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三臉色陡然一變,指著蘇瑩瞪大眼厲喝道,“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別忘了——!”
蘇瑩朝江平使了個臉色,江平連忙上前,一把捂住張老三的嘴,手按在他關節傷口處,疼的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蘇瑩這才松了口氣,目光幽沉地看著姚騰飛道,“只要好好安排一番,陸煦絕不會有半分懷疑。只要佔了這救命恩人的名頭,我自然有辦法把整個陸家都拽在手中。”
見姚騰飛面目猶豫陰沉,她連忙展露出一個妖嬈討好的笑容,抓住他的衣袖嗲聲道,“大表哥,瑩瑩這樣賣力設計,還不是為了我們姚家啊!只有姚家強大了,才能對抗墨晟澤,我也才能……”
“把蘇舞那個賤人踩到地獄裡,狠狠踐踏!”
姚騰飛低頭看到她眼中如毒蛇般的狠辣陰騭,心底反倒相信了幾分。
可對於這個不知廉恥、心思陰暗的表妹,他心裡總有股抹不去的嫌惡和警惕。
目光轉到床上奮力掙扎,疼的不停發抖的張老三身上,姚騰飛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蘇瑩,你想冒充陸煦的救命恩人,張老三就必須消失。”
“如果,你要我相信你是一心為姚家,那就……親手殺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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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瑩不知道,這幾天的日子是怎麽過來的。
蘇老爺子清醒過來後,眼鼻就變得歪斜,手腳老是顫顫巍巍,醫生說,這是中風的前兆。可就是這樣,他還常抓著拐杖,突著雙眼,要來打死她。
蘇家成了整個帝都的笑柄,錦繡良城項目無限期停工,董事會成員的電話隔三差五打過來,可蘇忠河卻連門都不敢出。
如果不是蘇舞是墨晟澤未婚妻這個身份壓著,此時的蘇氏股份早已一路狂跌,瀕臨破產了。
蘇瑩成了整個蘇家最厭惡痛恨的人。
甚至連她的親生母親姚婉佩,都因為姚騰飛的事,整日給她冷臉。更別提曾被她陷害的蘇以槐。
然而,最恐怖的卻遠不是這些,而是姚騰飛報復的來臨。
蘇家的那些人,她的父母親人,竟然眼睜睜看著姚騰飛揪著她的頭髮把她拖上車,卻不敢阻止,也不敢反抗。
蘇瑩通過車子的後玻璃窗最後看的一眼,隻覺那滿屋的人臉上都露出幸災樂禍的得意笑容,看著她跌入地獄。
徹骨的仇恨與怒火從她心底深處燃起,讓她甚至忘記了恐懼,死死咬著牙挺過了姚騰飛和他那班兄弟的折磨,
如今,她所有的執念都只剩下一個,那就是要讓蘇家每一個人都身敗名裂,萬劫不複。
尤其是蘇舞那個賤人,如果不能弄死她,自己做鬼都無法甘心。
因為懷著這樣執著的信念,讓蘇瑩能舍下所有自尊向姚騰飛求饒,使勁渾身解數伺候那一群惡心粗鄙的男人,更是無時無刻不觀察著周遭的形勢,看如何加以利用報仇。
如今,翻身的機會就在眼前,可這同樣卻也是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蘇瑩握著手中的刀,抬眼看到得意張狂笑著的姚騰飛,還有那拿著攝像機對準自己的小混混。
張老三被人綁在床上,堵住了嘴,死命掙扎,發出“嗚嗚”的叫聲。
姚騰飛看著她似笑非笑道,“要是不留點證據,我可不能保證表妹哪天不會過河拆橋,反咬我們一口,你們說是不是?”
“姚少英明,蘇二小姐還是快動手吧!”
混混們臉上都是惶恐又興奮的表情,他們向來無法無天,可真正親手殺過人的又能有幾個。
如今能親眼看到殺人的場面,又不用擔乾系,以後哪裡還能逮到這樣刺激的機會。
蘇瑩的臉色慘白,握著刀的手不住顫抖。
這一刀下去,她就成了殺人犯,而且犯罪的證據握在姚騰飛手中,她可能一輩子都逃不出這群畜生的奴役掌控。
可如果不殺,如今的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和蘇舞爭,奪回應有的一切。
眼前浮現過蘇舞秀美的容顏和段景琰溫柔的表情,蘇瑩眼中的恨意陡然如火般燃燒,瞬間衝淡了所有的理智和恐懼。
顫抖的手高高舉起尖刀,朝著床上的張老三胸口處,狠狠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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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舞進入墨家主宅的大門,拒絕車子接送的邀請,獨自走在寂靜的路上。
四周景色不錯,空氣也不錯,因為剛下過雨,潮濕的空氣中帶著淡淡地花香,呼吸之間,就讓人心曠神怡。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腳步一頓,朝著空曠處叫道:“端木磊,端木磊!”
“操——!”連續幾聲叫喚過後,終於憑空出現一個氣急敗壞的男子聲音,“臭丫頭,你折騰老子上癮了是吧!昨天不是說過讓你不要喊了嗎?想死啊!”
頎長男子的身形在她前方一丈遠處,逐漸顯現出來。
蘇舞看著眼前的男子,明明二十幾歲的年紀,從外表看卻活脫脫像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
五官倒是長得溫文俊秀,可滿臉的不耐煩躁,又讓他怎麽看都像是個毛頭小子。
蘇舞對他的怒吼充耳不聞,微笑道,“世界如此美好,你何必這麽暴躁。昨天喊你只是好奇你跟在我身邊為什麽我卻看不到你。”
端木磊咬牙切齒道,“好,老子就算你昨天有理,那你今天又整什麽么蛾子?”
蘇舞勾著一旁垂在身側的柳枝,沾了一水的濕漉,輕笑道,“我想了一天,總算是想明白了你們這種隱身的辦法。”
她頓了頓繼續道,“以每秒踏地數十次的頻率,保持身體高速移動, 以達到超出人體動態視覺的效果。我說的對嗎?”
端木磊先是一愣,隨即整個人都要暴跳了,指著她怒吼道,“媽的你喊老子出來就是為了炫耀一下你想通訣竅了,你以為老子是……”
“端木磊,你這樣不累嗎?”蘇舞突然輕輕開口打斷他的話。
端木磊一愣,只見蘇舞轉過身去,邊走邊輕聲道,“現在都已經進入墨家警戒范圍了,沒必要再隱身保護了吧?”
端木磊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下意識動了動自己有些發麻的腳。
她……她叫自己出來,是想讓自己休息嗎?
蘇舞沒走出幾步,手機悅耳的鈴聲就按時響了起來。
蘇舞眼中露出欣喜地笑意,撥開垂落在眼前濕漉漉的柳條,嗔道,“我說墨晟澤,你是不是定鬧鍾了,為什麽每天都是這個點打電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