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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後,石府不管是主院還是偏院都是安靜到了寂靜。
午夜過後的夜光格外的清明,如銀霜一般給石府披上了銀色的外衣。
一抹黑影從石府偏院那一側溜了進來。
那抹黑影對石府似乎十分熟悉,輕車熟路便入了蝶蘭的院子。
就在這個時候,忽的四面八方有數十名黑衣人冒出來。
那抹黑影頓住了身形欲要逃走。
黑衣人中卻有一人開口說道,“莫要急著離開,我們先談一筆買賣如何?”
……
黎明過了一會兒後天邊才泛起魚肚白,日子距離臘月越近,這天就亮的越晚。
霽月園中除了石月嬋不在,其余的一切如常。
花枝有些緊張的在石月嬋的屋子裡,她拘束著什麽也不敢做。
從清虛觀看望完大小姐並且安排好各項事宜後,她就沒有出過門了,大小姐不在霽月園,她就感覺沒有了主心骨,亦不知為何,如今在這石府她總覺得隨時會出事的感覺。
“綠蘿。”花枝喚道。
“怎麽了?”綠蘿放下針線。
“我總覺得不安心。”花枝說道。
“別擔心,麻姑和杜鵑在外面守著呢,淮淵大人也安排了護衛來守衛石府以及掩人耳目。”綠蘿說道。
“你去看看麻姑和杜鵑在幹嘛。”花枝還是不放心,雖然話是如綠蘿說的那般。
綠蘿道了聲好後,起身來出去看了看。
綠蘿前腳出去。
後腳便有丫鬟進來,“大小姐?”
一個陌生的女聲響了起來。
花枝頓時緊張了起來,躲在屏風後面將面紗罩住了面部,放輕了聲音,“什麽事?”
“綠蘿姐姐叫奴婢端了銀耳燕窩羹進來。”丫鬟說道。
花枝說道,“拿進來。”
……
綠蘿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兒,發現杜鵑在屋頂盤膝而坐,似乎在打坐。
綠蘿也不打攪她,去隔壁屋子看了看。發現麻姑也是坐在**上在打坐。
麻姑睜開眼睛,見到綠蘿問道,“怎麽了?”
“花枝叫我出來看看你們在做什麽。”綠蘿說道。
“守株待兔。”麻姑說道。
“那我回去了。”綠蘿說道。
話音剛落。
“什麽人?”
屋外傳來杜鵑暴怒的呵斥聲。
麻姑和綠蘿第一時間衝了出去。
只見杜鵑已然飛身下來,攔住了一個模樣兒激靈兒的丫頭的去路。
“怎麽回事?”麻姑問道。
“我聽到裡面有動靜便進去。發現花……大小姐暈倒了,然後這丫頭髮現了我便奪門而逃。”杜鵑說道。
說話的功夫,霽月園內外的護衛皆是衝了進來。
那丫頭許是瞧見自己走不了,忽的大哭了起來,跪地求饒道。“你們放過我吧!”
“抓起來!”麻姑卻喝道。
那丫頭見狀,眼裡露出了陰鷙來,她猛地從胸前摸出一把匕首來。
麻姑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隻瞧見那丫頭將匕首的尖端對著自己的心口狠狠扎了進去,沒一會兒她便倒地不起。
麻姑等人即刻便衝了過去,然而那丫頭已然氣絕身亡。
“對自己可真狠,就是不知道對方給了她什麽好處!”杜鵑瞧著小姑娘的屍首唏噓的說道。
“別說這些了……此刻事情至此肯定打草驚蛇了。”麻姑說道,“不過好在大小姐沒有被他們帶走。”
綠蘿不敢去看那小丫頭的屍首,已經進屋看花枝了。
花枝躺在地上,旁邊的銀耳燕窩羹撒了一地。瓷碗亦是碎了一地。
綠蘿發現花枝已經暈過去了,扶著她坐了起來。
麻姑和杜鵑相繼進來。
麻姑過去蹲下身子檢查花枝的身子,松了口氣說道,“沒什麽大礙,只是中了普通的**。”
綠蘿和杜鵑亦是松了口氣。
綠蘿慶幸的說道,“那就好……這次幸好有杜鵑,否則花枝就遭人暗算了。”
“對方失手了,肯定還會再來的,我們要做好防范,否則就功虧一簣了。”麻姑說道。
偏院那邊收到的消息是這邊有人想要謀害石月嬋。未果後自盡了,屍首已經送去了知府衙門。
安陽王衛乘風氣的握了握拳。
香雪正好送了參湯進來,見衛乘風臉色不好,已知事情大概不順利。她趕緊過去認錯說道,“都是奴婢沒有安排好。”
安陽王衛乘風卻笑著說道,“與你何乾?都是淮淵……亦是石月嬋太聰明了……”
安陽王衛乘風說著石月嬋,便恨不得立即就將這個女人帶到自己身邊來伺候自己才好,這樣優秀聰慧又精通術數星象的女子,若是能夠得到將來想要什麽還不容易嗎?
