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郊區的偏遠豪華別墅中,此刻氣氛一片凝重。
十數個小混混四散著或坐或站在大廳周圍,角落裡還蜷縮著一個遍體鱗傷的女孩。
此時,他們的目光統統集中在大廳中央的青年和白發老者身上。
那老者看上去七十歲上下年紀,戴著黑框眼鏡,處在一群煞氣濃重的小混混中卻神情沉穩,三枚蒼老乾癟的手指正搭在那青年的腕脈上。
良久的沉默過後,在青年臉上的憤怒不耐越聚越多,幾乎忍不住爆發的時候,老者終於開口了。
“不算無可救藥,但也差不多了。”
老者一邊站起身,一邊拿濕巾擦了擦手,淡淡道。
坐著的青年臉色陡然一變,從沙發上一下跳起來,怒吼道,“你個老不死的,跟本少打什麽啞謎,要是醫不好,你就給我去死吧!”
老者斜睨了他一眼,卻連臉色都沒變半分,冷笑道,“姚騰飛,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你以為我會管你?管不了下半身的畜生,廢了也是活該。”
姚騰飛聞言整個人都炸了,跳起來就要去揍人,卻聽老者涼涼道,“打死了我,你看看還有沒有人能醫好你。”
姚騰飛動作一頓,老者抽過一張紙,迅速在上面寫下一串藥名,甩給他,“照著這副藥先吃三個月,三個月後我再來給你把脈,如果有效果,就進入下一步針灸治療。”
“你……你是說我能治好?”姚騰飛拿著紙的手整個都在顫抖。
老者冷哼了一聲,背起藥箱,“一年內別沾女人,否則,神仙也救不了你。”
說完,毫不停留地轉身離去。
姚騰飛拿著紙呆呆站在原地,臉上一忽兒驚一忽兒喜,甚至忍不住身手到身下摸了摸。
大廳中的氣氛陡然變得活躍起來,幾個混混兄弟都圍過來,大笑著恭喜。
“我就說,姚少你龍精虎猛,區區一點小傷怎麽會不行!”
“還是姚省長厲害啊,連這樣的神醫都能請過來。”
“不就是一年嗎?一年後姚少你照樣能一夜七次,哈哈哈……”
姚騰飛臉上徘徊了好幾日的陰鬱總算散去了一點,可很快想起父親的暴怒,傳遍帝都的羞恥視頻,怒火就又蹭蹭竄上來。
他三兩步走到角落的女孩身前,抬腳在她身上狠狠地又踹又踏。
直到那女孩幾乎氣息奄奄時,幾個兄弟才過來拖開他,笑著讓他息怒。
“蘇二小姐怎麽說也是你表妹,鬧出了人命,姚少你在家裡也不好交代不是?”
“是啊!是啊!與其弄死了,倒不如留下來讓兄弟解解火,將來也可以和其他幫派交換嘛!”
兄弟七嘴八舌的勸解,總算讓姚騰飛心疼的火氣降了一點,狠踢了蘇瑩一腳,才坐回到沙發上。
“那頭死肥豬,處理的怎麽樣了?”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姚騰飛的整張臉都猙獰地扭曲在一起,幾乎要咬碎一口牙齒。
幾個小混混面面相覷,交換了一個眼色,半晌才有人上前小心翼翼道,“姚省長那邊遞了話,說先不要動那死胖子,否則怕有人說我們此地無銀三百兩。這樣對姚少太不利了。”
眼見姚騰飛怒意暴漲,另一人連忙道,“不過,我們怎麽也不能讓那死胖子好過啊,狠狠揍他一頓是必須得。”
“姚少息怒,那鄭家畢竟也只是被人利用的,您是什麽身份,犯得著跟他們計較嗎?”
姚騰飛聞言,眼中的憤怒陡然化為恐懼和怨恨,一字字吐出那個讓屋裡所有人都顫抖的名字,“墨——晟——澤!”
一時間,整個屋中的數十人噤若寒蟬,誰都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難道說要找墨大少報仇?要和墨大少算帳?
