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方曉柔頓時臉色一片慘白,望著桑慕蘭的目光充滿了難以置信:“慕蘭,你不是說你知道錯了嗎?你不是說邀請蘇舞來是為了感謝她,並向她道歉嗎?難道……難道那一切都是你騙我的?為什麽?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算計蘇舞,算計我,連雅妍會都要算計?我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
桑慕蘭聞言臉上的驚恐卻短暫褪去,化為一種扭曲的如厲鬼般的怨毒,陰森森道:“我為什麽不能算計你和蘇舞?蘇舞算什麽東西,明明不過是個被賣給墨大少的婊~子,憑什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你又算什麽東西?整日對我指手畫腳,一副白蓮花聖母的嘴臉,我看的都要吐了,早就想把你狠狠踩在爛泥裡,看你還高尚的起來嗎?”
“還有雅妍會!”桑慕蘭哈哈大笑了兩聲,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冰冷,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之情,“整日說什麽幫助貧困兒童,救助受暴力侵害的女人,簡直偽善的讓人惡心。還有我媽那個不要臉的老女人,拋下我在鄉下受苦,自己跑來帝都享福。還說什麽助人為樂,我呸!當初我在鄉下和豬睡在一起,零下十幾度的天氣只有一條破毯子的時候,怎麽沒人想來幫幫我?像這種偽善的組織,我恨不得它早日毀掉!”
方曉柔身體劇烈顫抖著,淚水滑落眼角,顯出無比的淒楚與茫然。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朝夕相處的朋友,以為志同道合的夥伴,實際上竟一直懷著如此怨毒憎恨的心。她甚至還想要算計蘇舞和自己,讓自己也一起萬劫不複!
桑慕蘭,她怎麽能如此陰險無恥。方曉柔隻覺得心底竄起一股火,讓她整個人都劇烈顫抖起來。
台下人的議論和指責聲變得越加喧鬧嘈雜,所有人都在對著台上的桑慕蘭指指點點。
桑慕蘭狠狠搖晃了下腦袋,她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對自己太不利了,如今的處境很糟糕很糟糕,可是,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是蘇舞!一定是蘇舞這個賤~人!!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桑慕蘭想要高聲尖叫,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軟儂,竟好像被熱水泡軟了一般,“賤~人,你不是重了藥了嗎?為什麽還沒發作?為什麽?!”
蘇舞一臉雲淡風輕地看著她,聲音輕柔,語調平和,仿佛在陳述著今天的天氣,“你大概不知道,宋光霽醫術絕頂高超,從很久以前,她就給了我一顆百毒不侵的藥珠,所以無論是丁雅的毒煙,還是你的藥,對我來說根本就毫無用處。”
“當然,雖然我不會中毒。可是,你都算計到我頭上了,我若不反擊,豈不是成了你口中惡心的聖母。所以,禮尚往來,我也在你身體裡下了一些東西,哦……似乎你看中的宋光霽也在你喝的那杯紅酒裡下了些東西,我想現在或許是時候發作了!”
桑慕蘭呆呆地看著蘇舞,又滿臉驚恐地轉過頭,去看舞台角落中長身玉立的男子。
燈光邊緣的宋光霽依舊舉著紅酒杯,嘴角的笑容溫柔而儒雅,眼中仿佛閃爍著深情的光芒,可是這原本讓桑慕蘭臉紅心跳的柔光,此時卻宛如附骨的毒蟲,讓她從心底彌漫起恐懼,雙手雙腳都冰涼顫抖。
也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胸口處原本就有些熾熱的火焰徹底燃燒起來,陡然衝入四肢百骸,直衝她的腦門。
“哈哈哈哈哈……”桑慕蘭突然發瘋般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撕扯自己的衣服,原本動聽的聲音此時猶如夜啼的烏鴉,粗嘎又尖銳,響徹在整個會場,“你們這群傻逼!一群又老又醜的女人,我桑慕蘭比你們優秀一百倍,努力一百倍,憑什麽你們能穿金戴銀,活的成功又奢侈,我卻要像螻蟻一樣被你們踩在地底。”
“啊啊啊——!好熱!好熱!”
大庭廣眾之下,桑慕蘭開始更大力地撕扯自己的衣服,本就單薄的禮服裙子被她拉的稀巴爛,露出麥色的肌膚和裡面的貼身衣服。
可是,她卻依舊沒有停止,不止扯自己的衣服,還死命扯亂自己的頭髮,一邊嘻嘻哈哈大笑:“你們看到沒,我的身材比那些老女人好,我年輕嬌嫩,無論是做情婦還是小蜜都可以,只要你們能給我足夠的權勢,讓我能把那些不順眼的人踩在腳下……哈哈哈,恆久集團的陳經理,你不是說你垂涎我很久了嗎?只可惜,你太低俗了,又老又醜,家裡有個母老虎,連私生子都不敢帶回家,像你這樣沒品的男人,我怎麽會看在眼裡,哈哈哈哈……”
台下原本憤怒又震驚地看著桑慕蘭表演的眾人,聽到她最後一段話,又看到陳經理窘迫惱怒的神情,頓時忍不住大笑起來。
好好一場慈善晚宴, 成了一個巨大的笑話,別說桑慕蘭身敗名裂,連雅妍會和沃爾森集團今晚過後也會多多少少受些影響。
方曉柔的臉色一直都如紙一樣白,此時看到桑慕蘭仿佛瘋癲般的模樣,忍不住心中泛起不忍,湊近了蘇舞道:“蘇舞,慕蘭已經受到了應有的報應,你看她如今這樣,名聲和前途都毀了,你……你就放過她好不好?”
蘇舞側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充滿了認真,眼底卻已變得冷淡和疏離。
宋光霽說的對,這樣善良過頭的女孩,或許真的不適合墨十九。
俗話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方曉柔開口求情前就沒想過,如果不是她運氣好,如今淒慘又身敗名裂的就是她自己嗎?
蘇舞的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緩緩道:“剛剛我給你的果汁中,放了解藥。如果不是那杯果汁,方曉柔,你猜如今在台上這樣撕扯著衣服,又喊又叫的人,會不會包括你呢?”
方曉柔的身體陡然一個趔趄,幾乎雙膝一軟,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