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乘風面色不悅,一而再的邀請石月嬋卻被她拒絕,他十分不爽,這丫頭究竟是個什麽意思?平常人家巴不得要和他拉近關系,這丫頭卻是恨不得和他撇清關系的模樣!
撇清關系?
他為什麽會這麽想?
她和他本來也沒什麽關系呀?
他頓覺奇怪,“本王讓你坐下你就坐下。”
衛乘風不發怒的時候,倒是和煦,發怒的時候縱然面色平淡,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衛乘風若以身份強行要她如何,石月嬋還真不知道要怎麽拒絕,她抿緊了嘴唇。
元氏對安陽王施禮說道,“今日沒有和安陽王事先約好,我們娘兒三個除了墨禪又都是婦道人家,與安陽王這樣私自設宴於理不合亦招呼會不周,不如民婦改日再專門宴請安陽王如何?”
元氏客氣有理,衛乘風反倒是不好說什麽,他要的也不是和石府鬧僵並且他的形象還是得注意著的,此刻元氏還說要單獨宴請他,那再好不過了,“也好,過幾日我便去石府拜訪拜訪。”
“那今日民婦就先帶墨禪和月嬋回去了。”元氏笑道。
衛乘風沒有再為難石月嬋,淡笑著應聲點了點頭。
元氏趕緊帶著兩孩子以及丫鬟仆從從酒家離開。
元氏這一招以退為進用的倒是不錯,卻只是能緩解一次,之後衛乘風要再來犯該怎麽辦?
“月嬋,別擔心了,我們先走一步再看一步吧,那天我們叫淮淵大人也來,讓他去對付衛乘風吧。”元氏見石月嬋沉默不語。安慰了她說道。
也只能如此了,不過總是這樣麻煩淮淵大人,石月嬋真的很過意不去。
元氏回去以後就讓人去通知安陽王和淮淵過三天后都來石府,說是要設宴款待他們,當然淮淵知道衛乘風要來,衛乘風卻不知道淮淵要來。
兩人皆是答應了。
石原甫知道安陽王要來,不知道多高興。第二天便開始張羅起府裡的布置了。“一定要讓安陽王來石府覺得舒服,若是……”
石月嬋嘴角抽抽,府裡上下好似就石原甫對衛乘風熱衷。董氏也上一次鬥星會的事情知道安陽王不是那麽簡單,縱然不討厭他卻也時時提防著,元氏自然是不喜歡衛乘風對自己女兒的輕浮,石月嬋就更不用說了。
石月嬋不知道要怎麽和自己爹溝通這個問題。元氏也不知道,元氏之前想要和石原甫說道說道這個問題。石原甫非但不給她機會還將她呵斥了一頓。
石原甫這兩天還特意將要來石府拜訪的貴胄拒之門外,說一切要等見完了安陽王再說。
很快到了這一天。
安陽王衛乘風竟是一大早就來了石府,他今兒個穿的是深紅色鑲墨綠色襟子,這樣別扭的顏色他穿起來竟然很好看。那句人靠衣裝要改一改了,衣也要看人裝。
“都不必多禮了。”安陽王一進來就對眾人如此說道,大氣和藹。除了元氏和石月嬋以外,其余的人都覺得這個安陽王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不說。人也如此好。
石墨禪小孩子自然不懂得什麽了。
石原甫卻是笑了起來,“下官恭候安陽王多時了,還特意叫了戲班子來,不如我們移步花園如何?”
“如此甚好。”安陽王笑著說道。
石原甫做了個請的手勢。
安陽王則是看了看石月嬋,“石姑娘給本王帶路可好?”
石月嬋目光一沉,安陽王果然是盯上自己了,“是。”
話音落下,石月嬋走在前面,安陽王便跟了上去。
很快到了花園中,安陽王坐在正座上,其余人依次坐下。
“過來。”安陽王衛乘風對石月招了招手。
原本坐在元氏後面的石月嬋頓了頓,起身來走到衛乘風身邊施禮道,“安陽王有何吩咐?”
“你怎麽總是這麽多禮數呢?”衛乘風有些心疼的說道,“你這樣未免也太累了,快起來說話。”
石月嬋起身來,“安陽王有何吩咐?”
