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只有你同我一樣。”
一樣?哪裡一樣?從長相、氣質到為人處世,分明沒有一點一樣。莫非......?蘇錦歌心中一緊,隨即又放松下來。即便被蘇青雪知道自也是穿的又能如何呢?
蘇錦歌頗為光棍的挑挑眉,“所以呢?”
蘇青雪不置可否的一笑道:“你走吧。僅此一次,下次相見我不會再留情面。”
蘇錦歌聽了沒有半分耽擱,拉起張美人便順江而下。開玩笑,能活命誰還待著找死。她縱是運氣再好,也不認為自己能在三名魔嬰、數名吞噬魔修的手下安然逃生。更何況還有一個修為不明的蘇青雪。不走才是腦子進了水。
看她走的這般乾脆,赤炎不由嗤嗤作笑起來,“還當是什麽人物,值得咱們聖尊花費心思。就這麽個丫頭片子。就是把她收到麾下又能有什麽用。”
“她能有什麽用,你們日後便知。”蘇青雪說罷,立刻回身道,“去百花門。”
一眾魔修頓首聽命,疾行往東,往百花門而去。
這一邊蘇錦歌和張美人已經尋到了張領事的屍身。張美人將張領事的屍身收到了自己的儲物袋中,雙手捧著無語淚流。
一路行來,張美人出奇的安靜,好似一隻人形傀儡。蘇錦歌滿腹心事,駕著葫蘆亦是一言不發。
不過是在奈落古樓中待了幾年,再出來時,鏡洲已經完全變了模樣。鏡洲以西的境況則更是不堪。往日或是繁華、或是安寧的城鎮如今或是被荒棄了般死寂、或是人馬慌亂人人自危。到處都斥滿風雨飄搖之感。
蘇錦歌的心越發的沉重,思緒紛紛亂亂讓她的頭腦混沌起來。這樣向西疾飛了兩三日,天氣有了變化。烏雲自北方天際滾滾而來,風卷動著天地間的一切,一陣比一陣潮濕。烏壓壓的雲後隱有沉悶雷聲傳來。
蘇錦歌敏感的覺察到前方有一絲魔氣。蘇錦歌還道是前來相助百花門卻被魔修擋住的那些道修。放開神識查探後,蘇錦歌心頭登時騰起一股怒火,使出全力往那魔氣傳來的地方衝去。
在數百裡外,正有一名凝元後期的魔修在以那邪淫齷齪之法。吸取一名築基女修的靈力。那女修一身狼狽,法衣已經殘破的幾乎不足蔽體,一頭青絲被狂風吹得凌亂,蒼白憔悴的臉龐上盡是哀入骨髓的絕望。
金丹修士的速度非一凝元可比。待那魔修覺察到有一股強大的道修氣息靠近時,碧海潮生斬已呼嘯著斬落了他的頭顱。
絕處逢生,那築基女修有些呆愣。她癱坐在地上看著蘇錦歌遞來的法衣做不出任何反應。
蘇錦歌俯身將法衣披到了她的身上,因著距離的近了,蘇錦歌才發覺這女修有幾分面善。卻一時想不起曾在哪裡見過她
法衣落到肩頭。隔去了風沙對肌膚的摧殘。那女修終於有了反應,她抬起頭看著蘇錦歌,低低的道了聲“多謝。”
隨著她唇部的動作,一對梨渦微現。久遠的記憶終於蘇醒,眼前的女子竟是當前在千機陣中遇到的少女——千機真人的孫女,步雙巧。蘇錦歌不由心中一緊。以千機真人對孫女疼愛,斷不會讓她流落到如此境地。是千機真人出了事,還是魔修有意針對他們做出了行動。千機真人雖身家豐厚,但也不至讓放逐淵在人魔大戰之際分神。那會不會是千機真人手中有什麽令魔修忌憚或迫於得到的東西。
思及此處,蘇錦歌不敢猶疑。立刻詢問道:“步姑娘,究竟出了什麽事?”
見到對方竟然認識自己,步雙巧的眼中立刻充滿警惕,接著自嘲一笑,神情又重新麻木起來,“多謝前輩垂憐,只是雙巧早已一無所有,前輩若是有所圖恐怕要失望了。”
蘇錦歌聽了倒並未惱怒。她輕歎一聲蹲下身,讓自己的視線與步雙巧平齊,“我姓蘇。多年前我們曾在千機幻陣中見過。”
“千機幻陣?”聽到這四個字,步雙巧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她仰頭大笑起來。她明明是在笑,蘇錦歌卻感覺了悲意。步雙巧的眼眶中乾燥的很。但她眼中的的恨意、悔意和無盡的哀痛卻比流淚更加的令人悲傷。
蘇錦歌見她狀若癲狂,伸手握住了她的雙手,沉聲喚道:“步姑娘”。同時探了探她的傷勢,見除了損了些元氣外並無大礙。那她這樣子必是因為其他原因了。雖然還不清楚步雙巧究竟遭遇了什麽,但看上去是與放逐淵無關。蘇錦歌心中稍安,使了個回春術到步雙巧身上。“不知步姑娘是從西荒而來,還是正要往西荒而去?”
