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爆!又是自爆!這些道修都瘋癲了不成。
亢軫伸出拇指抹去了嘴角的殷紅痕跡,眼中滿是不屑,“不自量力。”
他沒有料到,那螻蟻一樣的築基女修會忽然撲過來自爆。然而那又如何呢?他們要躲過一名區區築基的自爆輕而易舉,那女修用命換來的不過是傷了他幾分罷了。
因為築基修士自爆而掀起的風暴漸漸平息,這片荒漠重新恢復了平靜。黃沙在風中推出一道道的波紋,河流亙古不變的向前流去。一切都仿佛沒有發生過。
亢軫神色一變,眼中的不屑迅速的收起。
暴亂的靈氣已經恢復平靜。而那道原本屬於蘇錦歌的氣息,卻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因著先前那靈力的亂流,屬於蘇錦歌的那股氣息是何時消失,往何處遁逃的,他們竟是一無所知
幾名魔修放開魔識四下搜尋了幾圈,甚至親自下到水下仔仔細細的搜了,也是仍然沒有蘇錦歌的影子。
亢軫看著河流對岸那相同的情形,一甩衣袖道:“不必尋了。”
“這?亢軫大人,如今這樣可算是完成雪聖尊的吩咐?”
“聖尊那裡我自會去交代。”亢軫說罷,轉身便離開了此處。
幾名魔修亦是不再多言,抬腳便跟了上去。
飛出數十丈後,亢軫又轉頭向張美人自爆的地方看了一眼。原以為那個螻蟻一般的女修是不自量力,以自爆來向自己報仇。卻沒料到她竟是以性命為代價,來換取蘇錦歌逃走的機會。
這些道修還是一貫的令人捉摸不透。
張美人究竟是想報仇,還是隻單純的想救她?這個問題蘇錦歌不願去猜。她坐在一株靈果樹下,小心的將手中的儲物袋收在了一隻玉盒當中。
這隻儲物袋顏色輕粉,正中繡著一片線條細柔的菟絲花,角上以碎小的珠子綴出了一個小小的“美”字。用料不算是頂好,煉製卻是精心至極。這想必是張領事為女兒置辦的物件。真是沒有料到,隔了那麽多年,再與這父女倆打交道居然會是這樣的情形。張美人那樣的性子,如何就能自爆了呢。
自爆,又是自爆。這萬不得以的手段頻繁的出現在人魔之戰中,並不是一個好兆頭。這說明道修已經處於劣勢。
蘇錦歌看著這隻儲物袋,心緒越發的紛亂。一時憶起當年的樁樁件件,一時憂慮人魔之戰。感懷、焦慮、悲傷、憂心,還有那絲絲縷縷的源自於張美人父女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種種情緒交匯在一起讓她的雙眼中出現了幾分茫然。
“哇!主人,你哭啦?”
忽然橫出來的一嗓子,倒是打斷了蘇錦歌頭腦中的混沌。“我沒哭。”
“那你眼圈怎麽是紅的。”
“你很閑是不是?”
“不是,我很忙!”烏娘說著拍拍翅膀,遠遠的飛上另一棵樹的枝頭。一副凝神修煉的模樣。隔了半刻鍾,烏娘終於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哇!主人你好像受傷了。”
蘇錦歌的一腔憂思才剛重新籠上心頭,此刻被它再一打岔,著實驚了一跳。她按住心口,緩緩的做了幾個深呼吸平靜了一下,咬牙道:“不是好像,我這根本就是受傷了。”
烏娘見她神情便知不妙,它一張翅膀道:“小青那貨又在拱菜地,我去看看。”說著撲楞著翅膀迅速遠離了蘇錦歌。
被烏娘這麽一鬧,蘇錦歌心頭那股黏膩的情緒倒是消褪的無影無蹤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憂心又有什麽沒用。無論如何都還要向前走的。蘇錦歌合上玉盒,放到了烏娘和小青禍害不到的角落。
須彌芥子之中花植鬱鬱清泉淙淙,一片寧靜安逸。越發顯得須彌芥子之外的世界動蕩飄搖。蘇錦歌輕輕地歎了口氣,吞了幾顆丹藥下腹,開始專心運轉體內的靈氣。
一晃數天過去,蘇錦歌身上的傷雖未完全恢復,卻也無甚大礙了。猜度著那些魔修也應該離開了,便小心的探身到空間之外,放開神識果然沒有探到任何魔氣。她微微舒了口氣,向水面之上遊去。當她再度自由的呼吸到空氣時,才剛放松了些的心情又緊繃了起來。
河的兩岸,一模一樣的景色。漫天漫地的黃沙,一望無際。竟是分毫辨別不出先前自己是從哪邊掉下來的?
這條河流帶著怪異,蘇錦歌不敢隨意妄動。她將烏娘從空間中拎了出來,無力的問道:“烏娘你可分辨的出我們是從哪邊來的?”
烏娘在河面上盤旋兩圈,落到蘇錦歌肩頭,扭扭捏捏的道:“主人,你們人類有一句話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所以呢?”
