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賓朋都來到後,寧中和和楊應兩人並肩進入客廳,走到前面的高台上。
“歡迎大家的到來,今天是個好日子,楊家的楊林與小女寧瑜自小便是情投意合,今日楊家特意到我寧家來求婚,並下聘禮。因此,特意邀請各位到此來,一來作一見證,再來也是共享喜事。”
高台上,寧中和的臉上溢滿了笑。跟楊家結親,正是所謂的強強聯合。他只是寧家的一個分支,還算不上嫡系,跟楊家結親後,有了楊家的支持,他在寧家的話語權也會大為增強。
另一方,楊應的心中同樣也是如此打算,寧家並不弱,兩家聯合,他在楊家中也更會得到重視。
等寧中和的話音剛落地,楊應便向站在旁邊等待的一名隨從揮了揮手。隨從早就得到指示,知道這是讓自己去喊人把聘禮給拿上來。
不一會功夫,楊應的那些隨從排成一條長龍,依次從門口進入到客廳中。每人手中都捧著一個大大的方盒。至於裡面裝著什麽,卻因為蓋著一塊紅綢布而無從得知。
來到前面高台,這些人將方盒排成排擺在桌子上,然後迅速地退到一邊,將這些盒子全部展露在客人面前。
“諸位,能夠求娶到寧家的寧瑜,是我們楊家的福氣。為了表示我楊家的誠意,我們特意準備了各式聘禮,都是難得一見的奇珍。下面請大家一起欣賞下。”
展示聘禮,除了要說明楊家的誠心之外,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楊應要展示一下楊家的能力。讓坐在下面的親朋知道跟楊家走在一起。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說著話,楊應走到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方盒前,抓住上面的紅綢布,輕輕地拉到一邊去,然後便是掀開方盒的蓋子。
啊?!
隨著盒蓋的掀開,場中眾人均是驚呼一聲。“怎麽會這樣?”每個人都在心中升起一個疑問。
楊應在掀開盒蓋後,就將目光注視著下面的眾人,想從他們的臉上看到驚奇和拜服。想從他們的口中聽到那一聲聲的讚歎。
可是,等了半天,卻隻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驚訝,沒有拜服也沒有讚歎,反而是一個個充滿了疑惑。
“這是怎麽回事?”楊應站在那有些不解。
旁邊的隨從卻是看到盒子中的情況,見楊應還在那兒迷茫,幾步跑上前來,低聲對他說道:“楊先生,看盒子。”
“盒子,盒子怎麽了?”楊應奇怪地暗問一聲。眼睛還是按照隨從所說,轉向盒子方向。
“啊?”一看之下。楊應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怎麽會這樣,發生了什麽事情?”
站在旁邊的寧中和跟楊應一樣,也是注意著下面賓朋的表現來,在隨從指點後,才把注意力放到盒子上面。當他看到楊應鄭重展示的這個盒子裡面竟然是裝著一些雜草,心中一怒,下意識地就是向楊應質問了一句,“楊兄,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我還想知道是什麽意思呢!”楊應在心中怒吼一句。不過這話他還無法當眾說出來。畢竟盒子是他帶來的,又一直由他的隨從保管著。
“寧兄,你聽我解釋。”楊應陪著笑對寧中和說道,“你應該相信我,在這樣重要的事情面前,根本不會開玩笑。從家中出發時,我一一檢查了那些聘禮,它們都在盒子中,根本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生過氣後,寧中和也冷靜下來。正如楊應話中所說,他相信在這等重要時刻,楊應根本不會胡亂來。
仔細看著盒子中的雜草,寧中和有一些眼熟的感覺。想到他們寧家院子中的草坪中,正是種植了這種類型的草,他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盒子中的物品是在他們寧家才被調包了。
難道這是寧瑜找人做的?他知道自己女兒對於這門親事是一直不同意,但是為了整個寧家的利益,為了他能夠在寧家本家中得到更多的話語權,也隻好違背女兒的意願。
猜想到寧瑜可能做出這件事情之後,寧中和反而不好再多追究這件事情了。
寧中和沒再多說,楊應在那裡卻不好受。這是他們楊家送出的禮,出了差錯,只會讓人笑話他們楊家。帶著幾分不甘心,楊應將剩下的幾個盒子一一打開。
事實卻是狠狠地給了他迎頭一棒,所有的盒子裡面,那些聘禮全部不翼而飛,躺在裡面的則是滿滿一盒的雜草。
“寧兄,實在是不好意思。今天這個訂親儀式看來是沒法舉行了。”楊應臉上滿是歉然。
