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錦歌面上露出了疑問,秦雲謙溫和一笑,拿出了一隻玲瓏玉盒。
玲瓏玉盒與普通玉盒的不同之處就是它多出了一個圓盤鎖。這個鎖一般由七個同心圈組成,每個圈上都刻著不同的圖案,只有事先設定的七個圖案在同一條直線上,盒子才能打開。簡言之這就一七位數的密碼盒子。
“秦七哥莫不是要告訴我,我們現在就在一個這樣的盒子裡,要等這些陣紋自動轉到了某一個點我們才能出去?”
秦雲謙點點頭,收起了盒子,“比這個好一些,陣紋只有兩個圈。”
“那我們要等多久?”
“不知,短則幾個時辰,長......,也許就是幾百年也許是幾千年。”
蘇錦歌嘴裡的魚片險些滾落出來。左右這裡有靈氣,她也沒什麽急事,幾百年幾千年倒也能忍。只是秦雲謙,連幾十年都不用,只要幾年蘇青雪就跟慕容衝煮成熟飯了。男配果然苦逼。
秦雲謙坐回到搖椅上,表情格外輕松。
“秦七哥,你心情很好?”
秦雲謙點頭。
“你不著急找四姐姐?”
秦雲謙伸出手,手心中那盞青銅琉璃燈火焰雖小卻燒的十分平穩。
“她已平安。”
蘇錦歌不再說話,悶頭繼續吃著。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著,這裡沒有黑夜,只是永恆的微雨和白雪。蘇錦歌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晃悠的無聊了便坐下來修煉,修煉的累了就研究下玄微真尊的煉器心得。
那些陣紋蘇錦歌半分也看不懂,便拿出了楚瓔珞送的那本《初階陣法》,開始由基礎學起。
秦雲謙躺在搖椅上,悠然的晃動著,偶爾側過頭看看蘇錦歌。
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個古陣法是殤陣。一旦入陣便會被陷入到自己最負面的回憶中。為什麽蘇六沒有陷入自己的回憶,反而跑進了他的幻境?那半城的桃花微雨又是怎麽回事?是否因為她的進入,記憶裡滿城的大雪才變作了半城?
聽她的講述,她一進陣就是清醒的,若那是真話,豈不是說明她根本沒有深刻的負面回憶?
秦雲謙正望著蘇錦歌發呆,冷不防對上了一對黑白分明的清亮眼眸。目光往下一移,看到了她手中的《初階陣法》,秦雲謙微微一笑,“對陣法有興趣?”
蘇錦歌點點頭。
“若是有不明之處可以問我。”秦雲謙說完轉回頭去,繼續望天。
這不是瞌睡送來一個大枕頭嗎!蘇錦歌毫不客氣,樂顛顛的奔到搖椅旁,將自己那些不明白的地方一一拋給他。
秦雲謙極有耐心的解釋著這些基礎的問題,一遍一遍不厭其煩。
當蘇錦歌把那本《初階陣法》都吃透了,秦雲謙便開始教她些較為深奧的陣法。
兩人就這樣守在老梅樹下,修煉累了便擺弄陣法。不知時間流逝了多久,蘇錦歌已經可以獨立繪製一些常見陣盤,擺出些簡單的法陣。所謂名師出高徒,縱然蘇錦歌不是這塊料,在秦雲謙教導下她的陣盤和法陣也很能看的過去。
在蘇錦歌進入到築基中期後不久,秦雲謙也摸到了築基中期頂峰的邊緣。
這得有七八年了吧,蘇錦歌望著天空中那無休無止的大雪,輕輕的歎了口氣。存貨又快吃光了,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秦雲謙敲了敲桌面,示意她專心些。
蘇錦歌收回目光,正對上秦雲謙那雙不辨情緒的幽深眼眸。飄飄灑灑的大雪,素白的梅花,襯著他那一身白衣越發的顯得他芝蘭玉樹,清風朗月。
蘇錦歌的心忽然一陣悸動。
這!蕩漾了?對心有所屬的男人蕩漾了?!
不對,那不是她的感覺。那是蘇青雪!
按照時間推算,劇情已經進行到蘇青雪對慕容衝放下心防。接著就是結為道侶了。
蘇錦歌看著秦雲謙,忽然生出一股不平。不知道秦雲謙知道了後,會是什麽心情。九死一生的尋到了九幽冰蓮又如何,陪著蘇青雪走下去的人終究不是他。
“是青雪出了什麽事嗎?”
清澈優雅的聲音落到耳邊,蘇錦歌一愣。
秦雲謙看著她,嘴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你先是大驚失色,又看著我滿臉同情。必是青雪的情緒影響了你。”
蘇錦歌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
秦雲謙放在桌面上的手微不可查的動了動,繼續道:“青雪的本命元神燈越來越旺,剛剛並沒有其他變化,你的臉上也不見擔憂之色,足見青雪無恙。你面露同情......。莫不是青雪另有了心儀之人?”
