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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上杉幕府》第28章 米澤之行
  1544年10月。在朝定掌握了會津的耶麻郡、河沼郡、信夫郡和會津郡半郡之地,在短時間內已經沒法繼續擴大戰果了。山內家、二階堂家等也是畏懼上杉家的實力,並沒有主動向上杉家佔領地進犯。

  就在這個時候,伊達晴宗派人邀請朝定在米澤城參加宴會。雖然太田資正、宇佐美定勝等人直接持反對意見,他們認為會津並沒有全部安定,蘆名家的余孽還有不少。朝定卻鬼迷心竅的執意要去。可他還是帶上了‘河越騎士團’的一百騎士而去,加上了加藤段藏在旁打扮成貼身護衛。難波田廣義的刀法也不差,也被朝定任命為騎士團的大將一起前去。

  信夫郡的穴澤家直接全面戒備,宇佐美定勝更加是動員了一百足輕在檜原待命,等到朝定一行人到達後一路護衛到岩山城以北和伊達家領地外才回去。

  伊達晴宗也是派了重臣鬼庭良直在邊境候著朝定。他也算是在這裡等了五天了。會津的山路不好走他也是知道的。

  “修理大夫總算是到了,外臣鬼庭良直。”鬼庭良直這時候還不算太老,但也是人到中年了。

  “鬼庭大人勇冠三軍,我也是早就有所耳聞的。”朝定這一句諷刺的話是說得在場的伊達家家臣都高興的不知所以了,連武藏來的修理大夫都聽說過奧州的武人,那真的是太有面子了!

  “修理大夫謬讚了,外臣沒能把米澤伊達家的困境打破。”鬼庭良直說到這裡搖了搖頭,“但是修理大夫之才確實少有!借長尾家之力,一舉擊敗了會津名門蘆名家!並且讓蘆名家唯一的繼承人蘆名氏方從屬於上杉家!”

  “鬼庭大人就不要挖苦我了,舊領被奪走不說,連麾下家臣都隨我遠走他鄉。”朝定擺出一副一肚子苦水說不出的樣子。

  “修理大夫殿就先別自責了,外臣也不是故意的,主公已經準備好宴會了,就差修理大夫了。”鬼庭良直似乎對這次的宴會很看好,他鬼庭家也是省力了不少。要是蘆名家不滅,他每天都有的忙!

  在路上鬼庭良直和朝定也是說說笑笑的,順便把奧州的局勢、大名豪族的一些信息都說給了朝定聽。

  由於朝定一到伊達家領內後快馬早就報知了米澤城內,伊達晴宗也是看準了時間後,在城下町外候著朝定。這下朝定的面子非常大啊!雖然現在已經快天黑了,但是還是有不少的百姓擠在路邊想一睹‘名將’的樣子。朝定一到,連米澤城的百姓一看到一身白衣的朝定和其麾下的白袍騎士後不由得認為是‘神兵天降’,比伊達家的軍勢不知道要強到多少倍之外!而且騎士們的紀律、素質都是朝定以前嚴格要求的,並且在實戰中煉出的精兵強將!

  伊達晴宗也是在城下町和朝定寒摻幾句後就帶著朝定進入米澤城城內,而白袍騎士們全部進入城內,大部分在二之丸裡休整。

  難波田廣義和加藤段藏帶著十名白袍騎士跟著朝定一起走到本丸內的大廣間內。朝定在左,伊達晴宗在右,主位直接是多了一張坐墊和一副碗筷等。難波田廣義和加藤段藏在朝定的右手邊,其他伊達家的家臣都分別按照等級而坐。而十名白袍騎士持槍立在大廣間外。

  “諸位!這次要不是有上杉修理大夫為本家減輕了壓力並且擊敗蘆名家的話本家目前的局勢還是很艱難的!”伊達晴宗舉起了酒杯。

  “晴宗大人也不要刻意的抬舉我了,伊達家的內亂總有一天要結束的,而你可是植宗的嫡長子,伊達家的家業遲早是你的。”朝定和伊達晴宗碰了碰杯。

  “修理大夫所言極是,讓直子過來跳舞吧,沒有歌舞的話宴會也就沒意思了。”伊達晴宗放下了酒杯,現在才想到宴會缺了點什麽。

  “直子?”朝定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修理大夫,直子姑娘她人長得也是水靈靈的。跳的舞也是很不錯的。”伊達晴宗這時候擺出一副‘貨一定好!請買家放心!’雖然讓在座的鬼庭良直一臉的不爽以外,所有人都很期待著這位直子姑娘的舞蹈。

  就在小姓們把大廣間的大門緩緩的打開後,一位穿著白色禮服戴上金色的立烏帽的年輕女子就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還沒等朝定看清她的臉時,她已經甩動自己的白色的袖子,一面唱著“今樣歌”,一面翩翩起舞,十分優雅而颯爽。這一幕就連朝定這個看不懂島國舞蹈的人都覺得這跳的真不錯!

