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藤原鎮府殿想要本家的援兵,那麽不如陪我切磋一下劍術如何?”謙信先將小豆長光收好後把一柄木刀扔到了朝定的面前。
“為何?!”朝定聽完一愣,這算是哪跟哪啊!還是謙信打算轉移話題?然而自己對劍術幾乎是一竅不通,要是直接拒絕了謙信的邀請就是不給對方面子。要是接受了邀請,很有可能自己會被練得半身不遂。
“還愣著幹什麽?!我聽聞藤原鎮府殿下令火燒石動山和屠盡石動山門徒眾時一點遲疑都沒有啊!怎麽一聽到切磋劍術就遲疑起來了?”謙信不滿的瞪了朝定一眼。
“謙信公的劍術高超,還獲得過京公方殿的誇獎,又與劍聖塚原殿討教過。要是與臣下這樣不精通劍術的人切磋恐怕會有損您的名聲啊!”朝定一邊緩緩撿起木刀,一邊想用‘嘴遁’來求得謙信手下留情。
“無妨,在這庭院之內不是只有你我二人嗎?放心,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謙信很‘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您的劍術高超,臣下自認為不是您一回合的對手,還是算了吧······”朝定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怎麽?名震東國的藤原鎮府殿連劍術都不精通豈不是要被他國大名笑話?”謙信是鐵了心的要和朝定切磋。
就在朝定還在思考怎麽回答謙信時,對方已經提著木刀飛快的向自己衝了過來······大約過了兩個時辰,池田盛周和長野業盛二人被本莊秀景帶入了庭院裡。池田盛周和長野業盛二人是來提醒朝定到了用午膳的時間,只不過他們走到庭院邊的走廊上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了。
只見朝定一人一動不動的正趴在地上,很是嚇人。而一邊的謙信正在拿著毛巾擦著還帶有血漬的木刀。
“主公?!您沒事吧!”池田盛周立馬反應過來拉著長野業盛就跑到朝定身邊問道。而和他們兩人一起來的本莊秀景則是呆若木雞的站在走廊上遲遲沒能反應過來。
“美作介,怎們了?”謙信將木刀放下,轉身對本莊秀景問道。
“稟報禦屋行殿,末森城的土肥但馬守已經被黑川駿河守殿等擊敗,一族郎黨皆被屠盡。之前土肥但馬守曾要求投降,但是遭到了黑川駿河守殿等人的一致拒絕。”本莊秀景立即恢復過來並匯報了一下自己得到的最新情報。
“土肥但馬守親真嗎?死不足惜。”謙信之後還想說什麽,但是話到嘴邊卻停住了。她本來想讓本莊秀景備好筆墨紙硯來寫信責問黑川清實等人的,但是想了想土肥親真的所作所為後她便放棄了。
之前,謙信是最不喜歡攻滅當地的國人領主。只要對方肯降服,那麽就能讓對方繼續本領安堵。就算是之後屢次反叛,只要有悔過之心,原諒也不是不可以。例如越中的神保家、椎名家還有越後的北條高廣、本莊繁長等等。
“快扶我起來······”這時,朝定很是艱難的用雙手撐地,他想要自己起來但是做不到,只能讓身邊的池田盛周、長野業盛二人來扶自己起來。
“主公,您怎麽會這樣?是不是在這富山城內有刺客?”長野業盛不明真相的問道。他就不明白誰有那麽大的膽子能在上杉家的地盤上將朝定打成這樣。
“我沒事,只是技不如人罷了。”朝定被池田盛周和長野業盛二人扶起來後緩緩的走到謙信面前,“望謙信公能速發援兵進入能登就算是一千兩千的軍勢也是好的。
若是沒有派遣援兵的能力,送些糧草輜重也好,拜托了!” “······”謙信在看了一眼灰頭土臉的朝定後並沒有立即回答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朝定被池田盛周和長野業盛二人架出去。
“禦屋行殿,是否準備發兵?還是準備運輸糧草輜重?”本莊秀景輕聲問道。
“讓近江守率越中的代官和國人領主去吧,數量不可高於三千。糧草輜重就由你來負責。”謙信等到朝定的人影消失後才開口。
“遵命!”