“你別緊張,我不過是想要和你說說話而已。”衛乘風說道。
石月嬋一看見他就緊張,害怕他別有居心,盡管他此刻如此說,她神情依然謹慎,“安陽王請說。”
衛乘風便是笑了笑說道,“你喜歡看戲嗎?”
“不喜歡。”石月嬋說道。
“恩……”衛乘風說道,“我也不喜歡。”
石原甫在一旁聽了,面色不自然了起來,早知道就不安排戲曲了,可是不安排戲曲的話也不知道要安排什麽了,總不能除了吃飯就是聊天吧,他和別人聊天也聊不來什麽。
“你平常都喜歡做些什麽?”衛乘風笑著問道。
石月嬋說道,“看書吧。”
“不錯,我也喜歡看書。”衛乘風說道。
石月嬋嘴角再次抽了抽,她喜歡什麽他就喜歡什麽麽?她不喜歡他就不喜歡什麽麽?也太會騙人了吧!
“我那裡有些好書,過幾天你來我這兒拿怎樣?”衛乘風笑著問道。
“不了!”石月嬋連忙拒絕道,“民女一般就在家看看列女傳,再就是理理佛經,這些書寺廟裡都有,不必勞煩安陽王。”
衛乘風再次被拒絕,竟已經有些習慣了,不過還是有些不痛快,“星象的書籍你不想看嗎?”
石月嬋詫異,“星象?”
“是啊,其實我對星象也十分感興趣,便在各國搜羅了一些星象的書籍,比如西方喇嘛獨特的觀天之術。”衛乘風眼中含著興味兒的笑意,瞧見石月嬋臉上閃過的期待,他笑了起來,“而且我打算將那些書籍卷到琴台書院裡去,已經都和武陽的幾大才子說好了。到時候那邊會有個聚會,不知道石姑娘可願意去看看?”
想去!
石月嬋想去,她想要看別國星象的書籍的好奇心已經快突破了對衛乘風的防備了。
就在這個時候,小廝進來通報了說道,“天師大人淮淵到。”
衛乘風聞言立即面色一變,“怎麽天師大人也來了?”
“是的,天師大人也來了。”石月嬋說道。
元氏趕緊說道。“走。我們去迎淮淵大人。”
話音落下,元氏便表示要帶石月嬋去恭迎淮淵。
安陽王衛乘風自然不會坐著不動,於是一行人就到了石府的大門口去恭迎淮淵。
淮淵進來瞧見衛乘風便笑了起來。“安陽王有禮了。”
衛乘風亦對淮淵說道,“大人有禮了。”
兩人施禮完。
元氏,石原甫,石月嬋。石墨禪才對淮淵施禮道,“大人。”
“免禮。”淮淵說道。
一行人起身來。石原甫就笑道,“安陽王,大人,我們移步花園看戲吧。”
“呵!還有戲曲兒看?”淮淵笑著問道。
“是。今兒個知道兩位貴客要來,下官特意安排的節目。”石原甫獻殷勤一般的說道。
淮淵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衛乘風說道,“我們去花園吧。”
一行人又移步到花園。
等兩人坐下。石原甫和元氏也坐下,元氏讓石墨禪自己去院子裡玩兒。石墨禪便離開了,他在這邊也實在無聊還不如自己找事玩去。
丫鬟要給淮淵上茶。
石月嬋趕緊拿了茶給淮淵端過去。
淮淵接過茶喝了一口,“這茶不錯。”
“這是新買的毛尖。”石月嬋說道。
“恩。”淮淵點頭,滿臉讚許。
衛乘風見了石月嬋還親自給淮淵上茶,“這茶太淡了,有什麽好的?”
“淡一點好,難道非要苦澀難入口才好麽?”淮淵立即反問道。
衛乘風笑了笑說道,“誰說的?茶有苦有甜又澀才好喝,那些上等的茶不都是如此嗎?”
“不!那不過是茶販子為了抬價炒作造成了這樣的一種局面,而並非是貴的名茶才是好茶,有許多不貴不出名的茶並不比那些茶葉差。”淮淵記得石月嬋是這麽說的,而他也覺得十分有道理。
衛乘風面色不好了。
石月嬋趕緊岔開話題,“大人,安陽王方才說琴台書院那兒近來有個聚會,是不是真的呀?”
淮淵聞言看了一眼衛乘風,才看向石月嬋問道,“怎麽了?”