  就在眾人連連叫好時,在一旁坐著的鬼庭良直看到一半就覺得這裡已經不適合他呆著了。他隨即不告而別,離開了大廣間內。整個大廣間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位名叫直子的姑娘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少了一個人。直子,直子?朝定似乎想到了什麽。

  “好!此女令我想到了靜禦前!”等到直子跳完後,朝定直接站起來把自己的折扇一收說道。

  “奧州的女子都能被武藏的修理大夫看上!”

  “直子姑娘還真的是奧州小姐啊!”

  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伊達晴宗示意直子走向前來。這個時候,朝定發現了離自己算近的鬼庭良直突然不見了,雖然有些不大對勁,但是他現在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佳人在前嘛。。。。。。

  “修理大夫覺得如何?要不讓直子姑娘晚上去侍奉您?”伊達晴宗趁機開始推銷。

  “這怎麽能好意思呢?晴宗大人誤會我了,我真的沒那個意思。。。真的。。。”朝定嘴上可不敢直接答應!要是被綾姬知道了,不死也要退一層皮!但是,他覺得眼前這位女子眼中分明就有些不願意的意思,而且還有些想法。

  “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做主的,要盡地主之誼。”伊達晴宗表示必須要‘很貼心’的關照一下,連伊達家的家臣都有一些不舍得。既然他不要賞給家臣啊!

  朝定見推脫不掉後隻得答應下來。晚上進伊達晴宗準備好的寢室時,先告訴加藤段藏和難波田廣義:你兩要是說出去的話等著變成死人!不說出去給你們賞賜。

  然後,這兩人就都很識相的覺得不能告訴綾姬,但是朝定的安全工作還是很重要的。他們清楚這裡不是會津,十名白袍騎士距離門口五步分開站崗。如果朝定出了什麽事,那麽他們這一百多號人就都可以不用回去了,全都可以在這裡切腹自盡了。而難波田廣義和加藤段藏他們兩個在隔壁擠著一間屋子休息。

  沒過多久,換上素衣的直子來到了朝定的屋子內。雖然她的穿著有些不大對,但是按顏色來看很正常。

  直子進入內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倚坐在地上的朝定,後者看了他一眼,隨即將書放下:”直子小姐冰雪聰明,想來鬼庭大人應該也會深有同感吧。“

  “大人那你才是遠近聞名的才子。”直子不敢輕忽,連忙躬身拜了一拜,恭敬的大話,盡管身份懸殊,對方也並不自持出身而倨傲,但是男女尊卑之道,始終壓在她的心下,不敢有絲毫松動。

  ”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你。“朝定端正的坐好後向仔仔細細的看一看這眼前的佳人。

  朝定雖然沒有要直子侍奉他,但是直子卻有問題要問他。而且,朝定從她的眼神裡讀出了很多。她的眼神裡包含了莫名的諸多情緒在其中,有不屑,有厭惡,還有悲哀。。。。。。

  直子旋即抬起頭來,不經意間的一瞥看到了朝定手中的書名——《平治物語》。這可並非是紈絝子弟喜歡的讀物,在這種場合下他想的難道不是男女皆為之向往的床笫之歡,而是風雅的文化熏陶麽?直子忍不住開口說道:“修理大夫也對《平治物語》感興趣麽?”

  看了一眼面色潮紅的直子,朝定將目光轉到一旁:“只是友人喜歡的書,但是因為她弄不清文法,所以……”其實那是內人仙桃院的妹妹(春日山城的那位)喜歡的書,但是他不便說出來那一位的名字。因此只能試圖將話題轉移。

  然而直子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噢,那修理大夫的友人一定不會想別的少女那樣敬慕九郎判官(源義經),反倒是喜歡巴禦前和木曾義仲吧!”

