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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複興難得睡了一個好覺,這些日子以來華亭大舞台上風雲變幻,他雖然不是主角,但勉強也算是比較重要的一個配角,想的多,做的同樣不少,這盤棋被幕後一雙又一雙的大手撥亂,然後矯正,原先的格局已經徹底被遺棄。大家族,政治派系,本土幫,黑道絞殺,都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但現在的形勢,無疑是幕後的各個大手最希望看到的,最起碼也是幕後那幾個人物中大多數願意看到的。
這個世界,所謂必然,只不過是由無數的偶然串聯在一起最終形成的局勢,華亭穩定多年,各個層面都在默默發展著實力,這次多方破局,幾乎將那種平穩徹底打破,而這件事情的源頭,似乎只是因為一個年輕人。
這就是如今必然局面下最重要一個偶然了。
抓住一件細小的事情來運作,然後無限擴大,這就是政治的魅力。
王複興同志是源頭,但卻不是主角,可這場風波中,他也是得益人之一,無比關心這盤棋局的走向,他雖然不可能左右整個布局,但卻已經有了在小范圍內修改棋子的能力,現在嚴國濤被調查,他手下的勢力也在一夜間四分五裂,方衡這些年來濫用職權的資料也送到了李冬雷那裡,大勢已定,只等著結果揭曉了。
更讓王複興振奮的還是從李冬雷那裡的收獲,於最崎嶇處行正路,短短幾個字,卻代表了李冬雷對自己的態度,從政者,身居高位,最忌諱的就是直來直去,說話做事也是如此,正是因為這樣,在高管身邊的大秘才會叫苦,因為領導每一句話的意思,都要靠自己去小心翼翼的揣摩,很多時候,把話說得模糊一些,也是保護自己的手段之一。
在他離開市委大院的時候,李冬雷那句家裡會為王複興留一雙碗筷的話,看似簡單,但把話說到這份上,已經足夠直白,結合這幅字,很明確的給王複興傳達了一個信息,只要他步子走得正,李冬雷就願意站在他身後。
何為正路?
不是一身正氣,不是悲天憫人。
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能問心無愧,便已足夠。
這是屬於王複興,或者說是屬於老王家的人脈,對某同志來講,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坐了一夜的美夢,王複興第二天一早五點半就起床,剛剛下樓,就在單元樓門口看到一個飄然出塵的身影,饒是以王複興的神經,看到她也有種瞬間呆滯的無力感覺。
皇甫靈犀。
大清早,她不呆在首席公館睡覺,跑這裡來做什麽?
難道是餓了?
關鍵是她怎麽找到這裡的,又是怎麽過來的?
王複興原本很清醒的思路瞬間凌亂起來,走到皇甫靈犀身邊,盯著她明亮的眼睛,無奈道:“大清早跑過來,站在這裡當門神?”
“師傅說讓我跟著你。”
皇甫靈犀認真道,臉色淡然,但緊跟著下一句話就暴露了她的想法:“你餓嗎?”
“”
王複興嘴角顫抖,臉色僵硬,這妞融入社會的速度果然夠快,沒兩天功夫,竟然已經學會了迂回戰術,沒說她自己餓了,而是問了王複興一句,但要表達的意思其實還是一樣的,那就是她餓了,想吃東西。
“我不餓。”
王複興很不給面子的裝傻充愣。
皇甫靈犀終究沒練成傳說中的厚臉皮,聽到這句話,呼吸頓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自然,淡淡哦了一聲,不再多說。
王複興差點被氣笑,這女人怎麽就能可愛到這種程度?他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似乎有些委屈但臉色卻一如既往平靜的皇甫靈犀,大膽的伸出手,將她額前被吹得有些凌亂的秀發理了理,很溫柔的一個小動作。
整個過程中,皇甫靈犀都一動不動,睜大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反倒是一番好心的王複興有些尷尬,收回手,摸著鼻子道:“想吃什麽?”
“我也不餓。”
皇甫靈犀淡然道,似乎有些賭氣的成分,她依然是身背秋水長劍一身道袍手拿拂塵的裝扮,在這個清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愈發空靈和神聖。
“哦,那我去吃飯。你等我回來。”
王複興平靜道,大清早的,逗逗這個女人,也挺有意思。
皇甫靈犀猶猶豫了下,還是抬起腳步跟在王複興身後,不遠不近的一米距離,亦步亦趨。
“你不是不餓嗎?”
王複興打趣道,領著皇甫靈犀,走在前面,附近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永和豆漿,這麽近的距離,倒也沒必要開車。
“師傅說讓我跟著你。”
皇甫靈犀再次搬出經典台詞,平靜道,語氣毫無變化。
這妞似乎真的跟世上大多數的貪嗔癡徹底隔絕一般,心如止水,寧靜淡泊,仿佛不管身處何種境遇,她都能迅速恢復平靜,單純而不簡單的立身這個世界,仿佛遺世獨立,以一種極為淡漠的眼光看著身前身後,看著自己周圍的一切。
“不用,我就是吃個飯而已,馬上就回來,跟著我做什麽?”