“你還有什麽辦法能接近石月嬋嗎?”安陽王衛乘風問道。
“奴婢覺得此刻怕是打草驚蛇了。對方怕是更謹慎了,想要接近大小姐怕是不那麽容易。”香雪說道。
香雪說著便笑了起來,“可是主人您是什麽身份?想要見大小姐還需要這樣委婉嗎?”
安陽王衛乘風亦是笑了起來,“只是此刻我若是要見她,淮淵必定會跟隨,淮淵來我什麽事也做不好。”
“那還不簡單嗎?把淮淵一起約來,您做主場到時候將淮淵引去別的地方再對大小姐下手,不是很容易嗎?而且若是您選定的地方,淮淵就算是再厲害?又怎能沒有機會對大小姐下手呢?”香雪笑著說道。
安陽王衛乘風聞言頓覺豁然開朗,“看樣子本王撿了個寶貝。”
香雪愣怔。
安陽王衛乘風笑了起來,他勾起修長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你就是那個寶貝。”
……
安陽王衛乘風從睡房裡出來的時候,隻簡單穿戴了衣裳。
香雪瞧見自己身上的痕跡便臉紅,她趕緊穿好了衣裳起身來替安陽王衛乘風更衣。
安陽王衛乘風來到前廳的時候,香雪跟著他出來。
高就已經等在外面了,“主子,從京城派來送信讓您回京的官僚似乎有事耽擱了,還未到達中途屬下埋伏的地方。”
“那正好。本王又可以多些時間和淮淵以及石月嬋周旋了。”安陽王衛乘風心情大好,“這真是老天爺都在幫本王。”
安陽王衛乘風吩咐道,“你去派人繼續在路上埋伏,最好將人給我弄死之後銷毀掉。”
“是。”高就領命道是後離開。
安陽王衛乘風說道。“你就留在這邊吧,有什麽事情就叫人來通知本王。”
他說著轉過身,摟過香雪的身子笑道,“你乖乖的等本王的消息。”
“是。”香雪道是後,目光繾綣了起來。“主人這次離開多久才會來看香雪?”
“本王此去怕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這次回京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安陽王衛乘風說道,“若是你這邊發展的順利,你很快就能見到本王,若是不順利,那怕是就要很久了。”
“奴婢一定會盡快將事情辦好。”香雪說道。
安陽王衛乘風笑了笑,隨後大手在她的腰上捏了捏才松開了手臂離開,留下了之前帶進石府的十名護衛給香雪差遣。
安陽王衛乘風穿著仆從的衣裳離開,等上了高就準備好的馬車後才換回了自己的衣裳,他在城門外的營帳內設宴。這城門外的營帳范圍之內都是他的地盤,淮淵再怎麽厲害也不能將他如何,若是能將石月嬋引到這裡來,他還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嗎?
安陽王衛乘風想著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去擬一份請柬邀請石月嬋來做客……讓石夫人和石老爺都來吧。”來的越多人,他可控制的砝碼就越多,到時候還怕石月嬋不答應?
護衛道是後,拿了請柬就去了石家。
石府收到請柬後送到了元氏那兒。
元氏不在只有丫鬟假扮的一個假元氏,秦媽媽沒辦法就只能拿著請柬去了霽月園找那幾個小丫鬟商量。
綠蘿幾個都進了屋子。
看了那封信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綠蘿問道,“怎麽辦啊?”