蘇錦歌靜默了一會,見他面上依然平靜,沒有露出什麽情緒波動,“出了陣還去找她嗎?”
秦雲謙的聲音依舊平靜,“去。”
蘇錦歌無言,感覺到忽然沉悶下來的氣氛,極為不適。她輕手輕腳的站起身,打算找個地方修煉,給秦雲謙一個安靜的環境,讓他靜靜。不想剛一邁動腳步,秦雲謙就微微挑起了眉,指著桌上那個沒完成的陣盤道:“還沒做完,你去哪?”
蘇錦歌動作一滯,又坐了下來。
秦雲謙像個沒事人一樣,耐心的看著她繪製陣盤,指出其中優劣之處,糾正她的手法。
蘇錦歌有些看不懂了。不過那些跟她都沒關系,她向平常一樣,學了陣子陣法,便到梅樹下打坐修煉去了。
當秦雲謙的修為穩固在築基中期頂峰後,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梅樹下的那些陣紋忽然收去了靈光。秦雲謙動作飛快的躍到陣紋前,將一隻玉製的小旗子插在了上面。
眼前一花,那漫天的大雪消散無影,眼前仍然是一片綠洲景象。
蘇錦歌走動了幾步就發覺到不對勁,向秦雲謙傳音道:“好像有人。”
秦雲謙“嗯。”了一聲,道:“四男一女,兩個築基中期,兩個築基初期。”
蘇錦歌風中凌亂了,她是傳音過去的,秦雲謙卻是大咧咧的說出口了。難不成還是被失戀刺激到了?!
接下來,蘇錦歌明白自己是誤會秦雲謙了,他把話說出口是有意為之。
他的話音落下不久,眼前就出現了四男一女。其中那個築基中期的紅臉修士神色不明的說道:“這位道友神識過人。”
秦雲謙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們中那名女修開口道:“兩位道友也是為了無極宮而來?”
秦雲謙但笑不語,蘇錦歌也不出聲。
先前開口的紅臉修士沉默了一會道:“裡面的東西多的很,咱們六個平分也盡夠了。道友以為如何?”
秦雲謙語氣平和的說道:“按勞分配。”
那四個人都是一愣,接著眼中的誠意倒是更濃了些。能這樣說就說明他本事足夠。沒準能破了這困了他們數月的陣法。
紅臉修士哈哈一笑道:“沒問題。在下嚴山。”說著指著身旁的三人依次介紹道:“這位是賀玨,荀如寒,褚蓮。請教兩位如何稱呼?”
秦雲謙微一頜首,“秦七。”
蘇錦歌有樣學樣的道:“蘇六。”
褚蓮狐疑的看了看他們,“兩位道友這名字......。”
蘇錦歌臉不紅心不跳的道:“我們出自修仙家族,排行就是名字。”
這個倒也是有所聽聞,四人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起了他們可有辦法破解這個古陣。
這古陣是他們觸動的,被困在裡面已有數月,想了許多辦法,折騰了很久。這陣非但沒有破解反而變得更加的古怪。
蘇錦歌聽了他們的話,不由一驚。陣法是他們觸動出來的,而他們只在裡面呆了幾個月。雖然古殤陣中不分晝夜,難以計算時日。但是按照修煉的進度,她與秦雲謙應在陣裡呆了十年左右才對。
似乎是明白蘇錦歌的疑惑,秦雲謙傳音過來,“那個陣中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
蘇錦歌不由看了他一眼,怪不得他一副悠然的樣子,原來是這樣。
秦雲謙看了看她,露出一抹笑容, “在殤陣中時間流速也許會比外界快,也許會比外界慢,全看自身的運氣。”
“還有這樣的陣法。這是怎麽做到的?”
“上古陣法頗為神秘,實在難窺一二。”
說到這兩人不再傳音,過多的傳音,引起其他四人的誤會疑心就不好了。
對於破解這古陣,秦雲謙表示盡力一試。又是幾個月的時間過去,這陣法倒是被秦雲謙修複的差不多了。
看著腳下恢復如初的泥土,和那天空的一輪毒辣日頭,嚴山納悶道:“我說秦道友,你怎麽還越弄回去了。”
秦雲謙在專心的演算著,沒有回答他。蘇錦歌便笑道:“只有恢復了法陣才能推算出破解之法。”
嚴山還是不解,還要說些什麽,賀玨拉了拉他道:“老嚴你又不懂這些,還是安心等秦道友吧。”
褚蓮亦是笑道:“秦道友、蘇道友莫要見怪,嚴大哥生來是個急性子。”
蘇錦歌點點頭,“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嚴道友安心等待吧。”
嚴山一愣,褚蓮倒是掩袖而笑,“蘇道友的比喻真是有趣。”
嚴山和賀玨也跟著笑了兩聲。只有荀如寒一臉莫名的看了看他們,閉上眼睛繼續修煉。
褚蓮笑了一會,坐到了蘇錦歌旁邊,遞給她一隻醬紫色的果子,“蘇道友,你和秦道友是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