王複興頗為豪爽的揮揮手,繼續道:“不用麻煩了。”
皇甫靈犀抬起眸子,看了王複興一眼,依舊平靜:“師傅讓我跟著你吃飯。”
王複興:“”
永和豆漿的淵源要追朔到上世紀五十年代,當時候一群祖籍在大陸卻遠離家鄉的退役老兵迫於生計,在台北與永和間的永和中正橋畔,搭起經營快餐早點的小棚,磨豆漿、烤燒餅、炸油條,漸漸形成了一片供應早點的攤鋪,這就是永和豆漿的前身,82年由台灣弘奇食品有限公司整合,並且創立品牌,95年跨越大陸,至今已經發展成了台灣飲食文化的一張名片,永和豆漿的招牌,也開遍了大江南北。
王複興帶著皇甫靈犀走進來,因為這個時間段還早,除了服務員之外,並沒有其他客人,考慮到身邊女人在饑餓狀態下的驚人食量,他要了五根油條,兩杯豆漿,點了幾份小鹹菜後,跟皇甫靈犀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為什麽不呆在首席公館?那邊的環境不錯,而且我記得你很喜歡那邊的早餐,小嫵也在那邊,你無聊也可以找她說說話,看看電視之類的,總比跟著我到處亂跑要好一些。我有空也會去看你們。”
王複興無奈道,他是個標準的男人,自然希望身邊整天都可以跟著一個堪稱完美的女人,皇甫靈犀很符合要求,但這位姐姐的舉止打扮也太另類了,王複興心裡承受能力強大,可也得顧忌別人的感受不是?
“師傅讓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那老頭是讓你跟著我,可他現在不在了,哦,不是。是回去了。難道你就不會偷個懶?我這段時間會很忙,一會吃過早飯要去楚家一趟,中午有個飯局去應付,下午要去天都娛樂城,晚上去復活酒吧,你跟在我身邊,不累嗎?”
王複興苦笑道,他這倒不是在找借口,今天要做什麽事情,都是他昨晚睡覺前就已經計劃好的,如果沒有突發事件的話,一般都會按部就班的完成,跟每一個人見面,吃飯,喝酒,面對誰,用什麽表情,說什麽話,他一般都會在腦海中提前預演一遍,這樣等第二天雙方見面的時候,他在想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就會輕松許多。王複興現在對鄢諦那套用數據來分析事情的做法越來越習慣,以至於他每一天回來,在計劃完第二天事情的時候,都會把當天發生的事記錄下來,然後再後面打分,六十分以下是需要檢討反思的,六十分到八十分是一般,八十分以上良好,滿分則代表著無懈可擊,他現在的目標不算大,面對每天都要見面的不同人物,一般都爭取八十分以上,並沒有刻意去追求滿分。
皇甫靈犀沒有說話,靈性的大眼睛神采奕奕的盯著王複興,直截了當道:“那你呢?不累嗎?”
王複興一時間竟然愣在原地,不知道怎麽回答。
累嗎?
他不覺得。
苦嗎?
他生平二十五年的時間裡,又何曾不累不苦過?
從記事起就被爺爺眼裡教導,八極拳,披卦掌,拿著一根樹枝按照各種套路去練劍,每一招,每一式,只要在老爺子眼中稍微有些不合格的地方,就會被懲罰多練十遍,百遍,每天都是雷打不動的五點半起床,風雨無阻,不分酷暑嚴冬的比劃。
上小學前看《資治通鑒》,看《孫子兵法》,上小學後也在看,初中在看,高中同樣是如此,這兩本書,幾乎伴隨著從小到大的成長歷程,練功夫,看書。偶爾跟虎子鄢諦跑出去玩半天,回來後被老頭子狠狠訓斥。
從小到大,他的生活似乎一直都是這般,苦也不苦,累也不累,枯燥而乏味的環境,生生磨出了他一副沉穩的不像話的性格。
大一沒結束那年,爺爺去世,用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將複興家族的擔子壓在了他身上,那個時候,還沒過二十歲生日的王複興腰杆依舊挺得筆直,但卻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跟虎子鄢諦方浩然扎根京城,帶著王複雨這個弟弟,暑假寒假都在為了生活費和學費掙扎。
工地上搬過磚,飯店裡洗過盤子,做過酒吧服務生,也被客人潑過一臉酒水。
為的只是他媽的幾百塊錢的工資而已。
這樣的生活,說不苦,說不累,誰信?
大二交了個有錢的女朋友,出去吃飯,出去開房間,都是那個叫葉雨煙的女孩在付帳,但一直到畢業,他都沒有給她要過一分錢。
那個時候,她心甘。他也是。
畢業後,她去了國外,而他也拿著葉天聽給的一百萬開始創業,咬著牙玩命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他成功了。
她死了。
這種結果,能不痛不疼?
那個葬禮,他跪著,卻第一次頂著身上的擔子,挺直了腰,死死憋著心裡那股子瘋狂怨氣,渾噩了將近一年的時間,終於開始翻身。
遇見了楚前緣,遇見了夏沁薇,遇見了唐寧,魚小嫵,甚至坐在他面前的皇甫靈犀。
但直到現在,他還是在壓抑著什麽,一步步向上。
世間千般苦,這苦,這累,這疼痛,忍著熬著,也就習慣了。
皇甫靈犀看著發呆出神臉色木然而麻木的王複興,內心沒由來的突然一抽,第一次沒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食物上,而是看著他的臉龐,輕聲道:“所有相皆是虛妄,一切有為法皆是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
嗓音清澈,語調清冷。
這個背著長劍佛道雙修的女人,身上的神聖氣勢驟然間強烈起來。
王複興嘴角扯了扯,勾起一絲不屑的弧度,冷漠道:“屁話。”