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為了此事親自見她,可見蕭雲對趙王有多重要!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再提了呀!
偏偏怕什麽來什麽,看這個公子也不像是好惹的。
牟蘇將紅姍不安的神色盡收眼底,眸光一狠,‘咻’一下向她們飛甩出手中的劍。
“啊——!”大家驚恐萬分,尖叫了一聲,閉上眼睛蹲下身體閃躲。
寂靜了片刻,她們睜開眼睛,看到那把泛著冷光的劍正不偏不倚地橫插在她們的頭頂上方,再錯開一點點,便能要了她們的命。
驚魂未定,牟蘇又縱身向她們飛去,她們以為牟蘇要殺她們,嚇得魂飛魄散。
還好他只是去拔劍而已,她們的命還在。
紅姍慌忙跪到地上,什麽尊嚴儀態都不管了,連聲求饒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奴家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什麽都不知?”牟蘇顯然不相信,“你們對立而爭,對她如此年輕便接管了這麽大一家店沒有一點不服?”
“她,她的確有那麽大的本事,我們心服口服。”紅姍說道。
“她有本事?”牟蘇挑眉,問道:“跟誰學的?”
紅姍很為難的答道:“這個,這個奴家也不知。”
“一問三不知,你當我是傻子嗎?”牟蘇氣得拍案而起,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殺氣。
經過幾次的驚嚇,她們的心理防線已經脆弱得不堪一擊, 牟蘇這麽一發怒,她們頓時如驚弓之鳥,渾身顫栗,其中有一個連忙說道:“她,她搶了這條街上很多家的生意。你去問她們。”
“你活膩了!”牟蘇提著劍過去將那個女子拎起來,地對剩下的人狠絕地說道:“等我殺光了你們,便去問別人。”
她們再也堅持不住了,一人一句將知道的事情抖了出來。
紅姍也不例外。她意識到,如果她說了,或許趙王明天就會來找她,但是如果她不說,她現在就會沒命。“兩年前,她曾經來百花樓找,找過我。提出賣藝不賣身,我沒答應,她。為了報復我,就去,就去對面的聞香樓,過了半年多,聞香樓便改成了玉容閣。由,由她來執掌。裡面所有姑娘,隻,隻賣藝,不賣身,百花樓的好幾個姑娘。也過去了。”
提到這裡,紅姍恨得牙癢癢的。
“半年內賺一家店鋪?她的背後是何人?”牟蘇問道。他不以為蕭雲的舞藝能厲害到在半年內賺出一家店鋪,一個年輕女子賺下那麽大一家店。肯定是有達官顯貴做靠山
“這個奴家真不知。”紅姍最初也有與他一樣的懷疑,但是見識過柔香那幾招後,她便不再懷疑蕭雲的本事了。怎料後來,又傳出蕭雲是煦王休掉的側妃一聞,玉容閣裡的人對此事守口如瓶。她如何也打聽不出,只能聽一些客人當笑話講講。他們嘴裡。哪有幾個實話呀!
牟蘇用劍敲了敲桌面,像是對她們發出警告。
有個女子急忙說道:“也許是莫侯,也許是謝統領,也說不定是煦王。”
“不可能是謝統領。她被夫家拋棄,她的娘家定以她為恥,不可能給她任何依靠。”另一個女子忘記這是什麽場景,竟然當她們是在閑聊,插嘴否決了那個女子的話。
“她被夫家拋棄?”牟蘇心頭一怔,他真的沒料到會問出這麽震撼性的消息來:“她成過婚?是誰?莫侯?煦王?”
紅姍戰戰兢兢的說道:“我們只是聽說而已,煦王曾去玉容閣找過蕭雲,當眾斥責她不守婦道,圍觀的百姓們便傳她是煦王前不久休掉的側妃,誰知是真是假。”
得到這個致命性的消息,牟蘇坐不住了,匆忙而去。
紅姍依舊蹲坐在地上,與那幾個女子依偎在一起。過去許久,她們抖得厲害的身體逐漸平穩下來,驚恐地對望了一眼,忽然起身,沒有說話便跑回自己的屋子去。
夜幕褪去暗色,太陽升了起來,大地複蘇,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昨天做著什麽,今天依舊做著什麽。
下午,教習場地內,男男女女分散成幾簇,悠閑地喝著茶聊著天。蕭雲坐在椅子上,趁課間休息時間將發酸的腿揉一揉。以後幾天都會很忙,她要愛護好自己,不能累倒了!
聊天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蕭雲抬眼望過去,幽素那邊的人最多,說話聲音也最大。她豎起耳朵聽了幾句,竟然聽到了‘百花樓’幾個字眼,於是好奇地喊了一聲站在最外圍的朦月,問道:“你們聊什麽這麽起勁?”