身上的痛處漸漸的消失了,心中的痛苦卻越發的重。步雙巧終於想起了眼前的這位金丹修士是誰。若是沒有經歷過那些事,想來她是不會認不出這位的。她自認自己的眼睛生的是極為不錯的,直到那一年於千機陣中見了這一位。當時雖是礙著禮節沒有表現出來,背地裡她可是生生是妒忌了好久的。這樣一雙眼睛,她怎麽會忘了呢?
多年來的苦難,早已經磨去了那些女兒家的小心事。如今的步雙巧早已不會再妒忌別人的眼睛生的比她美了。隔了那麽多年,再見蘇錦歌,她卻仍還是妒忌於她。
妒忌她雙眼中的透淨。
是了,這位是天靈根的天才修士,身後更有宗門撐腰。實力足以讓她一直保持著原本的心性。而自己,一旦失去了爺爺,便如陡然被扔出溫室的花朵,風霜與她便是刀劍。更不用提那人還......。
想到此處,步雙巧的眼中悲意更勝,喃喃道:“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便是沒有聽爺爺的話。”淚水落到法衣之上,便如荷上的露水,順著衣衫的褶皺迅速滾落下去了。這件法衣乃是那碧玉蠶所吐出的碧霞絲煉成,雖比不上在蓬萊仙島時吐出的那些異種絲好,卻也是相當上等的材料了。
像這樣的法衣,從前爺爺在世時,自己也是不缺的。步雙巧撫著身上的法衣,歎道:“自爺爺去後,我是許久沒穿過這樣的衣衫了。”
什麽?這意思是千機真人隕落了!蘇錦歌下意識的聯想到了西荒之戰。有心問個清楚,看步雙巧這般悲苦的神情又不忍直接戳她痛處。
步雙巧早已學會了察言觀色,見蘇錦歌這般模樣如何不清楚是怎麽回事。明明已是金丹修士,卻對自己這般小心。這位是純善,還是有所圖?不過不所謂了,再差又能如何呢?
步雙巧理了理被風吹上面頰的發,眼中的情緒迅速化作一片木然,“爺爺他早在兩年前便已隕落。——蘇前輩可是去往西荒?前面有許多魔修攔住了路。這幾日散修聯盟與青雲門聯手突圍,混亂的很。前輩要去,便趁這個時候吧。”
蘇錦歌聽了,一顆心越發焦急,她站起身道:“步姑娘可要同去?”
步雙巧點點頭,“前輩肯捎帶,雙巧感激不已。”
蘇錦歌點點頭再無廢話,拉著步雙巧跳上葫蘆便全速往西進行。由始至終,張美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動都沒有動過。呆呆的站在葫蘆上,好似長在上面的一件裝飾一般。
張美人的心思一向敏感,步雙巧的事情她雖不清楚,卻也猜到了幾分緣由。她的眼皮終於動了動,直直的看著步雙巧的背影。仿佛透過她看到了些別的什麽。
風越發的狂,偶有大顆的雨滴砸落在塵土中。黑壓壓的雲被狂風攪動,此刻的天空好似波濤亂卷的海域。
金丹修士的全力飛行之下,不多時便見到一片靈光與魔氣相混的區域。
此處的地理位置極為特殊,西面恰好扼製住馭獸宗,北面則將蜀山劍宗往鏡洲來的路堵得死死的。按理說此刻身處混戰的道修,應該是馭獸宗與蜀山劍宗的為多。實際上卻是以青雲門的修士為主,次之是散修,其他宗門的人實在不多。
馭獸宗與蜀山劍宗距離最近,為何偏偏是這些從西荒回返的修士作為主力呢?
蘇錦歌心中疑惑,此刻卻也顧不得解惑。人還未到近前便先丟出了數個萬物生。靠到近前後,張美人倒是比蘇錦歌二人更先一步跳下葫蘆,揮著法劍迅速的跳入戰團。她那近似癲狂的氣勢倒將原本三分的實力發揮出了五分。
這些魔修的主力多在西北面,與道修混戰。而後方多是些修為稍低的,他們也不以作戰為主,而是往前方那些高階魔修的身上丟一種黑色的紙片。
蘇錦歌三人所來的方向是這些魔修恰恰沒想到的東南方向, 是以張美人與步雙巧的能力也迅速的結果了兩個魔修。蘇錦歌看的明白,這蘇青雪不光是佔據了地理優勢,更是擺了刷本的陣法。那些黑色紙片是什麽她不清楚,不過她能肯定那是類似補靈丹的東西。補靈丹服下後是要時間運化的,而這些紙片卻像是立即生效。這種情況大大不利於道修。
蘇錦歌當機立斷,先往這些低階魔修下手。待前方有高階魔修折身過來時,蘇錦歌已經斬殺了不少魔修。
“無恥!”那折身回來的魔修怒喝一聲,雙掌運起一股黑氣向蘇錦歌拍來。原本與這魔修對戰的青雲門修士不肯轉戰,揮舞著七彩鎖鏈糾纏上來。
碧海潮生斬的白光與七彩的靈光交匯,那魔修狠狠吃了一擊,卻仍頑強的立住身形。正欲運力再戰,就聽一眾魔修歡呼起來,“聖尊!聖尊來了!”
蘇錦歌將碧海潮生斬在身前一揮,偷空看了一眼東南方向。果然見一股魔氣衝天而來。 () 《炮灰修仙記事》僅代表作者淺墨染雪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抵觸的內容,請作刪除處理,的立場僅致力於提供健康綠色的閱讀平台。【】,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