“安陽王說他搜羅了許多書籍放到了琴台書院去,裡面有許多星象方面的書籍,還有西方喇嘛的觀天之術。”石月嬋說道。
“是嗎?”淮淵好看的眉頭略微皺了皺,“我不知道那邊有什麽書。”他看向衛乘風說道,“安陽王對星象也這麽感興趣?”
“呃……是的。”衛乘風沒有想到石月嬋會當面問淮淵,方才說過的話也不能收回來,只能如此說道。
“看樣子安陽王也會去參加聚會了?”淮淵問道。
“恩,都已經說好了,不去也不好,我方才說這個也是想要石姑娘也一起去看看,畢竟石家是星象石家,如今她又是主簿,這樣的聚會參加了對她有益。”衛乘風隻好說道。
“什麽時候聚會啊?”淮淵問道。
原來淮淵不知道啊,這不應該啊,若是栗瑜灃他們搞的聚會,淮淵必定會知道說不定還會參加呢。
石月嬋不由看向了安陽王衛乘風,她覺得衛乘風剛才可能是在說謊,其實根本沒有什麽聚會吧。
“就過幾天。”衛乘風不動聲色的說道。
“到底是哪天?”淮淵問道。
“還沒具體定下來,我正打算明天定了日子再說這事的。”衛乘風說道,“沒想到今兒個來了石府,瞧見石姑娘想起上次她在鬥星會上的表現,便想要讓她來參加參加。”
淮淵嘴角噙著笑,這笑有些冷,“這樣啊……那我也去參加參加看看。”
衛乘風聞言面色便沉了沉,怎麽哪兒都有淮淵的事啊?他其實隻想找石月嬋的。
他又不能直接拒絕淮淵,隻好說道,“也好!”還要裝作很高興的樣子,他笑了起來,“淮淵大人乃是術數方面的能人,若是能來參加這個聚會是再好不過了,明天我就派人將具體的日子告訴您。”
“好!”淮淵亦笑著說道。
衛乘風眼裡斂了斂不悅,看樣子要找石月嬋還得要想別的辦法,不過只要石月嬋肯去,那些書院裡的書他保證石月嬋能滿意,往後若是要見到石月嬋那也不是很難。
很快,就到了晌午,石原甫邀了淮淵以及衛乘風移步廳堂吃午膳。
石原甫與淮淵,衛乘風在正堂。
元氏和石月嬋在偏廳吃飯。
石月嬋不時聽到淮淵和衛乘風高談論闊的聲音從正堂裡傳進來。
石原甫一直沒有說話,他插不進嘴。
用完了午膳,衛乘風見淮淵不打算走的樣子,便起身來說道,“今兒個在石府十分高興,不過本王還有些事情要辦,就不多留了,改日再來石府拜訪。”
石原甫挽留道,“安陽王每次來都是匆匆忙忙就走,怎麽都不多待一會兒呢?”
淮淵也笑道,“是啊,我想要和安陽王多說說話都不能。”
要你跟隨本王,你不跟。
找你的時候你不來,這會兒說要和本王多說話?
淮淵啊淮淵,真是有你的!
衛乘風瞧了一眼淮淵才看向石原甫說道,“不了,本王真的有事。”
衛乘風去意已決,淮淵說道,“那我和安陽王便一道離開吧。”
兩個人都這樣說,石原甫便不好強留了,“也好, 那大人和安陽王下次一定要來多坐坐啊。”
“一定!”
“一定!”
安陽王和淮淵一同說道。
石原甫,石月嬋,元氏則一同去送安陽王和淮淵離開。
淮淵依然是看見安陽王衛乘風真的走了才回清虛觀。
淮淵回到清虛觀小竹園,面色不太好,“這個衛乘風看來是已經盯著石府不放了。”他不明白為什麽非要盯著石府,那麽多能人異士非要盯著石府是個什麽意思?看樣子司天台或者是朝廷中確實有他不知道的事發生了,否則安陽王衛乘風不會這樣盯著石府不放。
安陽王是個什麽角色?那是帝君十分喜愛的弟弟,看他受封安陽王不說,還有那麽多封地和權限就知道了,不過這也是礙於安陽王衛乘風衛家乃是和皇后一族有關聯的原因。
淮淵說道,“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