“我們在說百花樓。”朦月翹足對著裡面,頭也不回地甩過去一句話。
蕭雲一聽,忙放下腿跑過去,興趣盎然地問道:“哎,給我講講,百花樓怎麽了?”
“蕭雲?”幽素回頭看了看擠進了的人,瞧她一副好奇的樣子,便細細地告訴了她:“她們幾個中午出去買胭脂的時候碰到百花樓的人了,正好柔香認識,便打了招呼,聽她們說,紅姍帶著幾個人連夜走了。”
“連夜走了?”蕭雲‘呵呵’一笑,打趣道:“她們被高利貸討債啦?”
柔香正色道:“我那個相熟的姐妹對紅姍頗為了解,紅姍手頭藏了許多私房錢,不可能欠別人的,她也沒交代一聲,便急匆匆地走了。她不是這麽沒交代的人,和她一起不見的那幾人與紅姍關系並不十分好,按說她們不會一起走。”
“說不定什麽遠親有急事唄!這麽大的店扔在這,盤給別人少說可以換幾千兩,她那麽精,怎麽可能說跑就跑?”蕭雲不以為然的說道。
大家點頭:“就是。”
“百花樓現在亂了套了,平日裡樣樣事紅姍都要管,現在她一句話沒留下便走了,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都沒個人敢做主。”柔香說道。
幽素眼眸閃了閃,喜道:“她不出現,自有官府來收店鋪。蕭雲,你正好可以以一個低價收了來,擴建玉容閣。”
“好主意!”蕭雲一想,點頭說道。這次盛宴,皇上一定會將玉容閣的精英收去大半,如果要想玉容閣屹立不倒,就得加大招人力度,把對面盤下來,不做舞坊也可以做有利於玉容閣的生意,總之比讓別人盤下來跟玉容閣對著乾強!蕭雲看著幽素,誇讚道:“你天生是個做生意的料啊!”
幽素不好意思地嬌笑道:“若不是有你栽培,我也不知自己原來對做生意這麽有興趣。”
“沒準你祖上是做生意的呢!”詩月調侃道。
“那你曲子唱那麽好,你祖上是做什麽的?”幽素嗔她一眼,笑道。
她們大多數是孤兒,要不從小被遺棄,要不父母早亡,她們有時候拿身世來相互打趣,也算一種自嘲和無所謂吧!
休閑了一會兒,大家自覺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進入訓練狀態。
回去的路上,蕭雲坐在最後一輛馬車裡,隱約聽到外面過往的行人說著帶‘玉容閣、蕭雲、謝’這些字的話,她皺眉看向身邊的呤月,憂心重重的道:“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小姐放心,婉露公主今日該不會再來了。”呤月寬慰道。
“她來我倒不怕。”蕭雲喃喃低語道。
呤月說道:“不然小姐在車上等等,奴婢下去打聽看看他們究竟在說什麽。”
“不必,不要被不緊要的事影響了心情!”蕭雲搖搖頭,語氣雖然輕松,但是面色很凝重。 後天就是進宮面聖的日子了,離她的夢想又進了一步,可是,她隱隱覺得一定會出點什麽岔子。
馬車緩緩駛到玉容閣那條路上,此時,路面上確實比平時這個時間點多了許多人,甚至還有些婦人。
離玉容閣還有百米不到的地方,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蕭雲和呤月一頓,廂門被打開了,呤月將手放到腰帶上藏暗器的位置,只見是幽素從外面鑽了進來,兩人神情一松。
幽素的臉色卻很沉,她對蕭雲說道:“從側門走吧!直接去後院。”
“發生什麽事了?”蕭雲問道。
“百姓們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說你是煦王休掉的側妃,又與趙王有染,很多人堵在玉容閣門口等你,想一窺你的真容。”
被休之後出來招搖撞市也就罷了, 還敢媚惑他們心目中的大英雄趙王,這不是找死的節奏嗎?
這個謠言一傳出,蕭雲便被理所當然的公認為女人中的恥辱,被許多所謂的正義人士聲口討伐。
“我的真容?”蕭雲不以為杵,自嘲的笑道:“不就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咯!”
“都這種時候了,你怎麽還有心情開玩笑?”幽素沒好氣地嗔道。她真替蕭雲著急。
蕭雲聳聳肩,無所謂道:“怕什麽?嘴巴長在人家身上,人家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唄!我能阻止得了嗎?我做好我自己就行了。”
如果讓她忐忑的只是這件事,那蕭雲現在可以放心了。她壓根沒把這件事當回事。
“你果真一點不著急?萬一皇上聽到這個謠言,可就遭了!”幽素提醒道。蕭雲可能還沒有意識到勢態的嚴重性。
蕭雲的雙眼驀地一沉,會傳到皇上那兒嗎?就還剩一天時間,這件事會一發而不可收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