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舞不動聲色道:“換了房間倒也無所謂，那不知道姚阿姨另外給我布置的房間在哪?我房裡的東西是不是都搬過去了?”

　　姚婉佩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強自鎮定道:“這幾天為瑩瑩參加陸家宴會有些忙，還沒來得及收拾。對不起小舞，我……”

　　“你怎麽可以隨便動小舞的房間！改成舞蹈室為什麽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蘇忠河氣急敗壞地打斷她的話，“前幾天我問你，你不是還說小舞的房間還保持原樣，每天都在打掃嗎?這就是你所謂的把小舞當親生女兒一樣?！”

　　“爸，你幹嘛那麽凶的罵媽媽！”蘇瑩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來，紅著眼睛衝蘇忠河喊，“媽媽每天這麽忙要操持這個家，要出去跟其他太太應酬，為蘇家積攢人脈，她還每天親自為你準備晚餐。媽媽就跟古代的賢妻良母一樣，把你當做天一樣伺候，你怎麽可以因為她做錯了一件小事，就這樣罵她?”

　　姚婉佩的眼中已經有淚珠滾落下來，一滴兩滴，晶瑩剔透，哪怕哭起來，她渾身上下也散發著一種楚楚動人之美。

　　“更何況，房間也是我要動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蘇瑩抹著眼淚，哭的傷心又委屈，“姐姐你有什麽怨氣，都衝著我來好了。我之前並不知道你還會再回來，你走那天說——和蘇家兩清了，死也不會再踏進蘇家的門……我信以為真了，才……更何況，爸爸每次都會站在樓梯口看著你房間門長籲短歎，如果進來看到熟悉的房間，一定會睹物思人，更加難過……我也是不想讓爸爸再傷心愧疚。這些，和媽媽有什麽關系！”

　　“瑩瑩，別說了。”姚婉佩擦掉眼淚，滿臉慚愧道，“忠河，這件事都是我做的不妥當。無論有什麽理由，我都不該讓人動小舞的房間。今天就先讓小舞在客房住一天，明天我一定會把房間收拾好。”

　　蘇忠河看著姚婉佩蒼白的臉和盈盈欲滴的淚珠，再看看小女兒哭的梨花帶雨，心下一軟，望向了蘇舞。

　　蘇舞卻突然走進那舞蹈室，摸了摸牆上粉刷的淡黃色油漆，輕笑道:“這房間好像全面裝修過，地毯是新的，油漆也是新的……我記得這種油漆雖然對人身體沒什麽傷害，漆上去後完全散去味道，至少也要一兩個月。不知道，這兩個月，姚阿姨是不是都在忙陸家宴會的事呢?”

　　姚婉佩和蘇瑩的臉色陡然一變，前者動了動唇，正要解釋。

　　卻見蘇舞望向蘇忠河，似笑非笑道:“沒想到女兒離開了半年，父親連我的房間變成了什麽樣都不知道。我確實不應該怪姚阿姨和蘇瑩，畢竟連我的親身父親也不認為我應該再回到這個家。”

　　“小舞——！”蘇忠河顫聲叫著她的名字，眼裡滿是痛苦和懊悔，“我沒有，我只是……”

　　只是什麽?只是逼不得已才犧牲女兒換取了利益嗎?只是做了羞恥的懦夫沒臉面對嗎?

　　蘇忠河痛苦地閉上眼，耳邊只聽到女兒淡淡的聲音:“既然姚阿姨一直想讓我住客房，那就請父親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