寧中和則是擺手,“楊兄不要如此說。你我兩家都不是缺這幾樣物品的家庭。古有千裡送鵝毛,禮輕情義重之說。今日為何我們兩家不能效仿古人,也以青草為聘,兩家訂結秦晉之好。”
這麽說,寧中和是給了楊應很大的面子,楊應心中自然感激,“好,既然如此,就按寧兄所說,儀式繼續舉行。至於聘禮,我們楊家肯定不會委屈寧瑜,事後再加倍補上。”
兩人在這裡商量著,一直躲在房間不願意出來的寧瑜,在此時卻是衝出房間,跑進客廳。
“爸,我不願意跟楊林訂親,我也不願意嫁給他。你們舉辦的這場訂親儀式,我不會同意!”寧瑜的臉上很是鄭重。
本來聘禮變雜草,客廳中的氣氛就有些異樣,現在寧瑜又站出來,公然表示不願意跟楊林訂親,更是讓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胡說!”寧中和生氣地指著寧瑜,“你是我寧家的女兒,家人養育你這麽大,你就是這樣報答家人嗎?作為寧家一員,必要時連生命也可以做出犧牲,更何況是一門親事?告訴你,在這件事情上,你沒有選擇,只有同意家裡的決定。”
本來就為著這事煎熬,幾天來一直沒有睡好覺,現在又被父親給斥責一頓,寧瑜就覺得自己的眼前直發黑。搖晃了幾次後,咣地一下摔倒在地上。
“小瑜——”寧中和喊一聲,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還是有著深厚感情,只是這種情感在他面對的權勢面前,還是敗退下來,“來人,把她扶到房間裡。”
再轉頭看著楊應,寧中和微笑著說道:“楊兄,不必擔心,儀式我們照常舉行就是。”
“哈哈哈哈,”坐在門口的蘇南大笑起來,“好一個不稱職的父親,不為女兒的幸福考慮,一心隻想著自己,你還配為人父嗎?”
一邊說著話,一邊站起身來,緩步向著前面的高台上走。
“是你!”看清蘇南的面貌,楊林驚叫一聲,“來人,快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其實不用楊林喊,蘇南朝著前面的高台走過去,寧家的護衛便從四方衝過來,站在高台前排成堵人牆,將蘇南擋住。
“抓,抓他啊!”楊林還在那兒叫,不住地揮手,指揮自己家的那些隨從。
“林兒,你認識他?他是誰?”楊應有好詫異地看著楊林。自己的兒子雖然不成氣候,卻也是從小在自己的教育下長大的。他如此驚慌,還是頭一次見到。
楊林可是記得當時他找的那些人回去向他報告時的情景。在浦城時,楊林找人要對付蘇南,並且提出一個要求,那就是把過程給記錄下來。只是他沒有想到,記錄中顯示的,卻是那六個人莫名地就被一個看不見的耳光給拍飛出去,然後吐出滿嘴的牙。楊林相信這是蘇南做的,卻找不出他動手的痕跡,楊林當然也就知道蘇南是高手中的高手。
聽到楊應問話,驚慌中的楊林也顧不得隱藏什麽,脫口而出,“他跟寧瑜認識,而且兩人的關系非常密切。”
這句話一出口,坐在下面的那些人都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一男一女關系密切,還會是什麽關系。
寧中和聽到楊林的話,臉上現出一絲慍怒,也不知是對蘇南還是對楊林。
眼睛看著蘇南,寧中和做出一副淡然的表情,“你是誰,怎麽跑到我們寧家來的?至於我是不是好父親,你沒有資格來評價。寧瑜是寧家的女兒, 作為寧家家主,我有權利安排寧家的一切。我的安排都是站在寧家的立場上,而不是隻考慮一個人,也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原因而傷害到整個的寧家。”
“謬論!”蘇南輕搖著頭說道,“家為虛,人為實,正是有一個個實在的人,才聚合成一個家,沒有家人,家又何在?你連家人的幸福都無法保證,還談什麽為整個家好。”
寧中和擺手,“我不跟你爭論這些,這是我們寧家,看在你是小瑜朋友的面子上,我不讓人轟你,現在就請你出去。”
蘇南也是搖頭,“同樣的話送給你,看在你是寧瑜這一世父親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不過,在這兒我要鄭重地告訴你,以後你不許再管寧瑜的事情,她願意怎樣生活,那是她的事,別人無權干涉。”
“我自己的女兒,我不能管還有誰能管?”寧中和氣得笑起來,“本來想給你留下點臉面,讓你自己走出去。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指著蘇南,寧中和對著那些護衛說道:“給我把他轟出我們寧家。打死打傷不管,一切由我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