  要是把勇猛粗豪的木曾義仲,放在上杉家,恐怕只有柿崎景家才勉強符合這種形象了,但是謙信一生的忠義確是更像誓死不與兄長為敵的源義經啊……想到此,朝定苦笑了一聲,說道:”恐怕她更符合九郎判官的形象,當然她的兄長沒有鐮倉公那種的能力,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想想看,晴景如果是當年的源賴朝的話,謙信還怎麽可能出頭,恐怕早就被追殺至東北像源義經一樣淒慘的死去了吧。

  ”嗯“,直子低下頭去,讓人看不到眼中那一絲的哀怨和嫉妒,而後平緩了一下情緒,小聲發問:”那麽修理大夫您欣賞的人物,是九郎判官還是鐮倉公呢?“

  這個問題,朝定心下頓生警覺,這是伊達家的試探麽?不過看到少女眼中複雜而又期待的神色,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心下如此想著,口中確是回答道:”其實我所敬仰的,既非九郎判官也非鐮倉公,

  朝定倒是對源義經沒有什麽太大的好感,說:不,我最喜歡的,並不是九郎判官,他身為一個男人,連自己最愛的妻妾都保護不了,我寧可做平清盛。他在的時候,愛的人都在身邊。”

  直子發出了感歎:“……真是幸福呢,如果靜禦前能遇到的是您,恐怕就不會枉死而是懷著幸福踏上八幡黃泉的吧。”

  朝定不以為然:“……你太抬舉我了,其實我根本沒有什麽野心,隻想保護自身和現在僅有的家人而已,至於天下,原本就不需要我。”自從自己的叔父死後,他已經覺得爭天下真的沒有了太大的意義了。能固守一地守住家名恐怕就已經不錯了。

  直子有些吃驚:“真是奇怪的說法呢,身為藤原後裔,不是應該視建功立業為本,反而消極避世,您真是武士中的異類呢。”她有些不明白為何他有這種想法?以他的才能打下一國簡直是輕而易舉,蘆名家瞬間戰敗,並且從屬上杉家不是最好的例子嗎?

  朝定歎了一口氣:“和歷史長河中璀璨的群星相比,我只是個平凡的過客而已,為何非要去做那盞最亮的將星呢?”

  直子笑了笑:“呵呵……大人真的很有意思呢,可是,我……依然……希……望……您能夠成為那盞最亮的將星……這樣,您……才能保護……自己的家……人……”說到這裡直子有些不對勁了。

  “直子?你怎麽了?”朝定覺得剛剛直子從言語中透露出了一些不正常的說法。

  直子的眼角已經留下了眼淚:“太…遲…了…原來…我一直追求的……就是這麽簡單的東西,為什麽……沒有……早點意識到……”

  “直子,你要幹什麽?!”朝定看到了直子突然從衣服內拿出了協差。

  “大人,和你相見真的很高興,要是我們早見十年的話。。。。。。”直子還沒有說完,直接抽出協差,往自己的腹部一刺!

  “不!”朝定剛想去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直子的鮮血已經大量的流出,並且衣服被染紅了一大片。

  “大人。。。請照顧小女的獨女。”就在朝定扶起直子後,她斷斷續續的說道。

  “為何要想不開?有何事和我說!”朝定也不理解為何她會突然要自盡!

  “伊達家不希望看到一個強大的大名在附近。。。。。但是,不論如何最後留下伊達家。。。。。。”直子說著說著就一直在咳嗽了,而且咳出的全是血。

  “來人!快來人!”朝定先讓直子先別說話了。

  “主公怎麽了?!”最先進來的是十名白袍騎士,他們全部都手持佩刀衝了進來,一看到直子身上的協差還以為有刺客。

  “主公,是不是有刺客?!”難波田廣義和加藤段藏也趕來了。

  “找醫師去!快去!”朝定懶得和他們多說。

  “是。”他們答應後,留下了兩名白袍騎士在朝定身邊待命後,其他人全都跑到城下町去找醫師。就算是已經關門的也被強行破門而入,把醫師揪住來。

  “直子,你為什麽要想不開呢?好好地聊天不好麽?”朝定看著懷裡很虛弱的直子都有些傷心。

  “大人,你不必自責了。。。我本澤直子此生以遇到您為最大的幸福。。。。。。”直子說完就閉上了雙眼,雙眼在最後留下了兩行淚水。

  “直子!”朝定反覆的喊著她的名字,可惜她已經再也聽不見了。

  “主公!醫師找到了!”難波田廣義和加藤段藏也就抓了三個醫師就趕緊回來了。等到進入屋內時,就看到了自己的主公抱著一動不動緊閉雙眼的本澤直子了。

  “大人,請讓小人看一下。”一個大膽的醫師先走了過來,並且搭了一把本澤直子的脈後搖了搖頭。

  “是不是沒救了?”朝定依舊抱著漸漸變冷的直子。

  “大人,請恕小人醫術有限,無法把這位姑娘起死回生。”這位醫師馬上跪了下來,他一看就知道眼前的這位大人不是一般人,要他的命還是分分鍾的。

  “算了,你們下去吧,讓我靜一靜。”朝定揮了揮手,讓他們全部離開。

  “是,臣等告退。”難波田廣義和加藤段藏隻好出去了,但是他們今晚就別想睡了。他們就和白袍騎士一起在外面呆著,要是有命令就直接隨叫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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