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為我從前做錯了,傷了你的心,所以你要懲罰我!”白宇任憑淚水浸濕面頰,神情茫然又無措,猶如迷失了路途的孩子,“小晴,我錯了,你怎麽懲罰我都沒關系,可是絕對不可以死!我不允許你死……”
“白宇!白宇!你醒醒!”霍晴一頭霧水,心中充滿了疑惑,可是看著白宇從所未見的眼淚和痛楚的神情,卻讓她胸口一陣陣揪痛,“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我好好的活著,怎麽會死呢?我……”
她頓了頓,突然眼中閃過一抹堅毅,伸手摟住白宇的脖子,柔聲道,“我不會離開你的白宇,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
聲音戛然而止,被熾熱的吻吞沒融化。
白宇緊緊抱住霍晴,將她壓倒在柔軟寬大的沙發上。
他的動作是那樣急迫、瘋狂,就仿佛群途末路的溺水者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理智全失,隻余下求生的本能。
他急切地需要證明,發了瘋般需要告訴自己,小晴還活著,她不會死,會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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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晴朗的早晨,陽光暖暖灑落在碧綠的草坪上,徐徐的微風吹過仿佛都帶著沁人心脾的涼爽。
蘇舞坐在輪椅上,仰頭承接著陽光的溫度,皮膚感受著暖風撫過的輕柔,鼻息間都是青草的氣息,原本因腿疾而抑鬱了幾天的心情也清爽起來。
站在蘇舞身後推著輪椅的是一身黑衣的墨晟澤,他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渾身散發著寒冷肅殺之氣,可是偶爾低頭望向蘇舞的眼神卻溢出絲絲能讓人溺斃的溫柔。
風逝突然變大,陡然間掀動蘇舞的衣衫,吹亂的她的發絲。
墨晟澤馬上抖開手中的毛毯,蹲下身細致地蓋在蘇舞的腿上,修長的手指帶著有些笨拙的粗魯,小心翼翼地將吹亂的發絲理順。
蘇舞看著毫不猶豫蹲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眼神變得很溫柔,心中一股股暖意與甜蜜,讓她臉上不由展開笑顏。
明眸皓齒,膚膩如雪,一笑間恍如千樹萬樹梨花開放,璀璨奪目。
醫院草坪上有許多人都忍不住駐足,帶著癡迷又豔羨的目光投向兩人。
男子高大俊美,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壓,女孩嬌柔美麗,有著傾城的容顏。這樣的一對出現在普通醫院中,實在是太惹人注目了。
感受到周圍人投注在蘇舞身上的目光,墨晟澤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冷聲道:“光霽到底要到什麽時候才允許你出院。”
明明在墨家主宅有著比這裡好十倍的設備和醫療條件,宋光霽卻態度強硬不允許蘇舞出院,問他原因就推三阻四顧左右而言他。偏偏能治療蘇舞的只有宋光霽一個人,這讓墨晟澤就是有一肚子火,也不敢對他發。
蘇舞有些心虛地低咳一聲,垂下眼簾輕聲道:“宋光霽說有個能治療我腿傷的人,這幾天會從國外趕回帝都,他……不太願意帶那人回墨家主宅。所以……”
墨晟澤雙眉緊蹙,星眸的不悅幾乎已經轉為寒煞之氣:“到底是什麽人?”
蘇舞的眉頭跳了跳,連忙扯開話題道:“宋光霽呢?這幾天為什麽都沒看到他?還有白水仙、晴姐他們呢?怎麽出了小磊,一個也不見他們來看我?”
“…………”墨晟澤沉默了好一會,才滿心不耐道,“光霽在想辦法對付殺手【天狼】,白宇和霍晴……我怎麽知道他們搞什麽鬼!”
蘇舞一怔,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白宇和霍晴之間有了什麽進展?
說話間,輪椅很快被推到了一個石椅旁,石椅左側是一個人工水池,到了節假日就會噴水,後方則是一片花壇,此時百花凋謝,隻余下稀稀拉拉的幾株草木根莖還泛著綠意。
這裡背著陽光,又沒有美麗的景色,所以人煙很稀少。
墨晟澤卻對這個地方很滿意,他彎下身將蘇舞連著毯子打橫抱起,施施然在石椅上坐下來。
蘇舞:“…………”
這種腿上有疾,被當做洋娃娃一樣抱來抱去,男朋友卻高興地雙目灼灼閃亮的場景,怎麽就那麽怪異呢?
“晴姐和白水仙到底怎麽了?是不是白水仙向晴姐表白了?還是丹尼爾趁虛而入,終於讓晴姐答應和她在一起了?”
墨晟澤瞪大眼看著她,神色看似冷酷,實則卻帶著幾分茫然。
什麽跟什麽?白宇向霍晴表白?又關丹尼爾什麽事?
“我不清楚。”墨晟澤冷著臉不耐道,“最近小晴臉色不太好,白宇……這個廢物,不知道在想什麽,整天不是喝酒,就是躲在公司加班,獨來獨往誰都不肯接近。”
頓了頓,聯想到蘇舞的問法,墨晟澤又補充了一句,“白宇尤其避著小晴,兩人最近從不在一個地方出現。你的意思是……白宇對小晴始亂終棄!”
說到最後一句,墨晟澤的語氣中已經帶了顯而易見的憤怒和殺氣。
雖然平日從不顯露,可是宋光霽四人對墨晟澤來說分量是與其他人完全不同的,那是他在這世間僅剩的親人和朋友。誰若是敢傷害他們,墨晟澤絕不會放過。
蘇舞卻完全沒注意到墨晟澤最後一句問話,她詫異地看向墨晟澤,眼中閃爍著驚疑不定的神光。
白宇在躲著所有人,尤其避著晴姐?為什麽?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天狼】的事?!
蘇舞突然想起那天和宋光霽交談時, 他的目光不時瞟向門外,難道,那時白宇正在那偷聽?
“墨晟澤,你說……白宇躲著所有人?會不會,他已經知道【天狼】要殺他的事?”蘇舞憂心忡忡地看著墨晟澤,“我猜那天我和宋光霽的談話,他可能聽到了。他怕晴姐真的像我說的,為了救他而死,所以才一直避著所有人。”
墨晟澤先是一怔,隨即冷笑道:“沒用的東西,不過區區一個【天狼】就把他嚇成這樣,既然有了防備,難道我和光霽保他一條命的本事也沒有嗎?”
看著男人自信又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蘇舞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墨大少這樣自大狂妄的話語和表情,最近實在是已經很少見到了。
女孩的笑容是那樣璀璨奪目,粉嫩如櫻花般的唇輕輕勾起,露出與潔白的貝齒。
墨晟澤的心陡然一蕩,幾乎第一時間伸手扣住蘇舞的後勁,將她拉向自己,低頭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