別開玩笑了好嘛!他們不過是個衙內臨時玩玩組建起來的小幫派,可墨大少呢?
那可是整個暗夜帝國的王者,掌控著華夏所有黑道的脈搏。說是以卵擊石都不為過!
“是……是蘇舞……都是因為……蘇舞。”微弱的女子聲音突然從角落傳來。
盡管嘶啞顫抖,可在一片靜寂中,卻還是能清晰聽出其中咬牙切齒的憤恨。
蘇瑩艱難地從地上一步步爬過來,抱住姚騰飛的腿,涕淚橫流地哭泣道,“表哥,都是蘇舞她算計了你和我,她讓人公布我和石磊的視頻,又讓墨晟澤給你和鄭偉民下藥,一切都是她的陰謀,咳咳……”
蘇瑩咳出一口血沫,被姚騰飛嫌惡的踢開,卻還是忍不住聽她說下去。
“因為我媽媽搶了薛凝雙的位置,所以蘇舞深恨我們姚家。表哥,我是冤枉的啊,她才是罪魁禍首!”
蘇瑩扭曲著一張臉,露出有些癲狂的笑容,“我……我們是對付不了墨大少,可是,難道還對付不了蘇舞了嗎?”
“墨大少不可能永遠護住她……就算她被毀了,難道墨晟澤會為了區區一個女人,來和整個姚家過不去嗎?”
姚騰飛的表情陰晴不定,半晌才陰騭望向蘇瑩道,“你有辦法對付她?”
蘇瑩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爬過來抓住姚騰飛的褲腿連連點頭,“只要表哥你給我機會,助我一臂之力,我一定會讓這個賤人生不如死地消失。到時,說不定還能把墨大少都拖下水。”
見姚騰飛眼中露出貪婪的,半眯著眼若有所思。
蘇瑩狠狠咬了咬牙,才嬌聲道,“當然,蘇舞怎麽說也是個大美人,在讓她消失前,一定會讓表哥玩個過癮的。”
姚騰飛想起蘇舞的驚豔靈秀,又想起墨晟澤帶給自己此生最大的羞辱,陰測測地笑起來。
“我常聽說,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瑩瑩,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說完,一腳踢開她,轉身離去。
大廳裡的混混們大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個臉上滿是疙瘩的高大青年忍不住過來看了蘇瑩一眼。
此刻的蘇瑩隻覺滿身疼痛,似乎肋骨都有斷裂的跡象,見那人過來,連忙雙目盈盈含淚,嬌聲道,“江平哥哥,瑩瑩好疼,瑩瑩是不是快死了?”
江平本就對蘇瑩的身體貪戀不已,又迷戀她那張秀美清純的臉,此刻被她楚楚可憐的一聲叫喚,整個身子都酥麻了。
“你……你認識我?”他一把抱起蘇瑩,結結巴巴道,“要不我帶你去找黑醫看看?”
蘇瑩靠在他懷中哀哀哭泣道,“江平哥哥,連你也認為瑩瑩是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的女人嗎?如果不是蘇舞一步步陷害我,我怎麽會落到如此田地……”
“這是我的命,我認了。可是,就算被怎樣糟蹋,瑩瑩還是分的清楚,誰對我是真心的。”
她哭得雙目紅腫, 潔白的貝齒咬著下唇,一副柔弱而堅強的模樣,“他們那樣對我的時候,我隻覺得生不如死,只有江平哥哥……只有你……瑩瑩能感受到你的溫柔和真心。”
“如果,瑩瑩能早點遇到你就好了,嗚嗚……”
江平聽著她一番情真意切,婉轉纏綿的話語,整顆心都化為了繞指柔,抱著她的動作越加輕柔,“瑩瑩你別哭,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
說完,他拿了車鑰匙,抱著蘇瑩快步走出別墅。
可剛走進車庫,江平突覺眼前一花,一個人影一閃,緊接著砰一聲倒在自己面前。
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從那人身上散發出來,在這黑暗的車庫中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被嚇了一跳,把蘇瑩放在後座上,湊過去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驚叫道,“張……張老三,你怎麽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