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舞一愣,秘密?什麽秘密?
她能感覺到墨晟澤的身形一頓,可卻沒有回頭,只是用冰冷的聲音緩緩道:“你要是覺得有臉說,盡可以開口!”
墨晟澤的回答語氣、聲音都沒有什麽異樣,可蘇舞和墨晟澤是什麽關系啊,她幾乎第一時間察覺到那挺直的背影線條繃得極緊,仿佛滿弓之弦,隨時都會斷裂。
段景喧的眸光閃了閃,既沒有反駁,也沒有惱怒氣憤,反而勾著唇角輕緩笑道:“當然,我不會……說。”
這麽有意思的秘密和反轉,我怎麽能隨便浪費掉呢?我當然不會……現在說。因為,有個最好的揭露時機在等著它。
蘇舞看著墨晟澤離開的背影,嘴角微微翹起。
早在幾天前,墨晟澤還恨不得她的腿永遠不好,把她一直禁錮在房間中,現在他卻已經可以為了她的身體,忍受段景喧來接近自己。
兩人之間其實一直都存在觀念的差異與代溝,墨晟澤偏執、霸道、掌控欲強,而蘇舞很多時候倔強、衝動、渴望自由,如果不是蘇舞重生一次,他們可能永遠無法相愛相伴在一起。
可是如今,因為蘇舞的重生,兩人之間相互磨合,相互寬容退讓,從猜忌疏離到相愛相知,終於慢慢有了足夠的信任與默契。
“你不好奇,我和墨晟澤所說的秘密是什麽嗎?”
男子清越溫柔的嗓音傳來,也喚回了蘇舞有些飄遠的思緒。
蘇舞撇了撇嘴,不屑道:“段景喧,我知道你的惡劣本性,現在我就算嚴刑拷打你,你也不可能說出這個秘密,就不要在我面前裝了。”
“唔,嚴刑拷打自然不能說,不過你要是用身體勾引誘惑,我說不定會抵擋不住,全盤招人出來哦!”
蘇舞額角青筋跳啊跳,冷冷道:“你還能更不要臉一點嗎?”
段景喧挑了挑眉,漂亮的鳳眼眼角微微上挑,帶著讓人迷醉的風情,霎時間,他的氣質就由與段景琰極其接近的君子端方溫潤如玉轉變為極致的魅惑。
他輕笑道:“言歸正傳,說說看吧,宋光霽要我配合他演這場戲,頂著墨晟澤的不滿,非要讓我和你獨處一小時,到底是為了什麽?”
蘇舞臉上的表情滯了滯,目光有些複雜地看著男人熟悉的俊美臉龐,半晌才緩緩道:“景琰的病到底怎麽樣了?宋光霽願意無償提供任何幫助,只要能幫忙救活景琰……這是宋光霽想問的,也是我想問的。”
“果然是這件事啊!”段景喧笑道,“不過我很好奇,宋光霽想要治療景琰,完全可以直接來找我,為什麽非要安排我和你見面。難道他以為,你已經有足夠的影響力,能左右我的決定嗎?”
蘇舞從他口中聽出了濃濃的嘲諷和調笑,白皙如玉的臉頰不由一紅,冷笑道:“這世間有人能左右你段景喧的決定嗎?我可不敢這麽自作多情。”
記憶恢復後,每每想起來這個男人她都忍不住背脊發寒。段景喧和段景琰雖然有著同樣一張臉,可行事風格全然不同,所擅長的也南轅北轍。
段景琰雖說也背負著滅門血仇,天資聰穎,有心機有城府,可歸根到底他所擅長的是醫學、生化和技術,有著科研人員獨有的清高與單純。
可段景喧不同,段家幕後的勢力一直都是他在一手掌控,他天生擅長謀算,喜歡與人打交道,算計、定策、謀劃,是他從小接觸到大的東西。論心機城府,陰狠狡詐,大概也就宋光霽能和他媲美。
所以,蘇舞從不指望他會如正常的兄弟般一心期盼段景琰恢復,就像宋光霽在把墨筱筱的大腦交給段景喧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了他可能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見到期盼了二十年的小姨了。
段景喧的眸光微微一閃,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目光深沉地凝視著她。
蘇舞被這種目光看的背脊有些發寒,她低咳一聲,避開目光,沉聲道:“我聽宋光霽說,這一次對我殺無赦的命令,是墨一假冒你的名義發布的,墨一為什麽那麽想置我於死地?”
段景喧收回灼熱的目光,似笑非笑道:“墨一認為你是紅顏禍水,會害我們兄弟自相殘殺。當然,這個兄弟包括墨晟澤、景琰和我。”
蘇舞的嘴角一陣抽搐,臉色青白交錯,半晌才咬牙切齒道:“他的依據是什麽?”
真是見了鬼了,墨晟澤和段家兄弟本來就是不死不休、血海深仇的局面,自相殘殺關她屁事!段景琰落到如今這個樣子,也是為了研製出對付墨家的藥劑,跟她又有什麽關系?更別說段景喧這個冷血、傲慢的家夥,他會為了個女人和兄弟自相殘殺,做夢去吧!除非他本來就對自相殘殺感興趣。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段景喧看著她的表情低低笑了起來:“你也不需要這麽妄自菲薄,就衝你能讓墨晟澤死心塌地寵著你,恨不得把整個墨氏和暗夜王朝都捧到你面前,就足見你的魅力。”
“你才妄自菲薄, 你全家都妄自菲薄!!”蘇舞氣的破口大罵。
話音剛出口,身下的輪椅突然迅速往前滑動,眨眼之間就到了段景喧面前。
兩人都坐著,臉卻靠的極近,男人溫熱的氣息吐在她臉上,帶著清冽的竹香。
“至少,這張嘴,我隻親吻過一次,就念念不忘至今。”
蘇舞緊繃著表情,死命忍著暴怒推拒的舉動,靜靜看著近在咫尺的清亮眼眸,緩緩道:“宋光霽讓我把異獸基因清理藥劑給你,這種藥劑他原本是為了墨晟澤而研究的,在得到了完整基因序列後,又日以繼夜研究才得以完善。但墨晟澤體內異獸基因實在太多太強又相互製約融合,已經不可能清除,只能盡量完善。可是段景琰不同,他體內植入的異獸基因並沒有那麽多,再加上時間還不長,如果你願意,他一定能恢復成正常人。”
段景喧松手放開他,姿態放松地往後倒,靠在石椅上,悠然笑道:“然後呢?讓他醒過來面對心愛的女人移情別戀的事實孤苦一生?那還不如永遠不醒,沉醉在夢裡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