烏娘乾咳兩聲道:“所以我也不認路了。”
蘇錦歌扶額,左右看了看,最終選定一個方位遊了過去。爬上岸後,眼前黃沙漫漫的景象一抖,接著蘇錦歌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下俯衝而去。
耳邊是巨大流水轟鳴之聲,背心感到一股巨力錘來。——自己竟然跌下了一條懸崖瀑布!蘇錦歌才剛明白自己的處境,便隨著那飛流直下的水瀑砸進了山崖下那奔流咆哮的河流之中。
蘇錦歌立刻運起靈力,控制著四周的水流向著相逆的方向倒衝,借以脫身。她飛身在空中,急往將流水之中尋找烏娘的影子。果然在遠處尋到一隻幾不可見小黑點。蘇錦歌順流追去,終於將隨著水流沉浮許久的烏娘給撈了出來。
烏娘的羽翅濕透無精打采的貼在冰冷的身軀之上,平日閃著精明光亮的豆眼此刻緊閉著。蘇錦歌有那麽一刻的心慌。明明跟靈獸之間的感應還在,怎麽會......。蘇錦歌伸出一根手指,貼緊到烏娘的胸口。感受到那微弱卻清晰的跳動,才終於松下一口氣。
蘇錦歌將烏娘倒懸過來,有節奏的擠壓起它的身軀。直到烏娘翻著白眼吐出幾大口水方才作罷。
烏娘撲楞著翅膀掙脫了蘇錦歌,第一句話居然不是大吵大鬧,也不是委屈哭訴,而是抖著一隻翅膀指向蘇錦歌身後,顫聲叫道:“哇!哇!哇!”
什麽情況?
蘇錦歌轉回身去,隻覺的腦袋一空,險些木在當場。——一群半獸人在按著一隻半獸人!
半獸人!半獸人!
四周的景色也委實奇怪,深紫色的土地,深紫色的花木。雖然這些半獸人與之前見過的妖修都不同,但是它們的氣息確是妖修無異。奇怪的景色,一群明顯正在掐架的妖修。之前迷路偏離了方向,在荒漠中飛了那麽久,莫非......。
蘇錦歌額角一跳,自己這莫不是闖到了荒淵。
在蘇錦歌呆滯的看著這群半獸人時,這群也同樣以一種目瞪口呆的神情望著她。
最先出聲做出反應的是那隻被按在地上的半獸人。它竭力的伸長脖子,衝著烏娘大喊:“烏鴉姐姐救命,救救我!”
被喊成烏鴉,烏娘實在是不爽快。不過對於那明顯是雌性的半獸人被一群雄性欺壓,烏娘也是看不過眼。她抖落身上的水珠,振翅而起,向著那一眾半獸人吐出了幾道火箭。
烏娘一出手了,蘇錦歌立刻反應了過來。這事總是善了不了。先壓製住這些妖修再說。畢竟身在荒淵,她不敢大咧咧的使用靈力。足尖一點,輕盈而迅速的飛到一名妖修身後,雙手準確的抓住它的背脊高甩半圈往地上狠狠砸去。直將那妖修摔的七葷八素,幾乎斷命。緊接著又輕易卸掉攻向自己的兩隻,不做停頓的將另一名妖修摔飛出去。
這些妖修雖都是直立起來的,卻明顯能看出獸形。豺、狼、虎、豹,品種還真是全了。蘇錦歌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化形妖修,對戰之中卻明顯能感覺到他們的實力並不高。就算自己不出手,想必以烏娘的能力也是可以應對的。
蘇錦歌與烏娘輕易就收拾了這群豺狼虎豹的獸人。卻並未要了它們的性命。那被救的半獸人,雖是一身灰褐的毛,身形卻是妖嬈玲瓏。纖細的脖頸上支著的獸頭莫名的熟悉。
蘇錦歌此刻定睛細看,方才認出此獸屬狐類。只是遠遠沒有雪玉漂亮,以至於最初她分辨不出這是何物種。
這隻狐女倒也狠辣,一見局面穩定,立刻出手補刀滅殺了那群豺狼虎豹。之後妖嬈無比的整理起自己的儀容,邊整理邊道:“若是留下這些東西的性命,日後必定禍患無窮。我還罷了,這位人修姐姐恐怕是要在荒淵寸步難行了。”
這狐女將自己整理妥當,方才對烏娘與蘇錦歌行禮道謝,“多謝姐姐們相救之恩。”
狐女行禮道謝的動作更是妖嬈玲瓏,讓蘇錦歌幾乎要忽略了她那一身的灰褐的毛發和那碩大的狐頭。烏娘亦看直了眼,一時竟然忘記了她先前那聲“烏鴉姐姐。”
狐女見這一人一鴉的反應,頗有些自得的晃了晃尾巴。又恢復正色道:“你們救了我,我自當還恩。”說著,從自己的尾巴上割下了一撮毛發來, ,搓成一束遞與了蘇錦歌。
“我不問姐姐是從何而來,只是這妖域中的生靈大半都對人修有敵意。兩位還是早早離去的好。”
此處果然是妖域荒淵!
蘇錦歌心中歎氣。微微一點頭,接過了那撮毛發疑惑道:“此為何意?”
狐女抿唇一笑,道:“這位人修姐姐身上的氣味如此之重,怕是走不出幾步就會被高階妖修分食。帶上此物可以遮掩姐姐身上的氣息,不過......。”
蘇錦歌追問道:“不過什麽?”
狐女斜首笑道:“不過這法子只能瞞過比我修為低的。”
蘇錦歌嘴角一抽,暗道:那跟不帶有什麽區別嗎?啊? () 《炮灰修仙記事》僅代表作者淺墨染雪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抵觸的內容,請作刪除處理,的立場僅致力於提供健康綠色的閱讀平台。【】,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