麻姑想著將計就計。只是也得知會清虛觀那邊一聲,“去派人通知大人和大小姐先。”
秦媽媽也是這個意思,她想的是通知元氏,“這個事先不要被老爺知道了。”
幾個丫鬟覺得秦媽媽說的對。若是讓石原甫知道了還不歡天喜地的就去找安陽王衛乘風了嗎?
商議定了後。
麻姑獨自帶著信件喬裝打扮了一番後,從偏門出去,趁著黑夜迅速去了清虛觀。
小竹園還有燭光透出來。
初一在門外守著好似門神一般。
“這麽晚回來,有什麽急事吧?”初一問道。
“是的。”麻姑說道。
“主人還沒睡呢,你進去吧。”初一說道。
麻姑進了院內。
淮淵便已然聽到動靜從小竹屋內出來,“出了什麽事?”
麻姑將請柬雙手遞了上去。
淮淵拿過了請柬瞧了瞧。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讓花枝代替月嬋去吧。”
意思就是元氏和石原甫都不要去。
麻姑聞言道是後,迅速又離開。
回去霽月園的時候,花枝還沒有睡,等著麻姑回來通風報信。
麻姑將淮淵的意思轉達給幾個人。
“恩……既然淮淵大人這麽說,我們就這麽做吧。”花枝說道。
“不過你這樣會很危險。”麻姑說道。
“不怕。”花枝卻說道,只要能讓石月嬋安然無恙也算是盡了她的本分了。
清虛觀小竹園中,淮淵還沒進屋。
初一進入院內說道,“夜裡涼,主人還是進屋去吧。”
“送信的使臣還沒來啊?”淮淵問道。
“好似是中途遇到了山賊,雖然沒有什麽大礙可也耽擱了行程。”初一說道。
淮淵恍然點頭,又來回踱步了一圈說道,“衛乘風不會就此罷手,要做好防范。”
“是。”初一說道。
“這件事若是衛乘風有心,石原甫必定會知道必定會去的,做好防范。”淮淵說道,“只要不讓石原甫去見衛乘風,下點**也不要緊。”
“是。”初一說道。
“依照衛乘風的做事狠辣又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怕是早已經想好了對付信使的對策。”淮淵說道,“你去派人將信使截住,護送他進入武陽城內,務必不要讓衛乘風先得手。”
“是。”初一說道。
淮淵沉吟了片刻,還在籌劃之後應該要怎麽辦才好,卻發現暫且只能如此,之後的事之後再說吧。
淮淵覺得暫時沒有什麽要安排了,才進了屋內。
初一則是去安排淮淵交代的所有事宜。
清虛觀後山山頂藏書閣中。
石月嬋看完星象後進了屋,元氏已經睡了。
雖然這裡沒有什麽不好,對她來說是她比較喜歡的地方,可是對元氏來說不是,看元氏每晚都睡不安穩翻來覆去便知道,她有些於心不忍讓母親受累。
如今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吃力,亦十分被動,她也不甘心,她想要掌控局面然後控制全局,不想事事都受束縛,淮淵大人能幫她卻也只能是在她身邊的時候幫,若是淮淵大人不在身邊的時候怎麽辦?那她就要被衛乘風吃死嗎?
石月嬋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天上的星象,那星宿中其余的沒什麽大的變化,只是代表衛乘風的那一顆星子周圍布滿了明亮的星子,那些星子連成了網將他圍繞其中讓他無處可逃。
石月嬋雖然不知道外面如今發生了什麽事, 可推斷的出安陽王衛乘風將來怕是凶多吉少。
石月嬋覺得自己應該趁此機會大肆作為一番,就好比前世一般處於主動的狀態,即便那時候她被關在觀星塔中,卻反而比在外逃亡的時候還要主動一些。
“月嬋……”元氏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
石月嬋走了過去,“怎麽了?”
“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元氏醒來瞧見她不在十分擔心,卻發現她竟然還沒有睡。
“我馬上睡。”石月嬋說著做了個手勢,讓丫鬟將外面的燈熄滅了,躺在了元氏的身旁睡下了。
城外營帳安陽王衛乘風的帳篷內,護衛送來了回帖。
安陽王衛乘風一看石月嬋竟然答應了要來參加他舉辦的宴席,心情大好,立刻又讓護衛手下在營帳內裡裡外外部署了一番,只等著石月嬋這隻小兔子落入自己的手掌中無法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