，宋春花，要注意身體！”蘇菲的手轉向宋春花，還關心一下。

　宋春花微笑著跟這蘇鎮長握手，感覺臉又開始紅。

　“不錯，我代表鎮……”蘇菲盡管是孤芳而來，但也得說幾句祝賀的。

　“謝謝蘇鎮長的祝賀！今後，我們會更加努力，為實現小康社會多做貢獻！”吳瀟立馬來一番小學水平的講話。

　蘇菲差點掩嘴巴笑，這家夥說這種話，村裡的女人們，卻還表露出好深奧的神情。

　“請蘇鎮長，為我們剪彩！”吳瀟立馬就宣布。

　省事！蘇菲和吳瀟各一邊，剪刀一剪，這剪彩儀式就完。

　“今天，那些冬筍留一點等我做，我做一道冬筍悶燒肉。”吳瀟衝著負責做飯的秋蘭嫂說。

　“你會燒菜呀?”蘇菲也是笑。

　“會不會，等會就知道。”吳瀟笑著往車邊走。

　蘇菲的摩托車往村裡開，還笑著搖頭，她還以為，這哥們只會吃呢。

　“哇！這樣多的冬筍，那你們冬筍也可以上市了。”蘇菲放好摩托車，走到茅屋邊，看著女人們都在剝冬筍，笑著也問。

　“今天我們是自己嘗嘗，明天就上市。”吳瀟邊將剝好的冬筍切成片邊回答。

　蘇菲蹲到竹筍邊，一邊幫忙剝竹筍，一邊看著吳瀟怎麽做，她也想學習。

　吳瀟切好了竹筍，往燒開了的水裡放，交代蘇巧玉，三四分鍾後就撈起來濾乾水，然後又開始切五花肉。

　“太肥了吧?”蘇菲瞧著肉還問。

　“不會。”吳瀟將五花肉也是切成塊，再切薑和青蒜。要是有八角呀茴香這些還更好，不過小山村裡這些不用找。

　“喳”！這哥們往蘇巧玉燒熱的鍋裡放點油，然後將五花肉放進去。

　蘇菲看著點頭笑，明白他的做法，這樣子，五花肉能起香，也能出掉油。

　是不是，吳瀟看著鍋裡的五花肉，都是稍為焦黃色，那肉香已經是撲入鼻腔。端起鍋將油往一個菜盆子裡倒，再放在火灶上，然後下了薑絲和青蒜爆香。

　“好香！”秋蘭嫂在做著冬筍燉雞湯，也是轉臉朝著吳瀟這邊聞。

　“還沒真正香。”吳瀟說著，倒進醬油，翻幾下再加上水，蓋上鍋蓋悶。

　“還沒好呀?”蘇菲是怕肥，但那香氣也讓她咽口水，看著五花肉已經悶了有半個小時了，衝著吳瀟問。

　差不多了，吳瀟揭開鍋蓋，立馬就讓女人們都是笑著聳鼻子，真香。

　吳瀟拿起冬筍片，往噴出香氣的鍋裡倒，杓子一陣翻，瞧著鍋裡的湯已經變成稠狀了，端起鍋，將冬筍悶燒肉往幾個菜盆子裡放，再撒上野生的香菜。

　“成了！”吳瀟爽爽地喊， 別人還沒吃，他卻是先拿起筷子，夾起兩片筍往嘴裡放。

　香！冬筍的肉質，比春筍密，吃起來也更加爽脆。表面含著五花肉的香氣和油氣，入口是五花肉那種滑滑油感的香氣。慢慢嚼，筍香也起，香得這哥們又是眯起眼睛。

　“哇噻！”吳瀟才感覺一下香氣，張開眼睛就驚叫。他的前面，已經蹲著一群人，都是嘴巴在動，連蘇菲也忍不住偷吃。

　“可以吃飯了！”宋春花咽下五花肉，笑著也喊。

　全村人坐一起，吃飯的氣氛喜氣也濃。

　“試試冬筍燉雞湯怎樣。”吳瀟舀著半碗，還沒入口，跟剛才那一道不同，那是濃香，這湯卻是清香。

　“好吃！”吳瀟喝一口湯，禁不住讚。這湯筍香很濃，入口香氣更濃，帶著雞肉的鮮甜，滿口鮮活。

　好家夥，吳瀟吃一塊竹筍，咬起來還發出脆響。這冬筍比春筍的筍香更濃，同樣帶著甘，怪不得蘇菲吃得媚眼更加水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