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舞這幾天總覺得心神不寧,可是具體卻又說不出煩躁在哪。
她和墨晟澤的婚禮已經有條不紊的籌辦起來,時間就定在一個月後,據說這是最近的黃道吉日,宋光霽死活逼著墨晟澤同意不再提前的。
可是作為準新郎和準新娘,蘇舞和墨晟澤卻完全沒有身為主人翁的意識。前者忙著向宋光霽學習和提升自己的數碼設計能力,後者則化身工作狂,常常三五天見不到人影,哪怕回來了,也是二十四小時守著蘇舞轉,根本沒興趣參與婚禮的設計。
所以,白宇和霍晴就成了最苦逼的人,婚禮的一應事務都交給了他們。
一開始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白宇是很開心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從前和霍晴朝夕相處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可是現在卻總是想要看到她。
白宇知道自己的心態很有問題,他明明清楚霍晴的心意,也曾明確的表達過拒絕,可是在看到丹尼爾追求霍晴的時候,他卻會從心底裡泛起怒火和恐慌。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可是霍晴在他眼裡一直都只是個小妹妹,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霍晴在他眼中變成了一個讓他移不開目光的女人呢?
不!這絕不是愛情,只是對於心愛的妹妹長大成人,要被人搶走的一種不安罷了。
白宇他向來遊戲花叢,女朋友換的比吃飯還勤快,可是他卻從沒動過情,也不相信這世間會有真情。
哪怕是墨晟澤和蘇舞兩人的生死相許,在白宇看來,那也只是特例,是因為墨晟澤的異獸基因帶給他的偏執和毀滅性,才把兩人死死綁在一起。
白宇不相信愛情,所以那些交往的女朋友,向來不過是玩玩,大家各取所需,誰也不會對不起誰。但是,霍晴不一樣,他傷害誰也不能傷害自己疼愛著長大的妹妹啊!
所以,白宇就在這樣糾結的心態中,開始與霍晴一起籌辦墨家百年難得一見的盛大婚禮。
可是很快,白宇就鬱悶地發現,霍晴在躲著他。
除非必要的交流,霍晴根本不和他見面交流,連擬定賓客名單,這種本該兩人一起商量的事,霍晴都以公事公辦的態度劃定了負責區域。
而且每次一到五點,工作時間結束,霍晴接到丹尼爾的電話,就會好不停留地離開辦公室,坐上丹尼爾的車揚長而去。
哪怕是在墨家主宅工作的周末,霍晴也把他當作最陌生的同事一般,從不會對她展露半分笑容。但她卻可以對著丹尼爾笑的花枝招展,溫柔嫵媚。
白宇的手緊緊扣在簽字筆上,突然“啪——”一聲響,黑色的筆斷成兩截。
正在擬定最後一批賓客名單的霍晴忍不住抬起頭來,詫異地看向他。
白宇斂了斂表情,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沉聲道,“小晴,我有什麽地方得罪你了嗎?為什麽最近你老躲著我?”
霍晴秀麗精致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凝滯,半晌才直起身捋了捋鬢邊的發絲,淡淡道,“我沒有刻意避著你,只是想工作的時候好好工作罷了。”
白宇皺眉,語調中滿是忿怒,“我們以前難道沒在一起工作過嗎?為什麽以前你可以跟我說笑,現在卻不可以?你還說你不是避開我?”
霍晴沉默了良久,眼底閃過一抹痛楚的悲涼,良久才幽幽笑道,“是的,我是在避開你。因為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
“有什麽不一樣?”
霍晴咬了咬唇,牙齒在粉嫩的唇上印出蒼白的痕跡,“白宇,你也知道我以前喜歡你,喜歡了你很多年。可是,我現在想要從這段感情中走出來,我想要重新開始……避開你,是結束這段單戀最好的選擇。希望你能諒解。”
白宇一下子僵在原地,他臉色一會漲紅,一會兒慘白,良久才陡然吐出一句話,“你想要和誰重新開始?是丹尼爾嗎?”
話一出口,白宇就感覺不對了。他的口氣太不對了,簡直像是丈夫在質問出軌的妻子。
可是,是他自己一次次拒絕了霍晴的感情,現在又有什麽資格來管霍晴要和誰交往?更何況,她能從對自己的執著中走出來,不一直是自己希望的嗎?
為什麽現在他卻覺得那麽心痛,那麽憤怒?
霍晴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看著白宇異樣的表情,她的心底升起一股期冀,可又很快被黯然取代。白宇,不可能喜歡上她的,如果要喜歡早在朝夕相處的十幾年就能喜歡上了,又怎麽可能會拖到今天呢?
“是又怎麽樣?難道我不可以和丹尼爾交往嗎?”
小晴真的和丹尼爾在一起了!她成為了另一個男人的女朋友,會被她親昵的摟在懷裡,會被他親吻,被他……
白宇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隻覺得心口像被什麽揪緊了,疼痛的他長久都說不出話來。
“白宇,宋光霽找你!”蘇舞的聲音突然從樓道處響起。
白宇猛地回過神來,他幾乎是有些狼狽地站起身,匆匆逃也似得離開了大廳,跑上樓去。
霍晴怔怔看著白宇離去的背影,直到蘇舞站到她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猛地回過神來。
“晴姐, 你真的在跟丹尼爾交往嗎?”蘇舞歪著頭問。
霍晴搖頭笑笑,神色平靜而堅定,“我不可能離開少爺去其他國家,丹尼爾卻想成為達契亞王國的國王,我們是不可能的。”
“這麽說,他還是在追求你了?”蘇舞笑道,“最近他老約你出去,肯定不是為了探聽墨氏的機密,合作的事也沒什麽可多談的。所以,他是想勸你成為他的女朋友?跟他回達契亞王國?”
霍晴拿起手中的筆重重敲在蘇舞頭上,沒好氣道,“你真的覺得我跟丹尼爾去了達契亞,你和少爺能正常生活下去嗎?連個婚禮都雙雙當甩手掌櫃,連個請帖都不肯寫。你要是再八卦一句,我就撂挑子不幹了!”
“嘿嘿……”蘇舞狡黠地笑了笑,有些心虛地不去接她這個話題,反而睜大眼睛道,“晴姐,你覺不覺得,白孔雀那個人特別犯賤的。追著不跑,打著不走,可你要是不理他了,他反而天天跟著你,恨不得把目光黏在你身上。你說,要是哪天你跑了,讓他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他會是什麽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