而另一方面,能登國中部地區的豐田原上,激烈的合戰仍然在持續著。
之前由於安田景元所部沒能來得及應對長軍的突擊而產生了混亂。這就導致了右翼長尾藤景所部也遭到了影響。
不過,隨著長續連率軍突入自己正面一千八百上杉軍的軍陣內與上杉軍展開混戰,勢如破竹般的攻勢卻突然消失了。當他轉身望了望後方時發現了原因——後方的上杉軍開始行動了。
“告訴山吉丹後守,我部先行展開突擊。敵軍已經與長尾遠江守和安田越中守混戰,此刻必須阻止敵軍的進攻勢頭!”琵琶島廣員對一名親信武士交代完後便帶著二十幾名騎馬武士突入了長軍的尾部展開混戰。
琵琶島廣員一看戰場的形勢對己方不利後便不等山吉豐守部獨自率本部一千軍勢突入了長續連部的後方,導致了長續連部的進攻勢頭瞬間全無。而山吉豐守和琵琶島廣員不同,他可不像琵琶島廣員那樣急性子。山吉豐守認為目前己方軍勢處於敵國的腹地,若是走錯一步很有可能會全滅,故而準備穩打穩扎。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這個關鍵時刻,豐田原北部的中島館在此刻大開城門,館內的守軍也蜂擁而出。這支軍勢掀起滾滾沙塵從北向南漸漸逼近。
“是中島館的守軍,決不能讓他們與長續連合流!”山吉豐守立即轉身對著一名高齡武士說道,“叔父大人,請您率五百軍勢火速迂回並與敵援軍交戰,盡量拖住他們不能讓他們和長續連部合流!”
“明白。中越眾中也就剩下我們山吉家還沒有參加能登的合戰,無論如何老夫都會讓我軍的名聲讓禦屋行殿和鎮府殿知曉!我們山吉家不僅僅只會當代官!”山吉親章笑著對山吉豐守說道。
中島館的守將三宅慶甫一得知長續連所部在豐田原被上杉軍圍攻後就匆忙點齊守軍出城來援, 生怕慢了一步。只不過他似乎忘了在居館裡留下一些守軍。
“父親大人!看旗指物是中島館的三宅大人!”這時,長連龍滿臉是血的走到長續連的面前並指了指由遠及近的一支軍勢。
“看來是天不絕我長家,只是目前上杉軍勢大,而我軍算上即將抵達的三宅軍僅僅三千七百不到,反觀上杉軍至少擁有四千之眾!我軍突圍至七尾城下依舊很艱難。”長續連現在隻想殺出重圍進入七尾城。
“那麽此刻派人殺出重圍前往志賀館請松波殿發兵如何?大敵當前松波殿不會不懂這個道理。”長連龍想到了還在志賀館裡無所作為的畠山義遠。
“不。”長續連此刻突然搖了搖頭,“匠作畠山家在開始就已經輸了,而且一直在輸。上杉軍一直掌握著對能登侵攻的主動權。之所以上杉軍從進入能登直到現在都沒有選擇強攻七尾城,那是因為他們知道七尾城是北陸道少有的堅城,易守難攻,強攻會付出極大的損失。然而只要將匠作畠山軍在野戰中逐個殲滅,那麽我軍的兵力就會越來越少,以至於無力防禦七尾城······”
“想要守住七尾城不被攻落就需要相當的守軍。但是目前匠作畠山家還剩下多少可用之兵?七尾城守軍又還剩多少?”長連龍想了想後又四處張望了一下,語氣中已經帶有些失望。
“這邊就算我軍有三千七百軍勢,然而七尾城內僅有守軍五百······”長續連此刻已經不想去預估己方的傷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